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175、初到京供

　　第二天一早，邓拓五点多就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梳洗一边琢磨着到京供可能遇到的问题。眼看到了七点钟，邓拓穿上一件新买的黑毛衣，又配了一条精致的项链，外搭一件墨绿色的大衣。在镜子前面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才拎上包出了门。
　　到了莱美酒店，邓拓抬腕看了看表，时间整8点。心想，这么早应该不会有人吧？于是走到休息区，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看起来。正看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邓拓抬头一看，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邓拓认得，是于志成！于是放下书，浅笑着走过去。于志成见了邓拓，欣喜的说：“昨天侯老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过来。真让人高兴啊！”然后伸手说：“时间还早，到我办公室坐坐吧！”邓拓说：“好。”于是随着于志成到了办公室。文慧忙去沏茶。
　　于志成办公室在25层，是一个开放式的里外套间，外间是助理文慧，里间是于志成。邓拓第一次和于志成坐的这么近，多少有些拘谨，手不自然的搭在膝盖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于志成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说：“文慧喜欢喝咖啡，李红总也喜欢喝咖啡，现在我身边喜欢喝咖啡的人越来越多，喜欢喝茶的人越来越少。不知道这茶，你喝不喝的惯？”邓拓笑着说：“我喜欢喝茶，咖啡也喝点儿，但还是更喜欢茶。”说着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点点头说：“好喝。”于志成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着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好像正跟人打架呢吧？啊，我当时还想，我那三位老总天不怕地不怕的，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惹他们？后来才听说，原来是邓总。我们的三巨头也算是棋逢对手了！”一番话说的邓拓红了脸，小声嘟囔道：“于总记性好，我就不记的了。”于志成哈哈大笑。
　　文慧领着两个服务人员端来两盘早餐，放在桌上说：“不知道邓总的口味，一样捡了一点儿，您先偿偿。”邓拓谦让道：“谢谢，我在家吃过了。”于志成说道：“以后来酒店吃吧，这儿的饭还可以。集团的人也都在这儿吃，算是员工福利。既然端来了，好歹偿一点！”邓拓推辞不过，谢了文慧，陪着于志成一起吃了块儿小点心，喝了半杯牛奶。餐后，服务人员收走盘子。于志成说：“集团财务处的工作由刘苗主导，好是好，也有一些问题。比如老会计们了，比如工作分配不均了等等等等。国运总经常称赞京锐这方面的工作，李力总也多次表扬你，所以我就想称这个机会双方交流一下。在这儿不要怯场也不要有压力，就当侯总和文总在你身边一样。”
　　邓拓见于志成不仅长相温文尔雅，态度也颇和蔼可亲，比整天板着脸的李力不知要亲切多少倍，心里便不像刚进来时那般紧张，笑着说：“京锐的财务工作确实有称道的地方，我毕业后刚进集团那会儿学到不少东西。后来到了高洁，案例分析的时候林总偶尔聊起京供老会计们的高见，谈笑间就把工作搞定了。我不过才走过两个地方，就见识了那么多东西。可见年轻要学的还多着呢。今天来了集团，无论如何也要把刘处长和老师傅们的本事榨点儿出来。”
　　于志成满眼带笑的看着她，不知为什么，不管是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还是她的言谈举止都让他感觉格外亲切。
　　两人正说着，文慧进来报告说：“刘处长来了。”于志成说：“叫她进来。”刘苗笑嘻嘻的走进来，邓拓见了，忙起身问好。刘苗拉着她的手说：“邓总处处走在我们前头，今后可要多多指教了。”于志成说：“你不要吓她，先和财务处的人见见面。然后到各科室转转，都认识认识。”然后又问文慧：“邓总的办公室在哪，安排了吗？”文慧说：“丁主任已经安排了。”
　　邓拓觉得于志成作为京供集团一把手，却要为自己安排这种琐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现在既然刘苗来了，便说：“于总忙吧，我跟刘处长过去了。让您费心了，真是过意不去。”于志成笑着说：“一把手可不就是要多操心。”然后又对刘苗说：“高参我给你请来了，没进步可不行。我把邓总交给你，好好招呼。要是受了你手下那帮老人的气，我可不答应！”刘苗笑着说：“于总还是开了我吧，我还受他们的气呢，也没为我撑腰！”然后又对邓拓说：“于总就这样，老怕员工受气。其实他不知道，这年头受气的老总多受气的员工少！”
　　邓拓谢过于志成，跟着刘苗去了位于22层的财务处。幸亏事前侯旭宏给她讲了莱美酒店的格局，不然她真要转晕了。财务处有8个独立办公室，100多人，分成7个部门，分别是资金部、工资部、资产部、预算部、分析部、投融资部、内审部，每个部门又设置一位经理。刘苗带邓拓和众人认识后，又把7位经理叫到她办公室，几个人畅所欲言的聊了一会儿。一堆人里邓拓最年轻，又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几位经理便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简单介绍后，只自顾自的抱怨自己部门活多钱少。一个欢迎会变成了诉苦抱怨大会。
　　这边正说着，一个小伙子敲门进来说：“邓总在这儿吗？办公室准备好了。丁主任说，刘处长这边的事安排完了，请邓总去办公室看看。”刘苗赶紧顺坡下驴说：“瞅我这记性，好了，邓总第一天过来，工作的事慢慢了解，先去办公室吧。”说完，定要送邓拓过去。邓拓听了半天经理们的抱怨，心想刘苗的工作也不好做，别让她再为自己的事分心了。便说：“您忙吧，我去去就回。”刘苗拉着她的手亲热的说：“不急，第一天来，先歇歇。”
　　邓拓跟小伙子回了25层，在于志成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门前，小伙子推开门，请邓拓进去。邓拓走进去一看，屋子有二十来平米，一排书架，上面放着几本书，一张大理石的办公桌，有两平米那么大。上面铺着一层软垫。后面有一张猩红的老板椅。办公桌旁边，有一对乳白色的沙发，中间摆着一个大理石的茶几。屋子里的摆设简洁大气，邓拓心里说了声‘好’。正看着，丁建手捧着一盆花进来。见了邓拓忙说：“邓总，真不好意思。这间办公室很久没用了，连盆花也没摆。”说着，小心翼翼的把花放在办公桌一角。邓拓知道，他就是侯旭宏提到的那个老实持重的人--文宗泰的前助理。今儿一见果真稳重，不由的心生好感，笑着说：“谢谢丁主任，辛苦你了。”丁建说：“邓总别客气，我在进电梯拐角的那间办公室--上面写着集团办公室，有事您尽管找我。”然后又把集团的员工账号、密码等信息一一发给邓拓，描述之细致让邓拓觉得给人添了太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