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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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狩来得略有些迟，但胜在深秋意浓，飞禽野兽各个膘肥体壮，满目金黄也是美不胜收。
“……”
太上皇看了看自己身上累赘的华裙，又看了看外面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短打劲装的赵昭仪，心中飞过一片卧槽。
感情说带他来秋狩就是来看看的，那他兴奋的一宿没睡是为了什么！
还有赵昭仪怎么就毫无违和的和其他勋贵才俊混在一起了，皇帝你别当做没看见好吗！
“哇哦，现场打猎诶，刺激，还有好多小马马。”
小晴伸长了脖子往外望，连马镫子有几个都要数清楚。
“你没见过吗？”太上皇疑惑，乡下女子也是见过骡子马的吧。
“呃……当，当然见过了！”在电视上还有动物园里。
小晴心中补充。
太上皇坐在轿子里很无聊，一路上也没看见什么像样的猎物，宫妃们原本是不喜这等血腥的场面的，这次竟也来了几个，都是有背景的，有些还像模像样的骑上了马。
大周民风开放，女子不兴前朝那般裹足遮面，条件允许，女儿家也能学些武艺防身，花拳绣腿也比手无缚鸡之力强。
奇怪的是最爱出风头的贵妃娘娘今日竟然没来，来的是戚贵妃的亲生哥哥，当朝戚丞相之长子戚仲殊，与之相对的还有赵昭仪之弟赵云逸。
戚仲殊与戚贵妃长相相似，乃一母同胞，为人谨慎，文武双全，朝中颇有好评，戚大人深以为傲，几乎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典范。
而赵云逸这小鬼从小名儿就没起好，生于武将世家，好好的世袭将军不当偏偏跑去江南从了商还建了个什么扬云商行，差点没被暴脾气的老赵打断腿。
大周文武两相素来不合，每逢碰头便是一场唇枪舌战，拦都拦不住，自己家儿子没人家儿子有出息，老赵怼人的气势都弱了几分，这能不气吗。
“诶，前边有动静！”
顺着小晴手指的方向，沉思中的太上皇看向了前方，只见小皇帝犹如离弦之箭冲出了队伍，身边两大文武护法紧随其后。
拉弓至满月，铮的一声，一头正在奔跑的獐子瞬间倒下。
獐子机警，速度极快，小皇帝一手骑射的功夫实在是了得，可再看众位大臣似乎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大臣A：“比起先皇还是差得远了，当年先皇可是一箭三雕。”
大臣B：“一箭三雕又算的了什么，赤手空拳打死一只母大虫才是真功夫，听说那张硝好的虎皮现在还盖在太后娘娘的凤床上呐！”
大臣C：“要不是先皇去得早，恐怕我等还能再见此等奇景啊。”
诸如此类。
一张口，皇帝就知道这群老头子在说些什么。
一天到晚张口闭口先皇先皇的，眼中哪里还有他这个当今圣上！
皇帝气的心血上涌，眼不见为净，索性转头看向了另一边，浩浩汤汤的随行大军中央，一顶精致的小轿十分突兀，娇媚可人的贤妃娘娘掀开帘子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太上皇是真觉得二蛋比以前长进了，何止是长进，简直是脱胎换骨。
原本他的诏令是实在不行就让皇后干脆继承皇位的得了，没想到皇后硬生生把她家傻侄子拉扯成了文武双全的好皇帝。
皇帝的小动作，戚仲殊都看着眼里，托妹妹的福朝廷里那些风言风语他可没少听，这贤妃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受宠，难怪他那傲气的妹妹一连几天都气的吃不下饭。
不过这与他又有何干系。
“陛下前边有头熊瞎子，追不追？！”赵云逸年纪与皇帝相差无几，两人甚是合得来，这么一说便一拍即合，朝着小树林策马加鞭，徒留一干护卫追的满头大汗。
眨眼间，太上皇就看不见那几人的身影了，好在围场周围地势复杂，就算有刺客溜进来谋害皇上也要过的了无数潜伏在树林里的暗卫那关。
“什么味道这么香？”太上皇掀开帘子。
“回娘娘，是下人们开始准备午膳啦。”一个面生的公公回复道。
皇亲国戚文武重臣自然是不能吃外头来路不明的野味，大多还是御厨特意从宫中带出来现杀现做的，虽比不上宫中种类繁多，但露天烧烤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想到那架在篝火上烤的滋滋作响的肉块，嘴巴便开始寂寞难耐，如果再撒上一把西域香料，那简直是人间极味。
“那什么时候才能端过来。”太上皇摇着尾巴问道。
一问，那太监可就犯了难。
“回娘娘……那是下人吃的粗陋吃食，娘娘金枝玉叶的怎能……”
太上皇说他不管，反正今天他就要吃烤肉。
太监踌躇了会，答应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提着一个精致的小提篮回来了，里面摆盘精致的放着几片烤肉，中看不中吃，根本就不够塞牙缝。
“还有吗？”太上皇抹抹嘴巴，眼巴巴的问道。
那太监瞧瞧四下无人，便小声的附过来耳语了几句。
太上皇的表情一会惊喜一会纠结。
太监：“娘娘若是去的晚了，约莫就被下人们分完了。”
“什么分完了？”看热闹的小晴忽然转过头。
太上皇：“没什么，我出去出个贡，等下就回来。”
小晴一脸嫌恶，捏着鼻子让他快走。
太上皇麻溜的滚了。
也不知那太监怎么安排的，他们过来的这条小路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太上皇：“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太监：“快啦快啦，娘娘再往里走就到啦，不信您往里瞧。”
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一背过身，便听见身后铮的一声，那太监凶相毕露，反手从靴中掏出一把铮亮的匕首向他刺来。
太上皇江湖草莽出身，久经沙场历练，这点雕虫小技怎会放在眼里，三两下便将刺客的脖子扭了，扭完才发觉少了什么步骤。
呃，貌似忘记严刑逼问了。
不过也不打紧，看这人脚步虚浮全无武力的模样估计也是一个小角色。
太监的身上没什么凭证的物件，身上除了匕首还有一小包蒙汗药一点砒霜，这些东西在宫里可不好找，不难想象这人是做了几手的准备。
说到底他又不是傻，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被单独骗出来，要不是看上这身干练的短装，他才不要提着繁重的裙子走这么远的路。
系好腰带，整理了一下久违的男装，太上皇携上匕首乘风而起，跳跃穿梭于林间枝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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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看到刚刚那头熊瞎子了！”一个模样犹带少年气的青年停下来左右四顾。
“估摸着是躲进林子深处了。”皇帝拉转缰绳，也停了下来。
“陛下，再往前走地势险峻，臣认为应当折返。”戚仲殊打量了下四周，说道。
暗卫之所以被称作暗卫自然不是一群人跟在皇帝屁股后边跑，他们各自有自己盯梢的范围，一旦出了这个范围，那就是他们这些近卫的锅了。
“怕什么，有我们两个还能出什么事。”赵云逸咧开嘴笑了笑。
“再往里面走走，要是找不着那就回去。”面对戚家的人，皇帝一向没什么好脸色，但贵为天子也不能任性妄为，置自身于危难之地。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幽深的山谷，两边山壁陡峭，徒留头顶一线天泻下几丝微薄的暖光，悬崖峭壁之上似乎还挂着一些摇摇欲坠的果实，红艳艳的，看不出是什么树的果子。
“我听人说有些猴子就会专门去摘果子去酿猴儿酒，侥幸从一猎户手里得了一壶，那滋味啧啧，真是永生难忘……”一路过来赵云逸这一张嘴就没有停过，只不过眼下还带回音的山谷让他更显聒噪。
这里着实安静的过分了。
皇帝皱了皱眉头。
暗卫呢，为什么没有跟上来。
戚仲殊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摸上背后的弓箭……
【嘶嘶】
灌木丛忽然动了动，
“是谁！”
赵云逸不知从哪掏出一枚铜钱，以指力钉入草丛之间，谁料一条银环蛇悠闲的吐着信子毫发无伤的爬了出来，让人大失所望。
“赵爱卿学艺不精啊。”皇帝打趣的说道。
赵云逸嘿嘿两声，也不反驳，毕竟这是事实没错。
“……”
戚仲殊张嘴正欲说些什么，便看见一群五彩斑斓的蛇群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
“什么情况！”赵云逸吃了一惊。
戚仲殊护着二人连连后退，喊道：“陛下您先撤退，臣断后！”
赵云逸那厮还在逼逼：“糟了糟了捅了蛇巢了，你看那五步蛇都有几十条呢！”
“快滚！”戚仲殊给了他马屁股一鞭，马匹受惊，顿时踩死不少攀援上来的毒蛇，一路鸣叫着奔逃而走。
眼看着皇帝被赵云逸护送走了，戚仲殊这才开始审视自身的处境。
十分不妙，短短几秒钟，蛇群便已经将他团团围住逼得他只能弃马而逃。
若是刺客还好说，偏偏是这些阴毒玩意儿，杀不尽，斩不绝，如果再晚点恐怕他就和那匹坐骑一个下场。
“嘶——”
虎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回头一看在他栖身的树上居然也有蛇，三角头，通体翠青色，是毒蛇无误，方才看漏了眼居然没发现树叶间还有一条潜伏着。
戚仲殊运起内功忍痛逃离，这一群蛇潮来的莫名其妙，附近的树林的暗卫估计也中了招，也不知道还有几人活着。
飞着飞着他的头越发晕眩，直到支撑不住一头栽入湿软的泥地。
到此为止了吗，他戚仲殊居然死在区区一条毒蛇手上，真是滑稽至极。
花花绿绿的蛇潮似乎嗅到了生人气，马不停蹄的朝他的方向游来，嘶嘶声不绝于耳，让人临死之前还体会到几乎没顶的恐惧。
忽然，他的鼻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