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189、叙旧

　　何坤走后，侯旭宏对文宗泰说：“听说集团那边也不太平，又要你费心了。”文宗泰剥了一头蒜放在桌上说：“当初刚进集团的时候，班组长、队长和各个基层的小员工们，干活吃饭没有一刻不在一起。刚开始，叫组长、班长，后来就改成了师傅，关系也更亲了。大伙白天在一块儿傻呵呵的干活，晚上打打牌，逗逗闷子。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三五成群的跑到财务处领工资，没有攀比没有抱怨。现在，大伙儿还是在一起，从平房四合院搬到了五星的莱美酒店。组长、班长改成了经理、总裁、董事长。日子越来越好，当初的感觉却找不回来了！”
　　“菜来了！”邓拓端着一盘摊鸡蛋，一盘清洗好的小西红柿走进来。
　　两人盯着盘子看了看，会心的笑了。
　　邓拓坐下说：“本来不是做这个，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就到老张那要了4个鸡蛋，几个西红柿。简单是简单了点，但确实是两个菜。”
　　文宗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在嘴里，然后冲侯旭宏说：“香，真香。”
　　正说着，何坤拎着酒进来，说：“师傅，带那么多回来，医生前两天让侯总戒酒呢！”
　　“这年纪，还戒什么？喝吧！”文宗泰说着，拿了4个杯子。邓拓见了，小声说：“我不喝酒。”文宗泰倒了一杯递给她说：“红酒，喝一点吧！”“是啊，丫头，喝一点。红酒配羊排，绝配！”侯旭宏说着，自己端过一杯。然后说：“都举起来。诶呀，咱们4个好长时间没踏踏实实吃个饭了。这顿过后，工作继续做妖怪继续打，所以今儿敞开吃敞开喝。咱们一醉方休！”几人碰了碰杯，侯旭宏、文宗泰、何坤一饮而尽，邓拓只抿了一小口。
　　何坤续上酒说：“师傅，这段时间你不在，侯总和我没着没落的。每天来公司点个卯，然后就躲到伊人佳作去看戏。解总这人，是真能作。财务部几个小姑娘，被他一水培养成了前台接待。那着装礼仪，跟基建办有一拼。”邓拓听了，暗自想到，难道那天培训见的那几个浓妆艳抹的人是基建办的？“恩，不服不行啊！解东这人，的确有股子歪主意。不过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绯闻，挺匪夷所思的！”侯旭宏补充道。文宗泰对何坤说：“你每天过来和解总学学，他在这儿呆不长。”“学什么？”侯旭宏把话抢过来说：“就他那歪门邪道，也就蒙蒙于总和大王。有好处他自己拿，出了事让别人兜。这世上傻人不多了。那点算计，谁还看不出来。做人，还得厚道！”文宗泰笑了，不紧不慢的说：“缺点不少，优点也不少嘛！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有所建树。”侯旭宏哼了一声，拿了块羊骨头咬在嘴里说：“记得前几个月，咱们找他要钱没钱要证没证吧？我就纳闷，于志成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健忘，让他来这儿，不是成心找不得吗？这些日子，我忍着不发火，他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就当是个睁眼瞎，看不见。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还指着你收拾他呢，看来是指不上了！”
　　文宗泰切了一块羊排，递给邓拓，然后又切了两块，给侯旭宏和何坤，自己则拿了个西红柿放在嘴里。何坤插话道：“师傅，解东给每个部门增了一个副部长，人都是他招过来的。侯总、我和谭道事前都没见过。要说这人只想在这儿呆一个月，动静有点大吧？”文宗泰说：“我觉得，这正是解总可取的地方。我这个人，平时做事顾虑太多，前怕狼后怕虎。解东呢，只要有机会能试就一定要试一把。分公司需要他这样的。”
　　侯旭宏咕咚咕咚把杯中酒喝完，然后跟何坤说：“来点白的。”何坤起身去拿酒。侯旭宏对邓拓说：“丫头，解东这事，你怎么说？是听老文的还是收拾他？”邓拓想都没想说：“收拾他！”“好丫头！”侯旭宏伸出大拇指说。
　　文宗泰凑到邓拓耳边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和解东对着干。我回来了，他又让我和他对着干。咱俩要不要让他出个头？”
　　邓拓把椅子挪了挪说：“他是京供的人，我一个外人不好插嘴。”
　　文宗泰嘘了一声，说了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侯旭宏哈哈大笑说：“得罪领导了吧？”
　　何坤拎着瓶五粮液进来，说：“师傅屋里翻着的，还是上回去风露草堂买的吧？”
　　邓拓忙喝了杯中酒说：“我也喝一点。”
　　文宗泰拿着瓶子，说：“刚才说不喝，这红的又白的，行吗？”
　　邓拓站起身，抢过酒瓶说：“本来不行的，不过知道有人心里不痛快，喝上一大杯我也没事的。”
　　几人边吃边聊，又说起翟占峰。侯旭宏说已经出院了，家里养着呢，拉着杜洋不让回来。然后俯在文宗泰耳边小声说：“闹不好，不出几个月，咱们还得喝喜酒去。”文宗泰说：“不至于吧！”侯旭宏说：“走着瞅！”然后又说：“你那个将军啊，真是六亲不认，咬的他浑身是血，把人吓死了。不过，跟豆豆挺好。幸亏还有个能管住它的人，不然老翟就死翘翘了。”邓拓问：“将军去哪了？我没见着它。”“想见它，让老文带你去看。”侯旭宏说。“它在哪呢？”邓拓问文宗泰。文宗泰说：“我把它放在狗厂。家里没人照顾，放在那儿，有人陪它玩。”“把它带这儿来，我看着它。”邓拓说。文宗泰说：“它淘气着呢，不好管。有时候脾气上来，见谁怼谁，我都管不了。所以让老何带了去调教。”“哎哎哎，你这是说人还是说狗？我怎么听着像咱们的那谁谁谁啊？”侯旭宏打趣道。文宗泰不理他，看着邓拓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