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波特兰的玫瑰》白衣沐风

21、第二十一章 照片

　　第二十一章照片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都很差，这天早上格林威尔是被他家隔壁过大的电视机声音吵醒的。

　　“这里是地道的玫瑰海洋，会让你忘记一切烦恼......你将在这里感受到恋爱的甜蜜和温暖……快来‘玫瑰之都’感受不一样的乐趣……”

　　他躺了半分钟才听出来这是某个地方台播放的玫瑰种植园广告，地点位于波特兰北部市郊。大概是因为今年的夏天太过干燥，玫瑰种植园收益不好，为了吸引游客开展了旅游观光项目。

　　他正想着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电话声就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早上6点25分，打来电话的人是约翰逊。

　　“约翰逊，你快成为我的闹钟了。”

　　“我很抱歉！你应该问匿名打来电话提供线索的人是不是在通宵！我两个小时之前就被他吵醒了！”约翰逊在电话那头一顿咆哮，“我现在非常后悔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局里当紧急联系人！”

　　“半夜给你打电话，是很关键的线索吗？”格林威尔睡眼惺忪道。

　　“很关键！半个小时后临时调查小组开会！你不许迟到！”

　　半个小时，按常理来说是刚好够格林威尔起床洗漱再走到警局大楼的，但今天的直觉告诉格林威尔，可能会出外勤，所以他拿了哈珀借给他的车钥匙。

　　约翰逊打过电话的25分钟之后，格林威尔走入会议室，发现他居然还是来晚的那个，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倦意，大家都想快点结束这个案子。

　　“我刚好要说最关键的部分，格林威尔。”约翰逊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找位置坐下。

　　“我们今天早上接到一条关键的线索，有人目睹过形迹可疑，疑似凶手的人两次出没在珍珠区的一个仓库群附近。”

　　他拿出一张照片，边角有些破损，很有年头了：“这一带的仓库至少已经有五年没被动过，我们也无法确定嫌疑人在哪间，所以今天的行动必须非常小心。”

　　“我们计划从两个方向开始逐一搜查，我带一队，格林威尔带一队，一旦发现什么立即通知对方！”

　　达德利被分到了格林威尔这组，他斜眼瞧了下格林威尔，把头转向约翰逊：“真的？我们要让一个实习警察来带队？”

　　约翰逊表情严肃，眼睛里的红血丝比平时都要多：“情况特殊，我们没有更多的人手，达德利，你不用问为什么不是你带队，我们都知道为什么。”

　　达德利面容有些扭曲，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临走前，约翰逊塞给格林威尔一把手枪，压下来拍了下他的肩膀：“以防万一。你说过你有持.枪.证的吧？”

　　格林威尔很意外：“到底有多危险？”

　　约翰逊压低声音：“我们这么多人都不能算势均力敌，你说呢？”

　　“我知道了。”

　　约翰逊最后强调：“你的考核期还有两周，别让我后悔信任你。”

　　走出警局，约翰逊习惯性地带头走向皮卡车，回头看到格林威尔正在走向旁边的克莱斯勒时，他愣了一下：“你买了新车？克莱斯勒就算是二手的也得很大一笔钱啊！”

　　“朋友借我的，还要还回去。我什么时候开的起这种车。”

　　约翰逊听后嗤之以鼻：“We are G俱乐部里认识的朋友？你唱了一晚上歌就借你车开，这种朋友还是警惕一些吧。”

　　“我检查过了，车上没有摄像头和监听器，刹车也好好的，你老人家就别过分关心了。”

　　“谁要关心你，我只是——收到指示要对你负责而已！”约翰逊砸吧着嘴坐上皮卡车，眨眼睛就被克莱斯勒甩在后面。他忍不住揶揄：“哼！臭小子，等你吃亏的那天一定得记得我说过的话！”

　　格林威尔在后视镜中看着约翰逊的车头距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完全看不见。他冲过一个闪烁着绿灯的路口，以绝对的速度优势抢在所有人之前到达珍珠区的那片仓库。

　　他开着车在仓库群周围转了一圈，这里很安静，大部分的仓库都长一个样子，倾斜的屋顶，褪色的墙体，生锈的大门不知道有几扇是还能打开的。

　　在绕到第二排仓库的时候，格林威尔从两个房子间的空隙里瞥见了一闪而过的警车，谁能把警车开的这么快？

　　他猛踩刹车，车轮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打着方向盘拐过去別住警车，迫使它拐上旁边的道，他们一前一后在这个僻静位置停下。

　　“你疯了，格林威尔！开的那么快，一看就没什么好事。”达德利打开被別停的警车车门，直接破口大骂，“要不是我跟住你了，你想在这附近做什么？”

　　“少给自己贴金子，达德利。”格林威尔怼回去，“这话同样也适用于你自己，要是我坐着约翰逊的车晚到，你想在这附近做什么？”

　　达德利无视了格林威尔的反问继续挑衅：“你就跟这辆车一样虚伪，格林威尔。”

　　他上前两步：“之前不是穷的差点在警局卖艺吗？现在突然开起克莱斯勒来了？”

　　“我就是开辆特斯拉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格林威尔面无表情地将车锁上，不想再在达德利身上浪费时间，“作为你今天的队长，我希望你现在闭上嘴认真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原来你这么害怕啊。”达德利忽然抬高声音，“杀.手在哪？来啊，我们在这里！”

　　“砰！”某个方向真的传来一声枪.响，格林威尔立刻原地蹲下，达德利的反应比他剧烈多了，跳起来连滚带爬的就往警车方向跑。

　　结果这声枪.响只是来自于听见他们交谈的约翰逊：“怎么样，达德利，我不介意再来一枪。”

　　格林威尔喘了口气站起来：“你就不怕惊动凶手！”

　　“他最好知道我们来了。”约翰逊哼了一声，“还要让他知道是有人跟我们泄露了位置信息，□□都是靠不住的，对不对？”

　　他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达德利，若有所指地对格林威尔说。

　　“打来电话提供信息的是西城区□□？”

　　约翰逊大大咧咧地说：“不是，但我猜八九不离十是另一个跟他们有点瓜葛的□□，或者被他们坑过的人。”

　　“你应该留个号码查一下的。”

　　“没用，是拿珍珠区的公共电话打的。这些人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

　　与其他警员会和后，他们分成两队，用热感仪器一间间仓库搜查过去，直到最后一排的角落，格林威尔发现热感仪器屏幕上的显示有些变化。

　　他面前这间仓库的锁看起来也不太一样，比其他的稍微新一些，不过也已经生锈，想要打开并不困难。

　　两队警员迅速聚集，训练有素的强.开仓库门，然而仓库里没有人。

　　桌子上有一把狙.击.枪，成排的子.弹在旁边码的整整齐齐，一旁的铁架上还夹着许多照片。

　　照片有珀尔和皮特的，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人的，上面都用红色的笔打了叉。

　　众多照片中有一张稍显不同，格林威尔把它从架子上摘下来。这张照片上没有人，也没有被打叉，拍的是波特兰港口的夜景。

　　照片上的光线很暗，视角也很奇怪，似乎是从高处俯视，正中间有个黑色的影子，像艘将所有灯光全部熄灭的货船，旁边还有些海面波纹产生的光点。

　　格林威尔看了一会儿，推测这地方可能离他们抓到戴维斯的地道出口不远，照片的拍摄者应该位于某栋楼房的房顶，他拍这艘船有什么用呢？

　　再仔细看，格林威尔猛然发现，照片下方的影子不太对劲，通过轮廓反推，他判断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左下角的地方应该停着一辆小轿车。

　　也可能不止一辆。

　　这是□□在港口秘密卸货的现场！

　　约翰逊拿着取证袋小心翼翼地在桌上寻找可能留下的毛发或者指甲，转身看见格林威尔捏着照片一动不动，小声呵斥：“你在干什么？别乱动这些东西，说不定一会凶手还可能回来呢！”

　　格林威尔根本没有听进去约翰逊在说什么，他正想着约翰逊之前说的话：

　　打来电话提供地址线索的，可能是另一个□□。

　　他刚来波特兰警局处理第一个案子时，戴维斯跟他提到过，盘踞在波特兰阴影之中的那个神秘□□：他们十分谨慎，从来不露出手脚。

　　冥冥之中，某些东西都被这个“神秘□□”串联了起来，让格林威尔始终不能把它忽视掉。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凶手发现了这个“神秘□□”的踪迹，一路跟踪到港口监视他们卸货并留下了证据，被发现后，“神秘□□”想借警察之手除掉凶手？

　　他和约翰逊一直认为那条只能抓凶手的命令是上级有人在给西城区□□的人洗脱。

　　但有没有可能，是这个“神秘□□”的意思呢？

　　西城区□□动不得，不是因为在警局背后有人，而是这块肥肉，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去动。

　　想要借助他们警察的手，光有上级的人脉是不够的。格林威尔不易察觉地抿着嘴唇，昨天在俱乐部里，都有谁向他表示可以提供帮助？

　　哈珀和凯瑟琳。

　　格林威尔现在有九成把握确定，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那个神秘□□的人。

　　他在俱乐部就被人套了话，还傻乎乎地以为他们真的要向他给予帮助。

　　“格林威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约翰逊忍不住朝他低吼。

　　“抱歉，你刚才说了什么？”

　　“出外勤时把你的手机声音关掉！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小心你的考核结果！”

　　“我的手机...”格林威尔把照片放下，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他的特别关注Elegant Killer乐队在一分钟前发布了新的动态。

　　Elegant Killer宣布将在下周接受MIA电台的独家电话专访，届时除了演唱歌曲外，他们还将回答一些粉丝的问题。

　　将要回答的问题会在这条通知的评论中产生。

　　格林威尔放下手机，想了想，又打开将那张特别的照片拍了下来。

　　“这张照片有什么特别的？”约翰逊凑过来不耐烦道。

　　“这是一个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