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海蓝迷迹》孤鹜齐飞

2、第二章 旋涡

　　“那银龙美的不像话，比当时话本里描述的都要威严高贵。它就静静地趴在卧龙炕那里，四处的飞禽走兽也安安静静地跪伏在一旁，如同朝拜一般。见你祖爷爷他们来，它也不惧，甚至都没有理会村里的这些人，半闭着眼睛，通灵的很。”

　　“其实越靠近那白龙，便越是能感受到一股苍茫浩瀚的神压。尽管它已经没了任何的法力。你祖爷爷忽带着后生们，给那银龙拜了一拜，然后就走到了那条银龙面前，和银龙面对面，什么话都没说。过了一个多小时，那银龙终于睁开了他那双血红的竖瞳巨目，那眼睛大的如山顶的那块巨石，红如火焰。它只是安安静静地打量了你祖爷爷许久，才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令人恐惧的龙吟。你祖爷爷啥都没说，这一人一龙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只见你祖爷爷不慌不忙地又拜了拜，然后才带着上山的那群人回村了。”

　　“当时，那青壮年们，上山的时候生龙活虎，下山的时候腿抖如筛。尤其是在看到巨龙睁开双眼的时候，有一两个直接给吓晕了。所以原本上山才用了一个半小时，下山却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了村里。回来后你祖爷爷和几个村的村长一商量，召集了附近所有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一同赶制竹席，整整做了两个多星期才将那百米长的竹席做好。然后呀，几个村的人就行动了，不管女人还是小孩，都提着水上了山。一群人在你祖爷爷的指引下，还有守护在银龙周身的飞禽走兽的帮助下从头到尾盖住了这条坠龙，也不过用了短短的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小孩子女人们就负责往竹席上泼水。做完这些事，又拜了拜，才下了山去。”

　　爷爷像是回忆起了往事一般，又道：“自那天起，你祖爷爷便不让我们上山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不往那山上去。几天之后，深夜，忽然听见一阵苍茫悠远的龙啸，惊醒了村中人。所有人都跑出家门，呆望山脊处。只见黑夜里雷电大作，狂风四起。那雷电直直地劈向卧龙炕，粗的犹如水桶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待那雷电停息，黑暗中，却忽的有一道银光扶摇直上，冲入云霄，然后消失在夜空中。第二天一早，你祖爷爷带着我们都上了山，只见那卧龙炕，只剩下那片被闪电劈的碎裂的竹席，四周焦黑的印记，还有坠龙趴过的深坑，再无其他了。”

　　“后来啊，村子就把那个山脊，叫做卧龙炕。”

　　“以前啊，爷爷我总会拉着你祖爷爷问那条银龙的事，你祖爷爷每次都笑眯眯地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后来，你祖爷爷得道之际，最后弥留之时，才与我说，他与银龙做了一笔交易，要了一句承诺。”

　　“不过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村里的孩子就各个像是开窍了一样，读书特别厉害。做生意的都一路顺风顺水，赚了大钱。你小的时候，有很多次哭到没声音的，抱去卧龙炕那边溜达一圈就好了。等你会跑了，自己天天摸去卧龙炕那边玩，抓都抓不住。”

　　方小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实在对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大清了。只是……

　　她忽然间想起了爷爷说的那句预言，心情愈发地沉重了起来。

　　“那时候你爸妈也发现了你的不同。你打小就喜欢水，喜欢鱼，有梦预这个能力。咱们这一代代下来，除了你祖爷爷，也没人能得道了。你祖爷爷离开那天哪，对着你曾祖父说过，下继三代绝，末代不过双十……”

　　“你曾祖父继任之后，曾经四处云游，只为找到破解的方法。但最终一无所获。逝世时，他将衣钵又传给了我，让我接着完成他的遗愿。哪成想你爸直接连卜卦的天分都没有，自然是没办法继任。到了你这一辈，倒是出了你这个小天才。爷爷我很放心，只是……”讲到这里，爷爷的眼眶已经红了，他慈爱地拍了拍方小洛的脑袋，声音有点哽咽，“囡囡啊，别怕，爷爷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她沉默地看着鱼缸里的小金鱼，不言不语。

　　其实，从知道这句预言开始，方小洛心底便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她，会在20岁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但，随着20岁生日的临近，家里的三个长辈已经焦虑的快要睡不着了。

　　前段时间，卦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转机，便让爷爷欣喜欲狂，收拾包裹便要往南海的方向一路云游而去。

　　但，念着爷爷年纪大了，而且自己也着实因为这些事情太过压抑，于是便拉着林君，两人如同旅游一般，将南海附近的城市山村全部走了一遍。

　　然后，得到了这块海蓝宝。

　　她其实不是什么心性坚韧的人，也会如同一般的小女孩一样，会哭会闹会害怕死亡。看着悲伤的爷爷，方小洛也不由得强打起一抹精神来，开始安慰爷爷。

　　“爷爷，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前段时间还得到了这块连您都看不透的海蓝宝，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别皱的脸巴巴啦，多不好看呀！”方小洛蹭到爷爷身边，笑眯眯道。

　　看着爷爷依旧紧锁着眉头，方小洛继续耍宝，摆出了一副大厨神的模样：“看着这时辰渐趋正午，想吃啥，尽管说！今天本神厨亲自操刀做一顿丰盛的大餐犒劳一下我们辛苦奔波的老方同志！”

　　被点名的老方同志总算是被逗笑了，笑咧了一口假牙：“囡囡做的饭菜爷爷都喜欢吃。”

　　方小洛笑眯眯地点点头，站起身来道：“真不愧是本厨神的爷爷，就是有眼光！你等着，待本厨神给你端上一桌满汉全席去！”

　　说完便转过身，向厨房走去。

　　转过身的瞬间，方小洛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心头闷的慌，死亡的临近让她犹如站在悬崖边，战战兢兢，恐惧异常。

　　不过双十。

　　不过二十。

　　她沉默地看着墙角那个挂历，那鲜红的廿八灼痛了她的眼。

　　距离她二十的生日，也只剩下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了。

　　一切……还来得及吗？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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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声潺潺，伴随着孩子们玩闹的嬉笑声，总算让山间的这片林子染上了一丝凉爽之意。

　　方小洛安安静静地坐在岸边踢着水，冰冰凉凉的河水没过了她的膝盖，总算让她烦躁的心情有了一丝缓和。

　　“小洛，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怎么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林君伸手碰了碰发呆的方小洛，眼神里盛满了担忧。

　　“没什么啦，”方小洛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担忧的林君，心里有些愧疚。她伸手捏了捏林君的脸，微微一笑，“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嘛，我在想要怎么和你们一起过。”

　　“嘿嘿嘿，怎么过还用得着想啊，吃顿大餐啊，出去搓一顿压压马路！”林君笑的眼角弯弯，两只脚丫子在河水里摇摆着，“不过还是算了吧，这次你的生日还是在家过吧，过几天再陪我出来玩怎么样？”

　　“可以呀！”如果还能到那个时候的话。

　　方小洛忽然有点儿难受。

　　本来今天爸爸妈妈是连门都不敢让她出的，要不是她缠着他们说想和自己的朋友聚一聚，好好过个生日，他们也不会让她出了这个家门。

　　如果能安心过完这个生日的话……

　　方小洛伸手摸了摸林君的头，轻声道：“等这个生日过了，你想吃啥，咱们就去吃啥！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一辈子的闺蜜，闺蜜有令，吾怎敢不听哪。”

　　“这可是你说的哦！”林君得意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也不枉本仙女儿精心给你准备的小礼物了！”

　　话音刚落，方小洛忽然感觉这河水的流速变了。

　　还不等她说什么，险象忽生！

　　“啊姐！！！”

　　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平和的氛围，方小洛一扭头，便看到自己的弟弟忽然间被突然涌出的大水流冲走，她瞳孔一缩，脑袋一热，也顾不上什么，飞身一跃，直接扑了过去。

　　“是旋涡！！！”

　　林君的瞳孔骤然一缩，她快速地把河里其他的孩子们拉了上来。

　　“你们快去村里喊人！”林君疯狂大喊着，扭头便往之前晾衣服的地方跑去。

　　一些机灵的小孩早已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上穿衣服了，光溜溜地便往村里奔去。

　　等我啊小洛！

　　林君心里憋着一股力，她飞快地跑到了晾衣服的地方，一把挥掉了杆子上晾着的衣服，抓着杆子就往下游跑。

　　方小洛艰难地托举着自己的弟弟，冰冰凉凉的河水无情地挤压着她的胸腔，让她的呼吸越发的艰难。看着被举起来的弟弟，她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看来，自己是逃不过了。

　　逃不过这一劫。

　　“方浩，我跟你说……”

　　“啊姐，你放开我吧！”

　　方浩忽然出声打断了方小洛的话，他看着努力托浮着他向岸边游的姐姐，水一波波地像是有预谋般地将他们越推越远。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还没享受两分钟，便又变成了死亡的恐惧感淹没了他自己。虽然年纪小，但他知道，这样子下去两个人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