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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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栎把那一两银子转交给苏陌，苏陌没收，白栎便心安理得、喜滋滋的收了。然后道:“你之前说自己开家客栈，准备什么时候开？”
“过两天就开，已经找好地方了，我带你去看看？”苏陌笑道。
白栎客气道:“你的店，这怎么好意思？开到哪儿了？”
“离这里不远，走吧。”
果然是离她们住的地方不远，拐了一个弯就到了。房子分两层，下层是大厅，吃饭用的。上层分了许多小间，可以住人。总体来讲不算大，但放在这小镇也不能算小了。
“哇，你这么有钱啊。”白栎啧啧赞叹，满眼都是艳羡。
苏陌笑道:“租的，钱还不够买下来。”
“那也很厉害了，你准备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职位？”
“你想做什么？”
白栎眸光闪烁，道:“我想管账，但我不会，所以能不能让我跟在账房先生后面打杂？”这里面怀揣着一点小心思，万一以后分道扬镳了，她也算是个有手艺的人了。
“可以，这样你也可以帮我看着他，看他会不会在账本上动什么手脚。”
“这个不用你吩咐我也会做的，苏老板，房子找好了，人手呢？”
苏陌笑道:“人手还没……”
她双眉一凝，脸色骤变:“不好。”
“怎么了？”见她神色严肃，白栎也收起了笑模样。
苏陌道:“王夫人死了，还有王老爷。”
白栎大惊:“怎么会……”
人已经死了，苏陌没有甩下白栎急着过去，然而两人依旧做了最早发现尸体的人。
两人死在一片小树林里，一个被捅死一个吊死在树枝上。王老爷的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玉娘白眼外翻，舌苔发青外露，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这景象看着颇为骇人。
白栎心脏猛的一跳，呼吸都被吞进肚子里，呆呆滞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下意识抓紧了旁边人的衣袖。
苏陌这次意识到贸然把一个小姑娘带到死亡现场是个错误。别说白栎，连她都有些心惊。之前办的差事大多都是自然老死或者病死，虽说面容不大好看，但也不至于惊心动魄。
她手腕微转，将白栎的手扣在自己手里，拉进两个人的距离，安抚道:“别怕，我们现在回去报官。”
“……好……”白栎缓了一会儿，大约是缓过来了，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苏陌敛了敛眸:“但这里距离我们上次看见环儿的地方很近。”
白栎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先找到环儿？”
“我找环儿，你去报官。”
“好。”若是让她留在这里找人，只怕还有点害怕，去报官她就不怕了。
这小树林仅有两间房子，苏陌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环儿。听说自己的姐姐去世，环儿的眼里顷刻便落了下来。
然而过了会儿，眼泪止住了，环儿道:“她死了也好，像她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
苏陌原是极为同情环儿的，听了这一句，滞了动作，道:“她对你难道不好吗？”
“对我是挺好的，所以她死了我也很难受，但她这个人懦弱、没有主见，本来就注定要苦一辈子的。”
环儿的声音绝不难听，相反就像她的人一样美。可苏陌却不自觉冷了脸色:“所以她现在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环儿道:“我本来应该回去给她操办葬礼，除了我应该也不会有人管她了，但是我又怕会被我爹娘抓回去，苏姐姐，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在一炷香之前，苏陌一定会说:“活人为大，你先走。”但是现在，苏陌说不出这种话。
她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问我我也没办法。”
环儿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想离开，我离家出走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我现在回去，一定就被嘲笑，以后我若富贵，自然会回来，如果贫穷，我不会再回来了。”
“决定了就走吧。”苏陌冷冷的道:“玉娘若在天有灵，得知你不必受命运摆布，她也会高兴的，只不过她若知道你对她这个姐姐是这般评价，不知道会不会寒心。”
环儿蹙眉道:“她知道我这样说她，我又不是没在她面前说过。”
苏陌心中冷笑一声，心道难怪玉娘抛弃赵家一家人不管，原来就连这个据说自小与她感情极好的妹妹都是这样对待她的。
俗语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话并非空穴来风。生养之恩比天大，可这天恩也有被消磨干净的时候，若一家人没一个瞧得起她，她又怎能不心怀怨怼？
“她也是个可怜人，可惜就是太懦弱了，如果我是她，肯定不会活成这样。”
“活成那样？”苏陌的话语淬了冰一般:“她怎样了？”
环儿不客气道:“不养父母，被那么多人骂，还被自己的丈夫瞧不起，哪个看得起她？”
“好了，你走吧。”苏陌皱着眉，寒声道。幸好是她过来而不是白栎，否则白栎一定会与环儿吵起来。
“谢谢你今天来通知我。”环儿对她微微福身，走了。
苏陌手一伸，净瓶显现，随后玉娘的魂魄隐约出现。苏陌道:“你这样帮她，她却毁你声誉，你难道不生气吗？”
玉娘道:“曾经我很生气，也很恨她，但她并不是个坏人，又是我妹妹，可以说她是赵家最向着我的一个人，所以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顿了顿，她又苦笑道:“况且我这样做也有我自己的私心，若是她真的嫁到王家或者哪家去，她那样聪明，必定能熬出头，到了那时她恐怕会打压我。”
苏陌不解:“为何要打压你？”
“你听不出来吗？她对我有怨气，怨恨我不管爹娘，从而导致爹娘脾气更差，导致她过的更加凄惨。”
“好吧。”
玉娘看了她几眼，犹疑的道:“苏姑娘，你……是捉鬼的吗？”
苏陌:“……不，我是鬼差。”
玉娘大惊失色:“你看起来就和我们一样，难道我们周围有很多鬼差？”
“鬼差很少，住在人界的更少，泉溪就只有我一个。”苏陌道:“剩下的等到了地府再说，你且先进来吧。”
魂魄再次被收进净瓶中，苏陌收拾好了情绪，便再次去了玉娘的死处。
人界的事她不应当管，但既然未暴露身份，应该也无碍，否则司铭早就提醒她了。
其实她现今的状态，才更应该是司铭所乐意看见的。当初司铭便说了要她多观察，尽量融入，这样才能更好的判断一个人究竟是好是坏，究竟该入哪个轮回道。
不多时，白栎带着人过来了，来了四个官差，甚至县令大人都跟着来了。
看见县令，苏陌一愣，继而下意识偏过头，不叫对方看见她的容貌。
可县令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他招呼手下人去检测尸体周围的痕迹，自己径直走到了苏陌旁边，试探着道:“苏……姑娘？”
苏陌依旧背着身子，应道:“大人何事？”
县令绕到她前面来，却发现她戴上了面纱，顿时便一句话憋在嗓子眼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但很快他便把情绪转换过来了:“这两个人的尸体，是你与白姑娘发现的？”
苏陌点点头，道:“我们出来玩儿，没想到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吓了一大跳，随后就去报官了。”
“做的很好，你们来过之后，还有没有来？”
“没有。”
县令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傍晚了。他继续问:“这里距离你们居住的地方不近，你们两个女子，怎么会跑这么远？”
“正是因为我们是两个女子，平常没有走过这么远，所以今日心血来潮，偏要往远处走，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这些话都是苏陌之前与白栎商量过的，虽然逻辑上不是很严密，但也勉强可以解释。重要的是，人并不是她们杀的，所以在找理由的时候便不怎么审慎。
县令皱眉沉思一番，不再追问，而是道:“姑娘，能否请你取下面纱？我听说你平时并没有戴面纱的习惯。”
这面纱是方才苏陌变出来的，本想蒙混过关，但对方明显不打算就这样放走她。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苏陌看了他一眼，摘下了面纱。
“苏陌……”虽然猜到了可能是这样一个结果，县令还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没死，甚至没有变老。”
苏陌垂了垂眸，再抬眸时露出些诧异疑惑的神色来:“大人？您怎么知道我叫苏陌？我为什么会死？我才二十岁。”
白栎已经注意这边很久了，走过来问道:“什么死不死的？”
苏陌道:“这位大人好奇怪，他问我为什么没死，而且也没有变老。”她皱眉:“白栎，二十岁难道很老吗？”
白栎笑道:“当然不老，大人可能是喜欢开玩笑，方才他也说我长的很像他的一位熟识，不过那人早已过世。”
苏陌摇头:“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笑话。”
“你……真的不是她吗？”县令神色有些恍惚:“也对，她们两个人早就过世了，表妹的尸体是我看着放进棺材里的，不可能有错。”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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