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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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猎杀动物！”阿尔神情严肃。
弗雷静下心听，果然是动物的悲鸣。而且这几声悲鸣太凄惨了，还夹杂着痛苦的嘶鸣，像让人忽视都难。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停下手中的工作，爬上飞船往前开去。自从星际保护法颁布以来，虐杀动物早已被禁止，于是很多不正当的组织就在外星球建立了基地，开始干起见不得人的勾当。
阿尔和弗雷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是遇到了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循着声音找去，悲鸣声却一路传来。两人飞几百米，直到再次听到了真切的悲鸣声才停了下来。
就在河流的上方，落日余晖照耀的地方，一排排二三十米高的矮小的建筑屹立在平地上。阿尔数了数一共有十几栋，这些建筑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形状规整呈现方形，外围两米高的栅栏将所有建筑尽数圈入其中。
再看这些建筑群的顶部，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克莱生物研究所！”
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弗雷看了阿尔一眼，然后拍了拍阿尔的腿，说：“我们分开，我去周围看看。”
阿尔：“好，你小心点。”
弗雷点点头，然后朝中央的建筑群摸索而去。
这个研究室的位置偏僻，少有人来。阿尔在建筑群周围打转，终于在一栋灰白色的建筑前停了下来。这栋灰白色的建筑前，有个宽阔的场地，几个穿着青色的衣服的大汉正处理着什么。阿尔从栅栏的缝隙中穿了进入，就看到这些大汉正在处理的是动物的尸体。
鲜血流了一地，大汉们脚下的土地颜色都变成了血色。动物凄惨的死状，让人看得头皮发麻。甚至因为这些动物五马分尸的惨状，阿尔看不出他们的品种来，只能看到动物死不瞑目的眼。
忽然，阿尔注意到一块动物尸体还在微微颤动。它轻微挣扎着，可是因为身体被分裂，它的眼睛看着颤动的脚，眼睛里流出了无可奈何的泪水。
阿尔的拳头握紧，刚想发难，就听到机械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他抬头，看到一艘飞船从远处飞过来，飞船下端吊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面装着的赫然正是偷运过来的动物。
飞船在空中盘旋着，然后“哐”一声铁笼子砸在地上。大汉们围了上去，一一打开铁笼子。同时阿尔也看清了这些动物的全貌。这是一种叫青离兽的动物，他们是风和星最常见的一种猛兽，善于隐藏，难以捕捉。更重要的是青离兽的唾液能麻痹人的神经，属于拥有特殊基因类的物种。
银河系有明确规定，青离兽属于保护动物，不能随意捕捉。可这群人却无视法律，干着虐杀青离兽的勾当，显然不是好东西。
大汉们把笼子打开了一半，一道身影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远处窜了过来，刷的一下闪到他们的身后。几人大汉反映极快，身上的神经绷紧了，几乎在看到身影的瞬间就展开了防御。可是他们反映再快，还是来不及抵挡一二。只见虚影闪过，站在原地的几人纷纷倒地。
阿尔深吸一口气，站在太阳的余光中，冷漠地看着倒地的人们。他上前把铁笼子全部打开，然后退后三步，对着笼子的动物们招手：“走吧，都飞走吧！”
锁在笼子里的青离兽并没有第一时间逃出来，它们站在笼子里，畏畏缩缩地看着外面。它们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懵懂的眼神，等了片刻，似乎真的确定外面的人无害，才慢悠悠地从笼子走出来，然后不太灵活地展开翅膀，准备飞翔。
可是他们才飞了几米却又掉了下来。阿尔一愣，看向倒地大汉们的目光越发不善。它们这是被打了麻醉剂，翅膀的力气还没有回复过来。青离兽没有放弃，就这样，飞几米走一段，再飞几米，在走一段。
看着青离兽的身影越来越小，倒地的大汉们开始不安分起来，其中一人更是趴在地上，匍匐着往后退去。他看着阿尔的背影，然后悄悄地摸索着地上的一块石头。这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在院子里很常见。
忽然他轻轻移动石头，整个院子震动起来，原本的地面居然慢慢下沉。阿尔皱了皱眉，他甚至听到大地的颤动的声音。
大汉满脸的喜悦，他看着颤动的大地，眼里掩饰不住的激动。
颤动的大地虽然给人的震撼很大，可是在阿尔眼中，变化还是太慢了。而且他早注意到了这个院子的异常，就在大汉的脚下有一块蓝色区域，这块地面的颜色和周围只是微微有点不同。
他的手微微抬起，然后一个瞬移，已经看到机关正准备逃走的大汉根本反应不及，便被他一脚踢飞了出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下陷的地面露出得半扇门。
大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尔，半响才闷哼一声：“你是碳基人？”
阿尔回头看他一眼，看着大汉健壮的肌肉，好笑道：“你是粒子人啊，居然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我当然是碳基人了。”
说着，他捞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
旁边几个大汉都伸长脖子看向阿尔的手臂，然后目光在接触到他白皙的手臂瞬间，眼睛差点掉下来。他们看着阿尔白皙的脸蛋，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他们看了看同伴，面面相觑着。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阿尔的第一击能得手全靠偷袭，因为阿尔是碳基人，拥有强化基因，可是当阿尔瞬移将试图逃走的大汉踢回来后，他们的三观便开始崩塌了。一个碳基人拥有两种差异性基因，这还是碳基人吗？就算是变异的碳基人，也没这么变态吧。
距离科学家成功诱导出差异性基因，已经一万多年了。这么漫长的岁月中，还没有人拥有两种差异性基因。差异性基因之所以叫差异性基因，是因为它具有唯一性，排他性。
可是现在，这几个大汉变得不确定起来，因为他们的面前，这个碳基人确实拥有两种差异性基因。那强有力的拳头，还有那移动的速度，确实都是差异性基因。
几个大汉都张大着嘴，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好奇心驱使着他们伸长了脖子，打量着眼前的碳基人，其中一个大汉更是不怕死地问：“你怎么拥有两种差异性基因？”
他这话问出口后就后悔了，这个碳基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说不定会因为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而杀人灭口。他心中突然一阵咯噔，秘密？没错，这绝对是一个秘密，甚至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他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就傻傻地问了出来，他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心中一阵苦闷，正想着怎么脱身，原来露出半扇门的地面又开始震动起来，这一次却比刚才那次更为猛烈，甚至能听到大地的嗡嗡声。
阿尔后退几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过了一秒，那扇门露出了全貌，然后吱嘎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来。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惨叫着从门里走出来，他们的脸色惨白，白得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小正太，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看到阿尔，白大褂的后面弗雷露出了笑脸：“阿尔，你看我都找到了什么人？”
弗雷邀功的模样着实有点欠揍，可白大褂们只能站成一排，敢怒不敢言。弗雷又看了这些白大褂一眼，然后踢了一脚最后面不老实的那个人，问：“就你们这几个人？”
白大褂们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
阿尔问：“你们是研究什么的？肆意杀害青离兽可是犯罪！”
几个白大褂显然没有傲骨，被阿尔这么一问，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答道：“我们是研究意识麻痹剂的！”
“意识麻痹剂？这是什么？”
一个白大褂眼睛满是自豪地介绍道：“我们从青离兽的身上提取出一种特殊物质，然后将这种物质提炼……制成意识麻痹剂……”
另一个白大褂随即附和：“没错，这种药剂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他比了一个手势，眼睛里都是对这种药剂发明的赞美。
阿尔嗤笑一声，这些人怎么在某些地方和吴泽有点相像。吴泽对他的每一项研究都是冠以伟大，不可思议，奇迹等夸张的词汇。虽然他的研究确实很伟大，可是听得多了也就烦了。阿尔不耐烦听他们的自吹，指着后面的建筑群问：“你们有院阁的准许证吗？没有准许证杀害动物，就是犯罪。”
一个白大褂看了阿尔一眼，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你们小孩子懂什么？院阁的准许证申请流程太慢了！而且，我们哪有时间在意这种琐事!”
他这话语气可是相当理直气壮，可是被弗雷冷冷的目光一扫，顿时缩回了脑袋。
“琐事？”阿尔冷笑一声，也不想和他们争辩。他一一扫过这群白大褂的脸，突然在一个白大褂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白大褂在接触到阿尔的眼神时，本能地躲闪。他捂着脸，微微后缩。可是他才退了一步，就被后面的弗雷轻轻一推，然后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阿尔皱眉看去，大吃一惊：“居然是你！”
他惊讶出声，因为这个人，就是三个月前他在蓝星抓到的，自称来自神秘染色体组织的那个人。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阿尔看着这人沉思起来。
塞德娜星，丘克泄愤般狠狠踢了垃圾桶一脚，将垃圾桶踢得翻倒在地。
吉拉跟在他的身后，耐着性子问：“丘克，到底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最近丘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摔杯子，砸东西，踢垃圾桶，他都做好几遍了。她看了眼可怜的垃圾桶，又看了看丘克锤墙的动作，然后目光抽离，放到最新的新闻上。
丘克哼了一声，然后哀怨道：“最近督协院又收缴了大量的反物质，他们这样不行，完全是无视了我们自由协会……”
自由协会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协会，成立于三万年前，大都由碳基人组成。最开始自由协会是为了反对粒子人而建立，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粒子人与碳基人相处越发和谐，自由协会的这个宗旨也渐渐改变，变成了和督协院斗智斗勇。
可是最近丘克变得越来越焦虑。自由协会的总部在塞德娜，离寒星很近，正是因为太近，所以督协院的事，他们总能最先知道。最近督协院又收缴了大批的反物质，而且没有向外界交待处理方式。这让很多人不安，甚至各界的人士开始质疑督协院反物质的处理方式，可是督协院充耳不闻，完全装作没听见。
“反物质这种反人类，反社会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应该全部都销毁了，而且他们不妥善保管反物质，出事了怎么办……”听到吉拉询问，丘克有种找到了宣泄口的奇妙感，絮絮叨叨得说了起来：“反物质要是保存不当，和物质发生碰撞，简直不敢想象，这绝对就是世界末日……”
“得了吧丘克，你没有证据，”吉拉打断他，犀利地反问道：“督协院怎么保存反物质的？你知道？”
丘克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挣扎了半响，才犹豫道：“或许，他们把反物质保存在白矮星的附近……”
反物质保存在白矮星的附近，这个说法也就是在最近几百年才传开来的。七百多年前，银河系的外交官会见仙女星系外交官，并且愉快地开始了两个系扯口角的传统。
仙女星系外交官是个胖子，可是说话却很锋利，他看着银河系外交官老实的样子，语气相当不善：“你们银河系的反物质很多，多得恐怕可以再造一个太阳系了！要是这个反太阳系和太阳系相撞，估计从我们这儿也能看到烟火了……”
银河系外交官对反物质接触地也不多，只好老实巴交地说：“阁下，你想多了，我们已经把反物质妥善保管了。”
仙女星系交官冷哼一声：“是吗，那可要好好保管了，要我说，也没见到比你们粒子人更高级的文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都被反物质给干掉了？”
随着科技的发展，想要毁灭一个高级文明几乎不可能，反物质威力确实强大，但是想要毁掉粒子人的文明，却远远不够，大家都清楚这个情况，银河系外交官也懒得争辩。
可是银河系外交官的不争辩，却让仙女星系的外交官觉得自己戳到对方的痛处，于是越发得意：“要我说，你们就该把反物质都给销毁了！”
银河系外交官不语，这个可不是他说了算。再说仙女座星人简直对反物质有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反物质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甚至他们有种可怕的被害妄想症，三番五次的游说银河人把反物质销毁，他们担心反物质和物质碰撞发出的超能射线，将他们击中，毁灭他们的文明。可是他们也没想过，这两者中间隔着两百多万光年啊，这得把整个银河系化成能量了，才威胁得到他们吧。
仙女座外交官越发得意，甚至开始口无遮拦起来：“让我猜猜，你们说的妥善保管，是把反物质放在哪儿？”
他想了一会，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的神情：“你们是不是把反物质放到白矮星旁了？”
他的神情很夸张，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但是说完，却被自己的这个猜测震惊了。因为很有可能，银河系的反物质就放在了白矮星旁。
银河系外交官无语，因为他也不知道反物质放在哪儿，但是他心中一合计，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也觉得反物质就放在白矮星周围了。
之后，两人没有说话，结束了会谈。两个当事人也没有把这事当真，可是这件事却意外地传开了。
当时在场的人有很多，他们也听到这个猜测，纷纷对这个猜测侧目，于是银河系的反物质藏在白矮星这个说法也不胫而走。不过，这也是猜测，直到一位仙女星系的天文学家写一遍几千字的论文，才让大家对这个猜测越发信服。
那位天文学家在论文中写道：“大家都知道反物质与物质碰撞会发生湮灭，所以反物质的存储一直都令人头疼，而且反物质越多储存就更困难了。那么银河星人的反物质到底储存在什么地方呢？鄙人认为，银河系人的反物质实在太多，唯一的储存方法只能借助宇宙的环境。而其中合适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中子星周围，还有一种就是白矮星周围。这两种恒星残骸都有强大的磁场，只有稍加利用，就能存储大量的反物质。”
“众所周知，白矮星和中子星都是恒星的残骸，可是到底哪个更合适呢？鄙人认为是白矮星，一是白矮星更稳定，亮度低，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二是控制白矮星成本低，更方便控制……”
这位天文学家将自己的观点用简单明了的话语阐述了一遍，然后这篇论文一发表就引起了惊涛巨浪。同时无数天文学家也纷纷赞同了这篇论文的观点。
可是督协院并没有就这篇论文发表任何意见，甚至院阁都有些安静的诡异。可因为督协院和院阁的沉默，星网上开始出现另一种声音。有人猜测，督协院不发声是因为存储点被人发现了，他们正忙着将反物质转移，其实反物质的存储点早就换了位置了！
可无论是哪种猜测，督协院都没有回应。甚至直到今天，这件事还在星网上沸沸扬扬地，网友们谁说不准，督协院是不是真的把反物质放在白矮星周围。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有部分人认为，督协院其实反而行之，把反物质放在了其他地方了。
此时的丘克也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他说完反物质保存在白矮星附近，随即又有点犹豫：“说不定，他们把位置换了，把反物质放在星系间隔……”
“丘克，算了吧，你没有证据。”吉拉一锤定音。
丘克舔舔嘴，他确实没有证据，可是这也不能说明督协院一定把反物质保存好了，反物质简直就是潜藏在银河系里的不定时炸弹。
丘克的眼神闪烁，试图夸大反物质的威胁。可是吉拉已经听了他无数次的抱怨，早已没了耐心，她看了丘克一眼，毅然道：“丘克，如果你是因为私人原因，对督协院不满，那么我下船。我的好友是富有正义感的人，我不希望他因为个人情绪，而丧失对事情的判断，我们对督协院的审视，只能是因为他们对反物质的处理不善。”
吉拉一口气把话说完，心里却意外地轻松，她看着丘克，眼睛里的光芒却异常陌生。
她知道丘克的建议被督协院无视了好几次，也知道丘克处在了爆发的边缘，可是这不是她好友变得偏激的理由。他们是为了监督反物质才走到一起的朋友，如果因为没有找到证据，而胡乱发泄，那违背了自由协会的初衷，那也不是吉拉想要看到的。她叹口气，只能让丘克想起他们的初衷了。
丘克露出茫然的神情，他甚至觉得今天的氛围很奇怪，一向好脾气的吉拉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他站在原地，想不通哪里出了错。
吉拉对丘克的表现有点失望，她转身，想要推开自由协会会议室的大门。从什么时候开始，自由协会变了呢？或许是从丘克的声音被无视后开始，又或许是从自己变得不耐烦了开始，不过现在的吉拉却没有心情思考。
她走了出来，只想找一个飞船，去到银河系的每一个角落。忽然，丘克一下窜出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吉拉回头，见他的眼睛里有种受伤的神情。
丘克用前所未有低落语气说：“吉拉，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自由协会最近怎么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祈求，抓住她胳膊的手也异常用力。
吉拉看了他一眼，神情不明：“好，你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