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216、手镯

　　几人见她不说话，互相看了一眼，肖强向王敏涛使个眼色说：“听大老板说今年年会在这儿办？有他们忙的了。”王敏涛赶忙接过来说：“可不是，这几天里里外外光采购年会的礼品，下去不知几拨人了。他们没办过这事，又不了解大老板的喜好，买回来的东西贵了不行，拿不出手也不行。昨晚上路总让我把她这些天买的东西，一样一样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夜里两点才放我回来……说今晚上还要我过去。”罗列打趣道：“你们京供就是有钱，瞧这谱摆的。每年又是钱又是东西。要我说，直接塞钱，又省事大伙儿还高兴。何必来那套华而不实，费时费力的。”肖强说：“要不说你就是‘省心就好’，塞钱谁知道啊？再说，塞多了上边还不愿意呢？发东西就不一样了，又好看又有面子。这叫学问，老兄你学着点吧！”
　　几人正说着，路南生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服务人员，手里端着托盘。肖强、罗列等忙站起身。肖强紧走两步过去，拉着路南生的手说：“大姐，有事您说话，大老远的还亲自过来。”说着，把她让到沙发上，路南生指着王敏涛说：“昨儿他跟我说今儿你们俩过来，所以上午就把下午的活安排好了，怎么也得过来见见你们。一是好久没见你了；再者，上次的事还没登门谢谢罗总，今儿既过来了，我就近水楼台先得月，过来道声谢。”说完了，一眼瞥见邓拓，笑着说：“还有邓总，上次别了再没见着。今天一看，比上次气色好多了。”邓拓赶忙说：“上次还没谢谢您，这次又麻烦您了。”路南生摆摆手，亲切的说：“可别这么说，都是京供的人，我不做也有别人做。”说完，指着几个服务人员说：“做了几个菜，听前厅的人说，这边一大早还没叫过餐。我想是昨晚累着了，不知这点起来了没有，该吃点东西了。肖总、罗总、邓总你们也别陪他们饿着，先偿偿。不合口味，我让人再换。”说着，吩咐众人把菜摆在一边的餐桌上。
　　王敏涛上楼去叫文宗泰。不大一会儿工夫，文宗泰、张孝华、张凡、年晓嘉等人都下来了。文宗泰介绍张孝华给路南生认识，不免又寒暄了一番。文宗泰说不饿，叫肖强、张凡、王敏涛等人陪着张孝华、罗列吃饭，自己则和路南生到客厅聊事。邓拓也不饿，陪着众人吃了一会儿，找个机会转身看鱼去了。
　　见邓拓走了，路平赶忙吃了几口，追着她出去了。邓拓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小丑鱼，回头看见他，低声说：“轻点，别吓着它。看，它们漂亮吧？”路平嘴里嚼着东西，摇着脑袋说：“一般般了。”邓拓得意的抬起头骄傲的说：“你师傅说了，把它们送给我，咱们回去的时候一块儿给我带走。”路平‘哼’了一声说：“要，也要点值银子的东西，走，我带你去见点好东西。”说完，拉着她就往外走。
　　出了院子，路平打开一辆车，拉邓拓上去，然后小声说：“别让他们知道。”邓拓见他神神秘秘的，也不敢出声。路平发动车子，风也似的驶离了院子。不一会儿，车开进一个小院。路平把车停在一排车中间，然后带着邓拓走进去。院里有一排平房，路平麻利的走到最里边那间，从腰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房门，拉着邓拓走进去。
　　屋里摆着两排棕红色的铁架子，每排架子分了上中下三层，每层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邓拓皱着眉头问路平：“这是什么？”路平笑嘻嘻的说：“保你喜欢。”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珍珠项链。邓拓惊喜的说道：“哦，好漂亮！”路平递到她手里，接着又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条珊瑚项链。路平毛手毛脚，把架子上的每个盒子都翻了个遍，只见盒子里有十几只翡翠手镯、几十条蜜蜡手串、上百条珍珠和珊瑚项链、其它各色彩宝饰品挂件更是无以计数。
　　邓拓潦草的见了见数，好奇的问：“这些东西都是天下第一城的？他们还卖珠宝？”路平没有答话，拿起一只翡翠手镯给她带上说：“刚好合适。都说这东西认主人，看来你就是它主人了。”邓拓抬腕看了看，嫩绿嫩绿的，里面仿佛注满了水，没有一点杂质。她自言自语道：“怕要十几万呢！”“可不，老路是下了血本了。”路平说，然后又拿起一条纯白的珍珠项链给她带上，邓拓低头看看，珠子既圆润又光滑，每颗大小都一样似的。便问路平：“这也不便宜吧？”“便宜，不便宜就不买这么多了。不过质量真不赖，看来于老板今年是想每人一条。”路平说。
　　“这是你们办年会用的？”邓拓好像明白过来了，突然问道。路平说：“那边房里的是，这间不是。这些东西啊，都是路南生那个老狐狸留起来孝敬领导们的。来，看看这个。”说着，拿着一条南红手串递给她。邓拓皮肤很白，红色的珠子带在她手腕上映衬的整个人更加光彩夺目。邓拓爱不释手的一会儿摸摸镯子，一会儿摸摸手串，一会儿又揉揉珍珠链子。路平又拣了几个吊坠递给她，然后小声说：“看看还喜欢什么，今儿咱们先领走，免得年会那天尽是些人拣剩下的。”邓拓一愣，笑着问：“今天拿走，有咱们的吗？让人知道不好吧。”路平哼了一声，拿出腰间的钥匙举到她眼前说：“不让拿谁给的这玩意，今天咱们是光明正大来领年会礼品的。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拿着吧。”说完，拿了几个盒子递给邓拓，嘱咐道：“喜欢带着就带着，不喜欢就装盒子里。”邓拓把镯子、手串、项链一一脱下来，又轻轻的放在盒子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回架子上。又把之前两人打开的盒子一个一个的整理好，把吊坠也放了回去。
　　路平抓了两把珍珠和红珊瑚项链，十几个蜜蜡和南红手串，几十个彩宝吊坠，找了个袋子放进去。回头叫邓拓，却见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于是干笑两声说：“没喜欢的？过了这村没这店，别后悔啊！”邓拓见他像个贼似的，打趣道：“我不像你，喜欢的有限，一个袋子就够了。这一屋子我全喜欢，怎么带？”路平伸手把装翡翠镯子的盒子拿过来说：“这个必须带的。”说完，拉着她就走。邓拓伸手去拿盒子说：“这个好贵的，不能拿。”路平把盒子放在袋里说：“它认主人的，舍不得离开你。今儿就算你把它放在这儿，半夜也得找你去。不如现在就带走。”说着，不由分说拉着邓拓出了房间。锁好门，上车回梧桐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