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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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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踩右脚，右脚踢左脚，左手捏右手，右手掐左手……哦，好疼！自己真傻，干嘛那么用力……
六香刚刚无限紧张地随着凤长太郎一进客厅，两位看不出年纪的家长用沉默的眼神打量着女孩子，六香顿感如芒刺背仿佛早恋被抓了典型，当场就吓的说不话来了。六香朝二老努力地微笑，微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气氛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
镇定，镇定，镇定——呸呸呸，她也想镇定阿，可是两条小腿颤是不受她思维控制的阿！
为什么还是有种见公婆的感觉——还在想的时候，六香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凤，等她意识到这个小动作的时候，都想干脆把自己抽死一了百了算了。
——TMMD，自己恋童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其实之所以这么紧张的原因很简单，和凤长太郎约好在车站见，六香忽然想起来可以顺路去自己常溜达的琴行，于是忘乎所以之，等她记起还和王子有约的时候就已经迟到得不是一点半点了，又没有带手机，没有办法告诉凤。
追王子最忌讳什么？追日本的王子最忌讳什么。迟到！
虽然凤看起来并没有怎么介意，但是谁知道他爹妈会怎么想？
六香苦笑地眨眨眼睛，继续在暗地里左脚踩右脚，右脚踢左脚，左手捏右手，右手掐左手……疼。为啥她一见凤宝宝就老是往歪里想。
凤似乎丝毫没有看出不对劲来，反而无辜地来回看看自家爹妈和六香，笑道，“怎么，不说话？爸妈，这就是六香。你们之前不总是念叨她吗？”
总是念叨？这是什么意思？
六香有些不解地抬头偷偷看看二老，却不想两位长辈随意地笑了起来。
“六香，不用紧张。你也可以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凤妈妈说话间站起身来，拍拍六香的肩膀，拉着她的手，侧身坐在长沙发上面。思维处于云里雾里阶段的六香也只好傻乎乎地跟着一起坐下去，不明所以地瞪着大眼睛看自己眼前的美妇人，点点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回应。原本应该是很普通的寒暄，此时停在耳内却觉得怪怪的。但如果果真像她所想，自己和凤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那么凤妈妈会这样和蔼可亲不免有些太奇怪。
“没错。”凤爸爸微笑起来的样子显得非常柔和，眼角几分纹络蔓延开来，看起来非常年轻而英俊，眉眼里面的几分神色与凤长太郎极为相似。安慰似地望了一眼六香，话题敞开后气氛竟徒然变得轻松起来，与刚刚带着稍许怪异的沉重全然格格不入。他扭头指了指客厅里面的椅子，对还站着的凤开口道，“长太郎，你也坐下来吧。”
“好。”凤拉过椅子，坐在茶几旁边，俨然一幅一家人和乐谈心的模样。
“佳代，你看六香现在这个样子，多像穗儿小时候。”凤妈妈像好久没见到孙儿的长辈那样，轻轻地抚摸着六香的手，回了带笑眼神朝丈夫开口，言语间的口吻竟似那种满足的宠溺。而然凤爸爸也是和气地点头，似乎就像早就编好了的剧本，一一按照上演罢了。三言两语之间便扯得很远，既像认亲意识，又感觉和六香想的不太一样。
这种味道感觉起来太和谐，压根不像迎接一个第三者女儿的样子——果然是她想多了吗？
而且看起来她的样子无论是和凤长太郎，还是和凤爸爸，都完全不同。
脑子里面有了这样的印象，六香反而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接下来不管凤的爹妈莫名其妙地请自己来究竟啥目的，自己都不怕了……
不过，穗儿？
这是什么人？
“唔？真是失礼了。”似乎看出六香眼里的疑惑，凤妈妈很老练的笑了笑，“穗儿是我们的一个小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你肯定也会很奇怪我们叫你来的原因吧，上一次在餐厅见到你，竟觉得像是又见到了穗儿——我唠叨这么多，你不会介意吧。”
原来只是乌龙相像而已。
六香心里面悬空的大石头顿时落地了，感觉踏实多了。赶紧摇头，“怎么会在意呢。会有这样的事情，很稀奇呢！”口吻无限孩子气的兴奋和狗腿，暗自唾弃了自己半天。
“是吧，那一天我和长太郎谈起来，他也仔细想起来也觉得的确是像呢。”凤妈妈看起来相当喜爱六香，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不过长太郎只见过他穗儿姑姑小时候的照片，呵呵。对了，六香喜欢吃什么呢？”
话题忽然一转，六香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慌忙开口，随口而出的心爱食物，“抹茶豆腐……”
话出口时周边人都愣了下来，还是凤爸爸反应比较快，哈哈笑了起来，眯着眼睛说，“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叫做宜芝多的店似乎有这么一个东西啊？”
宜芝多。
一词一出六香鼻子竟有点酸意，她忽然想起自己总是缠着爸爸妈妈两个人去买宜芝多的抹茶豆腐来吃，如今却又是恍若隔世。六香精神有些迷乱地傻傻点头，吸了吸鼻子，强忍下了泪意，嘴角浮起来的笑容略略恍惚，她也学凤爸爸哈哈笑，“恩，伯父知道的好详细诶！其实我就是一只馋熊，以前大家都这么说我的，似乎什么东西都爱吃，哈哈……哈哈哈……”
以前爸爸会说自己是一只馋熊，总是像一只熊似地把爸爸做的栗子泡芙统统吃光，也不怕长肉。还有那时候曾经和哥哥一起去吃巴贝拉便宜又好吃的匹萨烩饭意大利面，辣松面包，小杨生煎……
哥哥。
六香望着凤一家人的笑容微微闪了闪，如今生死之后，这个词已经成为了奢望。
“六香，今天为了欢迎你，长太郎的爸爸要亲自下厨哦！”
“唔？”六香有些不自然地抬头，不仅忍不住再次鄙视自己，自己脑子的容量果然小，果然成不下很多事，这不，刚刚在学林黛玉愁思一下怀念一下周边人的话就没听进去。要亲自下厨？不至于这么隆重吧？
“没关系啦，和我们不用客气了。”见六香略略惊诧地瞪起来眼，凤妈妈连忙安抚，全当这小女孩儿只是内心羞涩罢了，并没有多想。她笑着扭头对正在穿围裙的丈夫说，“这次可要看你咯，千万不要丢脸，呵呵。”
“瞧你说的。”男人微笑的时候带着宠溺与优雅。这样融洽的一家人，全然看不出平日工作所带的干练。
“嘛，我们不用理他，长太郎，你也过去帮忙。”
“恩，我这就去。六香，你就在这里吧。”凤按照妈妈的话，起身随父亲向厨房走去，也没有忘对六香笑笑，“我就先不奉陪了。”
“赶紧去吧，还这样恋恋不舍的，你看这孩子。”
刚刚离开的凤没有听见这句话，但是六香可听的相当真切。她不能不往歪里面想啊，这个气氛怎么那么像……儿媳见婆婆，为了欢迎儿媳，公公亲自下厨，老公帮忙，恋恋不舍地离开客厅的儿媳……好沦丧的比喻。六香嘴角忍不住狠狠地一抽，继续对凤妈妈笑的比儿媳哭还难看……
“说起来六香家住的很远吧？”
“唔，还好啦。”六香小小地望了一眼自己还在凤妈妈手里面的小爪子，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松开过。忽然被提及家的问题六香有些不自然，但看看面前妇人并没有恶意的眼，竟有些再无防备的样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我家是政府资助区，好沦丧的我居然也没办法打工给家里减轻点负担。”——而且还很沦丧地用力败家，阿门。
“呵呵，这些伯父伯母都了解，不过也许眼前的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难堪。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无论是长太郎，还是我们，能做的，一定会去帮你。”
“……”如果是往日，遇见这样对自己说的大人，六香肯定甜甜地笑得特狗腿，即刻道谢，可是现在却感觉情况不同。
“如果这样问起来可能是有些冒昧，伯母，您的意思是……”
“六香不用多虑，也许你和我们失踪多年的穗儿妹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凤妈妈眼睛轻轻一乜，“六香家里是只有你和妈妈两个人吧？”
“……唔，恩……伯母怎么知道的？”六香诧异地眨眨眼睛，对凤妈妈毫不避讳的问题显然惊讶，不是说日本人都很尊重对方隐私的吗？这样被摸的透透的感觉真不好呢……还有，那个传说中穗儿妹妹还是失踪多年的？
“六香一定觉得很辛苦吧。只是……我想劝戒你一些事情。虽然会显得突然和多事，但总觉得你的家室情况与穗儿极相似，作为过来人有些话不得不说。”凤妈妈铺了很多伏笔，到这里才慢慢展开话题。
望着本应是陌生人的凤妈妈对自己说这样贴近的话，六香竟是惊异地慢慢睁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