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神的宠儿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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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少女的眼睛水润，雪白的脸庞上绽放出迷人的羞红。
她又像这样叫他，使原本仅示尊重爱戴的称呼增添了情人间撩火的情趣。赫菲斯托斯简直无法阻挡这种撩拨，它就像空气里香甜的毒，无孔不入，一旦吸入就只能在沉迷。哪怕下一刻死亡也会心甘情愿。
他捂住潘多拉的眼睛，警告她，“闭上你的眼，如果你再那样看我，今天我们又什么也做不了了。”
潘多拉感到自己的无辜，乖乖地闭上眼，依靠在父神怀里，小声说，“我并没有做什么啊，如果一定我的眼睛有问题，那您得问您自己，在创造我的时候，是不是放错了什么东西。”
赫菲斯托斯被她的话气笑了，牙齿咬住她的耳垂，轻轻磨着，“你的胆量越来越大了潘多拉，如果我真的放错了什么，那一定是不小心把心放进去了，才会惯得你敢和父神顶嘴。”
潘多拉感受到身后的热源，顿时捂住嘴不敢说话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回应了，可不就是您惯坏的吗？一开始她是一个多么虔诚和乖顺的少女啊！
一段插曲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赫菲斯托斯过去的锻造室。相比于奥林匹斯的火神殿，西西里岛的锻造室虽然东西俱全，但装置明星简陋许多。
“海洋女仙忒提斯和欧律诺墨抚养了我，并为我准备了这间锻造室。”
赫菲斯托斯提到锻造室的由来时语气中充满了对两位女神的感激。可潘多拉却想到了火神的亲生母亲，那位最尊贵的女性—天后赫拉。
赫菲斯托斯一一向她介绍这些器具，但潘多拉的心思却分了一半在那些磨损的痕迹上。
她轻轻抚摸那些痕迹，通过不同程度的磨损，她几乎可以想象父神曾经是怎样日夜不息地锻造，有多么热爱这间工作室。
所有的生灵都知道火神赫菲斯托斯是神王与天后的第一个儿子，知道他的残疾，知道他曾被抛弃，直到展露锻造的天赋才回到奥林匹斯，取回主神的荣耀。可没有人关注过，他在锻造上付出了多少精力与时间，在知道自己拥有那样闪耀的身份却被丢弃时是怎样的心态。
潘多拉也不知道，曾经被评价为脾气暴躁，热忱直率的火神，是怎样变得像现在这样温和与冷漠的。
就好像一块坚硬的矿石被火焰灼烧，逐渐提取出有效的成分，最后铸成为冰冷强大的武器。
过程寻常，换成喜爱的人却格外心疼。
“不习惯这里吗？怎么眼睛都红了？”赫菲斯托斯关怀的声音打断了潘多拉的思绪。他轻轻地揽过少女的细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眼角。
神的手掌并不那么平整细滑，神火灼烧，锻造时受伤的痕迹都浅浅的在他掌心表达。火神的体温也比寻常的要高一些，无论是被亲吻，还是抚摸，都能通过温度来感知。
“没有不习惯。”潘多拉扯过父神的手，再一次遮挡自己的眼睛。好像能用那比常人高一些的体温蒸干眼里的水汽似的。她勾着唇，像是哭，又像是笑，轻声说，“只是觉得父神特别好，是最好的父神。谁都比不上您。”
火神感觉到了潘多拉的低落，没有说破她仿佛在哭泣的事实，而是用拇指轻柔地揉着她的眼角。他装作被夸的很高兴，笑着说，“仅以做父神这一点来做比较，的确没有比我对我的安妮斯朵拉更好的了。”
潘多拉红着眼眶看他，湿润的眼像被清风吹拂的湖面，波光粼粼，渲染层层涟漪。她坚持地说，“才不仅仅是作为父神，从哪一点上看，父神都是最好的。您不能反驳我！”
她摆明了不接受反驳，让赫菲斯托斯感到啼笑皆非，又觉得他的孩子太过于可爱，忍不住想要抱着她，亲吻她。
火神就这样做了，拥抱她，亲吻她的眼睛，并且告诉他的珍宝，“不可贪婪。我并不需要做到所有人的最好，只需要对你一个人好，做对安妮斯朵拉最好的父神就足够了。”
潘多拉没再反驳，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幸运和幸福，能够得到神专一的宠爱。那棵曾经被赫菲斯托斯称作无根的爱情果树已经长出了深根，牢牢地扎在她心头。
她想，就算现在被抽走了对父神所有的爱意，回到那个金箭的意外以前。只要她保留记忆，或者能够了解父神，她也一定会再一次爱上他。因为她的父神，就是那么好，是最好的父神。那么好的父神应该获得完整的，最纯粹的深爱。否则命运对他就太不公平了。
在参观完整个锻造室后，火神拿出了一把小巧的短剑。剑柄上镶嵌着水蓝的宝石，黄金与青铜色斜着有序地排列。
赫菲斯托斯脸上露出怀念，将短剑举到身前。“它并不是我打造的最锋利的剑，但它带给我的喜悦和成就感远远胜过其他。”
短剑被送到潘多拉手边，火神示意潘多拉拿住它。然后才说，“这是我的第一件作品，应该送给最重要的人。”
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吗？若有一天她无法陪伴父神了怎么办呢？潘多拉突然感觉到无尽的惶恐。她扑进火神怀里，像一只依赖母亲的羔羊。
“父神啊！我愿意燃烧我的灵魂，奉献我的一切，只期望您能获得幸福。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父神身边了……”
“绝不可能。”赫菲斯托斯威严地打断她，将她拉出怀抱，郑重而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会永生，永远陪伴我。谁也不能将你带离我的身边。”
火神从未这样严厉地看她，但这依然无法抹去她心中无由来的恐惧。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乖乖听话。但又撒娇地摇晃着他的胳膊，恳切道，“我当然相信您，但命运的丝线无法捉弄，恳请您听我说完。”
她想象那个结果，胸中升起许多不舍。抱着赫菲斯托斯的腰，沉闷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伴父神了，父神可以忘了我。但请一定记得，曾经有人爱您胜过一切。惟愿幸福与安乐永远与您相伴。”
她的爱是那样浓郁，真心比水晶还要纯粹。就算赫菲斯托斯很不赞同她说这样的话，也不忍心责备她。
“听我说，潘多拉。”永生的神无法明白已经重生过一次的潘多拉的恐惧，但他很乐意安抚他的珍宝。“吾以神格起誓，一切外在的力量都不能令你我分离。就算时光与魔法强迫我忘记，所有与你相关的事物都会令我想起。”
他同样想象与潘多拉分离的结果，感到无法接受。
“如果失去了你，”赫菲斯托斯说，“一切幸福与安乐都会离我而去。”
火神与他的珍宝，相爱的人真恨不得时时刻刻地粘在一起。但潘多拉还必须待在凡间，而赫菲斯托斯却在几天后被天后赫拉紧急传唤。
“我也许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火神这样保证。
赫拉很少会主动找他这个儿子，一般找他都是要索取华丽的独一无二的服饰或首饰，以期维护体面，偶尔也会顺便抱怨神王丈夫对婚姻的不忠。除了她自己，赫拉从来不会关心赫菲斯托斯的事。
这一次，赫菲斯托斯也以为会和以前一样。但竟然不是。
当火神赶到赫拉的神殿，迎来的不是冷冰冰的要求。这位从不关心儿子的任何事的母亲头一次关心起了赫菲斯托斯的爱情与婚姻，并且怒火中烧，用最尖锐的态度表示自己的反对。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赫菲斯托斯你太让我失望！”
赫拉对这个儿子不满已久。她总是满腹牢骚，因为宙斯和其他女神生下了许多优秀和体面的孩子，例如光明之神阿波罗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还有智慧女神雅典娜等等。
难道天后与神王的孩子不应该是最优秀的吗？可为什么赫菲斯托斯是个瘸腿的铁匠，女儿赫柏仅仅获得斟酒的神职？只有战神阿瑞斯能够让她稍稍平息怒火。但只要一看到赫菲斯托斯，她就感到无限的屈辱。
“我为你迎娶了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可你无法征服妻子的心，导致阿佛洛狄忒离开你。这已经足够耻辱了，可现在你居然还要娶一个人类，迎娶一个从你手中诞生的物品！如果你还承认我是你的母亲，赫菲斯托斯，我坚决不会允许你做那样下贱的事的！”
火神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是宙斯的姐妹和妻子，奥林匹斯最尊贵的女人。她美丽，骄横，嫉妒，唯独对丈夫忠贞不二，是婚姻的守护者。可她并不是一个好母亲。
“说起下贱，尊敬的神后，您的儿子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一起被捉奸在床的时候，您为何不觉得耻辱？”赫菲斯托斯冰冷而嘲弄地说，“若我听从您的话，当初覆盖他们的就不该是黄金网，而是两把金矛。”
“阿瑞斯是你的兄弟！我是你的母亲！”激怒使赫拉的胸脯快速地起伏，她维护自己，也维护喜爱的小儿子。“那个人类女人，她是埃庇米修斯的妻子，是宙斯用来报复普罗米修斯的工具！”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而潘多拉从未承认过她是埃庇米修斯的妻子。”
火神反驳了赫拉的话，也被“埃庇米修斯的妻子”这一称呼带起了情绪，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他坚决地，带着不可冒犯的怒火。“安妮斯朵拉，由我创造，只属于我。”
说完这句后，赫菲斯托斯稍微平静了一点，但依然没有了客气。“神王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即使您是神后也不能扭转宙斯已经说出的承诺。您尽管可以否认潘多拉和我，母亲，但我不会再踏足您的神殿。”
赫菲斯托斯转身离开，背影还是令赫拉厌恶难堪的跛。本应该盛怒的天后这一次却没有恼火的砸东西，而是目送赫菲斯托斯离开。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是母亲不应该有的恶意与计划即将得逞的快意。
赫拉是最清楚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令她最痛苦的事的—是爱人的背叛。而对男人来说，当他爱上下一个女人时，过去的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甚至惹人生厌的蛆虫。不忠于丈夫的潘多拉，将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而她的儿子，会回到母亲身边，
赫拉的态度让赫菲斯托斯感到不安，他太清楚母亲的狠毒手段，害怕她会向无辜的潘多拉下手。他急切地想要回到爱人身边，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总是要遇见不想见到的人。
在赫拉的神殿的边上，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拦住了他的去路。
“赫菲斯托斯，好久不见。最近好像很少听到你的锻造室闹哄哄的声音了。”
因为曾经的夫妻关系，阿佛洛狄忒的神殿与火神的神殿相邻，过去她总是抱怨赫菲斯托斯锻造的声音吵扰了她的休息。
赫菲斯托斯沉默地试图绕开她，尽管这位前妻有着女性最完美的身材与样貌，优雅又迷人，如同娇艳的金色玫瑰，但赫菲斯托斯还是能从她惑人的香味中嗅出许多男性的味道。
“你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赫菲斯托斯？只痴迷锻造的铁匠难道也有了心爱的情人。”阿佛洛狄忒强行拉住火神，冷嘲的意味从那双勾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赫菲斯托斯甩开她的手，毫不掩饰对前妻的反感。“我跟你没有交谈的必要，阿佛洛狄忒。有哪一位女神能比你拥有的情人还要多呢？”
火神的羞辱使阿佛洛狄忒愤怒不已，男人都痴迷她的美貌与魅力，只有赫菲斯托斯—她最看不上的丑陋和残缺者，总是无视她的魅力，并多次害得她难堪。
“你休想用一个人类女人让我难堪，赫菲斯托斯，如果你不打消这个想法，今天我一定不让你离开。”
这位女神开始无理取闹，她拽住了赫菲斯托斯，与他拉扯。
赫菲斯托斯感到无比烦恼，在他考虑是不是还用火焰对付这个难缠的女人时，他看到阿佛洛狄忒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一股心悸的感应迟缓地出现，他用力推开了阿佛洛狄忒，却没能避开背后的金箭。
他感到某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快速的抽离自己的心脏，使它变得空洞，像干涸的河床。
然后赫菲斯托斯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了准备走进赫拉的神殿的智慧女神雅典娜。
虚妄的爱火，突兀地燃烧起来。
空洞与热情同时出现在他心间，但爱情的火焰来势汹汹，飞快地占据所有位置，将一切过去都焚烧殆尽。
“雅典娜……”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到无比生涩的喜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神的宠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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