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166、解东当家

　　短短几句话，三个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即从今天起，分公司的经营、人事、财政大权全权归到解东名下。侯旭宏乐得当个甩手掌柜，邓拓更是不干已事不开口，只拿钱不办事。听得一边的何坤鼻子都气歪了，一颗被权力欲望塞满的心恨不得跳出来给他们俩一人一巴掌。
　　下午四点半，何坤、谭道负责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会议由解东主持，邓拓破例参会，与侯旭宏一左一右坐在解东两侧。解东又把自己的规矩重申了一遍，并把这两天抓的典型当面痛批了一顿。首当其冲的便是李亚，说的他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侯旭宏脸上挂着笑，看看解东又瞅瞅李亚。心想，解东呀解东，我还跟你说这小子的来历，分明是不买账嘛！你这是借骂他来骂我。行，就冲这狠劲，值得陪你玩玩！
　　解东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啰哩啰嗦说了一个小时，完了，侯旭宏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太对了，以上解总说的，全部是我的心声啊！今儿参会的你们都听着，一律按解总的要求执行。从今儿起，我就是解总在分公司的后台，跟他做对就是跟我做对！不信你们就试试。李亚，刚才解总说了，按说我不应该再提。但你作为我的助理，我有必要提醒你，凡事别人做80分，你只能作100分，这才能够的上一个总助的份儿。重话我也不说了，再观察一个月，一个月后解总满意，你在这个位置呆着，不满意自己走人！”说完了，看看邓拓，邓拓摇摇头说：“没有什么要说的。”解东宣布散会。
　　第二天，侯旭宏和邓拓没有去公司，何坤也没有。解东知道他是文宗泰的人，所谓主多大奴多大，不愿跟他计较。更何况这三人不来，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既然人家把公司放心的甩给自己，不好好折腾折腾，对不起他们呢。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刘伯扬推荐的三个人分别安排在总务部、财务部、工程部。而且一来就是副部长。谭道和王中平都是京供集团的老人，这些年人去人来，潮起潮落看了太多，对自己的要求只有简单的做事拿钱，其他一律不管。所以平白无故部门里多了位副部长，两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可余浪就不一样了，浑身上下的毛都竖起来，防贼一样防着新来的人。
　　侯旭宏既和解东挑明了，乐得过起半工半休的日子。白天有时候和何坤去茶馆喝喝茶，有时候又聚拢一帮徒子徒孙打打牌，不然就去李义山那儿逛逛，玩笑一会儿，日子过的倒也清闲自在。晚上，谭道把一天的工作情况打电话汇报给何坤，何坤再挑捡两三样重要的事汇报给他。不过是些热费、管道维护、收钱要钱之类的琐事。侯旭宏一听，哈哈一笑就过去了。至于解东在公司的所作所为，得不得人心之类的话，谭道一句也没有提过。
　　李亚在会上挨了批，乖乖的给解东当司机去了，连日来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还有邓拓，别说公司的人不知她去哪了，连侯旭宏也不知道。想约她在伊人佳作吃个饭，电话已经关机。
　　这天，正是阳历新年，侯旭宏、解东等人回集团参加团拜会。莱美酒店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今天酒店不对外，上下三层6000多平米的地方只招待自己人。一层是集团退休的老职工，因为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就安排在一层了；二层是各子公司中层以上人员及优秀职工代表；三层是集团领导及集团员工。侯旭宏带着解东、何坤、谭道、王中平、余浪过来，本来作为一级子公司的分公司，几人应在二层，但因侯旭宏享受集团副总裁级待遇，柴扬特别把他带来的人都安排在三层。这让余浪颇为得意，两眼不停的左右打量，时刻关注着大人物的一举一动。基建办被安排在二层，解东不得不去二层和自己的人在一起。
　　上午10点，于志成、王天明、常明、王国运、李红、李大为依次步入三楼宴会厅，在坐的众人都起身鼓掌欢迎。于志成和大家摇手示意，然后请大家坐下。柴扬请侯旭宏走到前台和几位总裁站到一起照张相。侯旭宏拱手推辞道：“我已退了的人，今天就不该在这儿，已经违规了！”柴扬不管，一定要他上去。李大为见状，忙走下来说道：“侯老一起吧，大家都等你呢！”说着，伸手来扶他。侯旭宏拗不过，嘴里说着：“这怎么行。”于志成拍着手说：“文总和翟总都不在，你再缺席，就不叫京供了。”说着，把他让到自己的左手边，王天明站在他右边，其他几位副总裁在两边重新排了位置。柴扬‘咔擦’一声，照了一张全家福。拍照后，于志成和王天明说：“天天对着咱们，头都大了，今儿让他们好好吃顿饭。一切虚礼都免了吧？”王天明噗嗤一声笑了说：“大老板发善心，他们有口福了。”然后对柴扬说：“把这儿交给你了，上干货。我们几个去一楼转转。”
　　于志成、王天明、侯旭宏等人到一楼看望退休的老同志们，一桌桌的又是握手又是问候又是拜年。2000多平米摆了30多桌，眼看一个小时过去了，转了还没有一半。侯旭宏找了个机会，抽身出来。60多岁的人了，站了这许久，又空心喝了一杯酒，身体抗议了。路平远远看见他，忙走过来问：“不舒服了？”侯旭宏看是他，长出了口气说：“还是我儿子好，快给我弄口吃的，心慌。”路平把他带到29层，开了门，让他到卧室里等着。然后跑到厨房端了两盘东西上来。侯旭宏忙吃了两口，然后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