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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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怎么了？丹羽小姐？”松岛歪头询问。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给对面的姑娘造成了多大的暴击伤害。
“……没事。”康颂难过的快要哭出来。再次抚摸自己的小腹，她宽慰自己，没事，自己是葡萄肾，大不了出去多卖几次，心肝脾胃也能一起打包，别说三十万，三十个亿都能卖出来，到时候一定要甩在高远脸上让他跪下喊爸爸。
松岛知道背后一定有故事，不过既然康颂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勉强，循循善诱才是最佳之道。
“那现在谈谈你的情况？”松岛习惯性的拿出一本笔记本，准备记录。一来是为了彻底研究患者的病情，二来也方便日后复诊，第三嘛……则是她的私心——如果这个病例有特殊价值的话，她会考虑收录到自己即将出版的第二本书中。
这是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康颂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被记录者。
康颂略微迟疑，开始讲述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故事：“三年前，我参加的旅行团发生了一次意外，一名警官为了帮助陷入困境的我们，牺牲了。虽然我不是直接导致他死亡的原因，但我一直觉得很愧疚。”
松岛头也不抬的记录：“很正常，很多人都有你这样的心里。如果有人对这种事情毫无愧疚，那才更应该来接受治疗。请继续。”
“对，三年前您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最终鼓励我走出阴霾。”
松岛挑眉：“三年前？”她下意识的想去找以前的记录本，然后一拍脑袋，自己前不久才把那些写完了的笔记本放在住所了。“三年前你来过我这里做治疗？我……不太记得。”
好吧，被该死的高远说中了，自己这种小角色果然不会被松岛绪奈记在心中。康颂哭唧唧。她多少有些委屈，声音里稍微带了一丝埋怨：“您当时还说要把我的病例收录进书里的，结果也没有……”
“……是吗？我怎么……”松岛又仔细看了康颂两眼，“抱歉，我真的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能回去看看笔记，也许就会想起来了。那你这次来，是复诊？总不会是单纯的来谴责我没有把你的故事写进书里吧？”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松岛随口开了个玩笑。
“不是。我……在我的记忆中，那次意外中逝世的一直都是……我就称呼他为A警官吧。尽管记忆有些模糊，但……我依然记得他的相貌声音特征之类的……可是在前不久，我意外得知，A警官他……”
康颂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不知道是至今不愿意接受那个与记忆相悖的事实，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已死的齐木俊彦想要杀死自己的事情。
“我得知……A警官他还活着，当年死去的人是我完全不认识、没见过、一丁点印象都没有的B警官。”康颂说完就紧紧的盯着松岛，按照高远的猜测，如果真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催眠了自己，并且修改了记忆的话，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很容易会露出情绪上的破绽。
结果，康颂只观察到对方毫不停歇的记录和微微点头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心虚慌张的模样。
肯定是高远那个笨蛋猜错了！笨蛋高远！
注意到康颂的叙述停止了，松岛抬头，就看到对方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精神分裂似乎有点严重啊。松岛咳嗽两声，把康颂的魂唤回来：“那然后呢？你有和A警官谈过吗？或者有通过其他渠道确定当时的意外事故吗？”
康颂先是下意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没能见到A警官，但是，我去图书馆查阅了当年的报纸。”
因为高远的横叉一杠，康颂并没能去墓地完成祭拜，但这不代表她会傻乎乎的听到什么都相信。只不过图书馆内那些陈旧的剪报却把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那些泛黄的印刷字，黑白照片上那个灿烂笑着的陌生年轻人，无时不刻在提醒康颂，高远说的都是真的。
“当年为我们牺牲的人……是B警官。而且有人告诉我说……当年的事情也不是意外，不管是A警官还是B警官，总之那个人，是我，亲手害死的。”康颂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梦呓。她和高远平时不怎么讨论这个有争议的问题，即使谈到了，康颂也是极力为自己辩解，坚决认为自己的记忆才是正确的。
可是在面对松岛的时候，康颂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否认。
松岛快速记录完毕，她抿着唇，钢笔在笔记本上画了几个圈。沉吟片刻，松岛合上本子，双手交握说道：“以我的经验，丹羽小姐，你可能的病症是……”
“不，等等，我知道自己没病。我就是想问问，我这种情况，有可能是治疗或是催眠造成的吗？”康颂拒绝松岛给自己下诊断。
用脚指头也猜得到，无非就是什么精神分裂或是妄想症之类的。康颂固执的认为，只要自己听取了诊断，那就是承认了自己的不正常。她借一百万来琉璃岛，是为了追寻一个真相，而不是证实自己是个精神病。
也许是康颂提问方式和语气太露骨，又或者是常年揣测人心的松岛绪奈对潜台词有过人的解读能力，松岛靠回椅背，亲切的笑容从圆脸上消失了。
“你觉得是我在治疗的时候对你做了手脚。”她没有用疑问句。
康颂看着对方不断用笔帽敲击着笔记本的封面，她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茶之馆的客人，松岛已经想把自己赶出去了。
“这么说吧，第一，我确实不太记得三年前有治疗过你，就更别说对你催眠或是什么；第二，我对你们这样怀疑我的职业道德很生气，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第三，感谢你们如此高看我的能力，但我觉得，提出这种可能性的人……大概是漫画看多了。”
“是，我承认自己对催眠有所涉猎，也很喜欢在治疗中使用这种方式，但我顶多能让你忘记自己曾经‘杀人’这件事。至于把死者完全捏造成另外一个人……说我直言，这活还是让外星人来干比较合适。”松岛绪奈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锐起来，她站起身，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从你目前的状况来看，说不定丹羽小姐你真的杀了人，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开始自我催眠以降低自己的负罪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不留丹羽小姐了。”
“请等一等！”康颂急切的喊住松岛，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有些难以启齿，“松岛女士，当初对我做治疗的时候，使用了催眠的手法吧？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我杀了人，那我在被催眠的时候，应该会无意识的说出一些反常的话来才对吧？”
“我说过，我不记得了。”松岛绪奈无意继续交谈。
“那就请您查看当年的记录本……这件事情，真的对我很重要。”康颂郑重的鞠躬，久久没有起身。
对于康颂来说，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日后高远遥一会不会继续杀她的问题，这更是在证明，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到底是无辜的受害者。
还是把恶意深埋在心底的恶魔！
沉默了片刻，松岛终于在对方的坚持下点点头：“好吧，我会去翻翻记录，就像你说的，如果你真的做出谋杀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那在被催眠的时候，一定会留下痕迹……”
松岛没有说下去。
她的眉头突然深深的皱起，就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记得那个时候，那个人……”她喃喃一句，然后眼睛瞬间瞪圆，因为极度震惊而后退了一小步，“你就在茶之馆等着，我会再联系你的！”甩下这句话之后，松岛绪奈急匆匆的离开了。
“诶……”康颂没来得及说出任何挽留的话，就看到松岛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康颂百思不得其解的离开心之间，一抬头，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开始下起小雨。心之间的隔音能力太好，康颂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而慌张离去的松岛绪奈甚至都没有打伞，就这么碎步小跑出了茶之馆。康颂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茂密的树林将之完全遮盖，才一边回房间一边小声嘟哝：“房子着火了吗，急成那样……”
在星之间门前，康颂停顿十秒钟，捂小腹念神秘咒语给自己打气：“葡萄肾葡萄肾。”深吸一口气，康颂视死如归的开门，却发现，理应带着微笑奚落她的变//态杀人魔债主竟然不在房间里。
“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下雨天不在家好好呆着，跑什么呀。”康颂随口抱怨，不过当她看到温泉的时候，脸上瞬间洋溢起了幸福的表情，“花了一百万，就该好好享受！”之前温泉一直被高远霸占，康颂连染指的机会都没有。
“对嘛，这才是幸福的人生……”康颂滑进温泉，把整个人都埋进水中。
包裹着自己的只有温暖的泉水，所有的烦忧，一切的困扰，就在这一刻，被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