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157、内审工作成果

　　常明温文尔雅脸上挂着一幅云淡风轻的笑。在集团里颇得年轻一辈的喜爱，而在有头有脸的分子公司的小头头那里，则威信不够。作为京供集团管理副总裁，与王天明的经营副总裁，两人曾是于志成的左膀右臂。而常明因为较王天明年轻七、八岁，野心勃勃取而代之的心意早已昭告天下。仗着于志成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的越权动作，一度招致王天明的不满。而作为土生土长的老京供人，王天明动动手指，就让常明休了一年病假。如今见了面，王天明表面意思意思的动作都没有，两眼空空的看着前方，如同他不存在一样。
　　常明早已做好准备似的，对王天明这位霸道的同仁，熟悉的就像自己的左右手，所以他笑着看了看王天明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天明总了。”然后又转向李大为说：“也辛苦大为了。当日文总跟我说你不错，果真是不错。”李大为忙点点头说：“常总过奖了！”常明扫视了一圈在坐的各位，然后摸了摸胸口说：“我那天离开，以为再见不到大伙儿了，不成想阎王老爷不收我。如今鬼门关前走一趟又回来了。这到过鬼门关的人呐，看事情透啊！昨晚上我给于总打电话，于总让我再歇歇。我说不歇了，国家给了这么好的平台这么好的机会，那些到年纪退了的还在发光发热，我正干事业的年纪怎么能整天贪恋家里那张床？于总又说，今天有件为难的事要在会上讨论，我就更不能不来了。作为管理副总裁，必须时刻记住一件事，任何动作都是管理动作，管理的缺失必然导致问题出现。所以我即便第一天上班，该说的要说，该做的也要做。各位要记恨，就恨我就行了。”说着，常明向于志成看了一眼。
　　于志成带头鼓掌说：“常总好担当，一番话给我解了围。这两天因为这事，真是睡不好觉。如今常总既把话匣子打开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文慧，把内审部整理好的工作结果发给大伙儿吧！”文慧答应一声，起身把手上的一摞纸依次发给常明、王天明、李红、王国运、李大为、解东、张建、肖强、侯旭宏、林绡、雷朋、柴扬、杜威等人。大家拿在手里低头看着，于志成颇有意味的看着大伙儿。约摸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于志成说话了：“各位领导看完了吧，有什么想法，大家都说说。”人们低着头，没人先开口的意思。于志成笑笑说：“领导们都没意见？没有，我可就点名了。”话音刚落，李大为说：“于总，我说两句吧！”于志成说：“好。”
　　李大为放下手中的纸，说道：“这些年，输配在文总的带领下、在集团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下，业务突飞猛进，业绩逐年攀升。这一点在坐的各位有目共睹，我就不多说了。但与业务蒸蒸日上形成鲜明反差的，是管理手段和方法的滞后，尤其是财务信息的滞后，严重阻碍了公司的进一步发展与决策。输配这些年现金流充裕，不差钱，对兄弟公司的借贷频繁，甚至把钱借到了集团，形成了一个实质上的财务公司。但也正因为集团分子公司众多，往来款频繁，多笔兄弟公司的借款形成了循环借，多角债。又因为近几年人员扩充、调动、调岗等多重因素，致使这些往来款很多难以理出头绪。这一点，我向集团保证，用1个月的时间把这些年来的往来款理清楚，在今年春节前务必给集团一个交待。对于我个人的廉洁问题，这个结果让我有些吃惊，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的说，必须控制。明年在此基础上降低一半，请刘处长记下来，明年这个时候如果不达标，我引咎辞职！”
　　李大为说完，于志成说：“大为总要降一半，那别人降多少？”王天明把话接过来说：“大为这个数不多，少了。一个管理副总裁，这种事少了会影响工作。明年在此基础上还得加1倍。”王国运也说：“是，大为总过于严谨了。”李红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完李大为，于志成又问：“谁还有想法，说说？”大伙依旧低着头不说话。于志成看了看左右说：“今儿这是怎么了，不是咱儿京供的作风啊？解总，你说说吧！”
　　解东在坐位上晃了晃，清清嗓子说：“基建办人员素质有限，财务部主要以新人为主，其中两个都是年初入职。账记得不好看，数字都是清楚的。那天李总带人去查，刚好碰上她们去学习，所以有今天这种结果，跟她们不在现场有很大关系。至于我个人的问题，基建办一年到头项目不断，打的都是政府的关系，这些费用已是省了又省，也不是我个人的花费，都是为各公司。其他的，我没说的了。”
　　“解总，为哪个公司你倒是说清楚。我们大家伙都在这儿呢。为哪家公司花了多少，我们各家公司把钱打给你，别让你吃亏啊！”肖强调侃道。
　　“肖总不用跑前期，项目批下来后就规划设计，这里边的事你是不明白。”解东毫无表情的说。
　　“这不跟你学嘛，你教教我！”肖强说。
　　解东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解总，事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为多少家公司跑项目，那功劳也记在你的名下。功劳在您那儿，费用大家出，不合适吧！再说了，再高也不应该高过王总吧，您老人家一年到头比他还忙？”张建说。
　　解东瞟了一眼张建说：“这些是不少，都在账上清清楚楚的记着。看不到的那些，又到哪找去？要说我的花销多，各位这些数字掺了多少水分，打量我心里没数？”
　　“呦，这是对刘处长有意见啊？”说着，张建把眼光转向刘苗。
　　刘苗笑着说：“两个礼拜的时间，是有些仓促。但这个结果呢，是各公司账上实打实的记录。因为涉及到各位领导不是小事，已经多次核对过。解总有疑惑，我让他们再核对一遍，您看行不行？”
　　解东‘哼’了一声说：“刘处长多心了，我的假不了。只是奇怪，这上面少了两个人的名字，难道大伙儿没发现。”
　　一句话，引得大家面面相觑。其实大伙儿早注意到了，只是没人说。不想解东心直口快，竟说出来了。
　　“少了哪两个？”于志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