《偷安》程智

47、张孝华拜访高洁

　　高洁公司的捉猪大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张孝华来了。晓江把他拦在大门口，给何坤打电话。何坤忙迎出来，见了面客客气气的说：“张总好，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
　　张孝华和颜悦色的说：“邻居一场，早该过来看看。今天听你们这儿锣鼓喧天的，想必有喜事，所以过来凑个热闹。”
　　何坤把他让到主楼的台阶上，两人站着遥看台下人们你争我夺的比赛，不禁发出一阵阵笑声。张孝华说：“说起玩儿，还是你们京供的人会玩啊，这种东西也玩的起来？”
　　何坤赶忙解释道：“张总说笑了，这都怪刚才那个门卫，早晨喂这个畜生的时候没注意，让它跑出来。这不十几个壮小伙也捉不住，后来老总说，谁捉住了给谁奖励。就这样，还没捉住呢！”
　　“要我说也不难，拿根棍子把它打晕了就好了。不过我看，主要是你们有这份闲心才玩的起来。”张孝华说。
　　何坤嘿嘿笑着说：“闲心没有，烦心是真的。说起来，这头猪是我们三位老总的心头肉。这几个月没别的事，天天侍候它，跟孩子似的，有感情了舍不得。”
　　张孝华笑着摇了摇头。
　　“哦对了，张总你等会儿，我去请文总。”何坤说了一声，丢下张孝华，向人群里跑去。不一会儿，文宗泰浑身湿漉漉的走过来，见了张孝华忙说：“张总见笑了，快里边请吧！”
　　三个人进了大厅，文宗泰吩咐人倒茶，又让何坤陪着张孝华稍坐，自己则去配楼换了套衣服，才过来落坐。张孝华手里端着茶，仔细端详着大厅里的装潢摆设，又看文宗泰文质彬彬温和儒雅的样子，与传说中京供集团的人嚣张蛮横、行事张扬的风格相差甚远，心说还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文宗泰也是第一次见到张孝华，但对他的底细却了解的一清二楚。今天见了，果真如他所想，一副中看不中用的学究派，脸上书生气的清高酸的倒牙。
　　见他四处打量，文宗泰先打开了话匣子：“这里的选址是市政府批的，听说当初还是听了您的建议。地方是好的，装修设计很一般。我们现在是没收入的单位，不敢跟集团提条件，能从简一律从简。”
　　张孝华对文宗泰很有好感，接过话茬说：“文总这种行事风格我很喜欢。虽然咱们都是吃皇粮的，清高不说，多少还有些家国情怀，比不得那些拿国家钱不当钱的主儿。”
　　“张总过奖了。我听说您早些年在大学里工作？”文宗泰说。
　　“是啊，”张孝华一下来了精神，侃侃而谈起来。
　　这边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外面被十几个人围追堵截了半天的猪终于跑不动了，气呼呼的往地上一趴不动了，十几个小伙子一起跑过去，把它紧紧捆住，抬着去找何坤领奖励。
　　此时此刻何坤正守在主楼二楼办公室，准备随时听文宗泰吩咐。张孝华太能聊了，从大学任教起一直聊到如何调到电厂，又如何来到燕南。从燕南聊到北京，从北京又聊到燕南。前18年后18年聊的激情澎湃，就像坐在他对面的文宗泰是认识多年的故交。两个人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低头叹息，聊着聊着就到了下午三点多。
　　何坤觉得差不多了，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走到文宗泰身边请示：“文总，厨房准备了些便饭，你二位吃着聊？”
　　文宗泰抬手看了看表，说了句“呦，3点多了，跟老兄聊天竟忘了时间，何坤你也不早来提醒我，快，上饭。我今天和张总就在这吃了。”然后又扭头对张孝华说：“张兄，一顿便饭不要推辞。我们这个厨子的手艺还过得去，今天就在这儿委屈下，改天我再做东，向你陪罪。”
　　张孝华和文宗泰正聊的起劲，摆摆手说：“老文，我不和你客气。我这人不讲究，你也不用给我这么多礼。从小啊，我就是吃百家门的饭长大的，今天到了你这儿，赶我我也不走呢！”
　　“好，何坤，给我们上酒。”文宗泰豪气的说。
　　何坤赶忙去配楼三位老总的卧室拿了两瓶文宗泰收藏的好酒，启开瓶盖递给文宗泰。文宗泰接过酒瓶，先给张孝华倒了九分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对张孝华说：“张兄，你我做了8个月的邻居，今天就算认识了。一杯薄酒，小弟先干为敬！”
　　张孝华眉飞色舞的举起酒杯，说：“文弟不用客气，以后有事尽管跟哥哥我说。老话怎么说，远亲不如近邻；还有一句，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你我既是近邻又同是离家在外的人，互相帮衬着路才能越走越宽啊。”说完，举起杯将杯中酒喝了一大口。
　　文宗泰忙给他夹了一口菜，说：“张兄好酒量！”
　　何坤看他们俩人喝上了，估计又要聊一阵，一切安排妥当后知趣的出去了。
　　晚上7点多，晓江带着一个面目清秀的人进来，说是电厂的人，来找张孝华的。何坤说两位老总正在聊事，不用担心。他们的话刚好被张孝华听到，他抬手看看表说：“已经这么晚了，今天过的真快啊。”文宗泰说：“时间还早，让他们先走，咱们再聊会儿。”此时此刻的张孝华已经有些醉意，笑着对文宗泰说：“不聊了，跟你聊天有意思，聊到明天也聊不完啊！今天就到这儿吧，改天咱们继续。”说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和文宗泰告别。文宗泰扶着桌子站起来，带着七分醉意的喊何坤过来。何坤和电厂的人忙走过来，扶住张孝华。文宗泰吩咐何坤开车把张总送回去，张孝华说：“这么近不用，我能走回去。”文宗泰眯着双眼说：“好，明天我让人把墙凿开，你5分钟就能到家了。”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把张孝华送回电厂，何坤回来找文宗泰，只见他躺在沙发上，呼呼的睡着了。何坤上楼拿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又沏了一壶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的守着。
　　文宗泰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称着天气凉快，叫何坤找了几个小伙子，把挨着电厂的墙凿开了两米，又把这段路拿水泥磨了磨。从此，两家人变成一家人，迎来送往渐渐熟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