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非一对》苏锦端

23、第二十二章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什么论文、什么租房、什么医院。林霏开只能断断续续，听个大概。但是，齐天朗的回答倒是听得很清，他在她面前毫不避讳，也不掩饰。

　　“毕业论文我不会帮你写，这是你自己必须做的事情。但是你可以把大纲发给我，我先帮你过一遍······初稿写出来也发给我，我看过了，你再改二稿······”

　　果然是那个在英国的学姐女友啊。好了，这下确定了，不用怀疑了。真有这么个人存在，不仅存在，齐天朗和她还甜蜜着呢。这深更半夜的，讨论毕业论文，学霸的世界果然只有学霸能懂，连谈恋爱都和别人不一样。

　　呵呵，她算什么。差一点和他上床的随便的傻瓜？林霏开突然很想去洗澡。

　　她想离开，稍微动了一下，就立马被他的长臂锁住。他把电话放在枕边，摁了扬声器。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我现在租的公寓，搬来一个意大利人，我觉得他对我不怀好意，那眼神······”

　　“你换一间好点的公寓，钱还是我来付。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女孩子在外面安全最重要，你非要住在这里。或者，你搬去和晨屿一起住······”

　　“我和晨屿一起住，你能放心吗？要不你让他搬走，那我就搬去你的房子里。我又不是小孩，不需要人照顾。天朗，我知道你不喜欢依赖性强的女生，我还不够独立啊······”

　　乖乖，信息量有点大，职业的敏锐性让林霏开很快做出判断。

　　第一：晨屿，男性，和齐天朗以及齐天朗的学姐女友，有一种三角关系。

　　第二：齐天朗在英国有房子，还借给这个晨屿住。他的家境真的不错，有钱。

　　第三：学姐女友刻意在讨齐天朗的喜欢，而齐天朗似乎只是在尽义务。这两人的关系并不稳固。

　　林霏开屏息凝听，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林霏开微微一颤，不自觉地抱住齐天朗的腰身。

　　“艾琳，独立不独立不是给人看的，这样说没意思。”齐天朗的语调和他周身的气质一样清冷。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林霏开听见一些杂音，貌似在咖啡馆之类的地方。

　　齐天朗不挂电话，但也不接着说下去，就这样耗着，连林霏开都替这位学姐女友感到尬尴。

　　齐天朗轻捏林霏开的下巴，林霏开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天朗，你那边什么声音，你还没睡吗？”

　　林霏开吓一跳，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动也不敢动。

　　“我已经睡了，是你的电话把我吵醒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他非常不悦。

　　正常人这时候都该挂电话了，可是那头似乎还很不甘心。“我生病了，你也不过来看看我，我一个人······”

　　“不就是感冒吗？也不是大病。我自己也要毕业实习，哪有时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睡觉了。”他的声音又变得平静了，但平静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那边又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才终于挂了电话。

　　齐天朗把手机关掉，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林霏开，好像孩子看着糖果。

　　“不行！”她推他。

　　“我想要！”他耍无赖。

　　“你敢！你敢！齐天朗！”林霏开的固执劲上来了。“你刚刚怎么说的，只要我喊停，你立刻就停！你说话还算话吗？你要对我用强，我不会原谅你！”

　　齐天朗顿了一下，继而咬牙切齿地说：“当然算话——我只是，没想到······停不下来。”

　　说完，他突然下床，跑到卫生间，卫生间立刻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霏开捶床大笑，他居然去洗澡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啊。

　　林霏开长舒一口气，感谢这个电话。如果没有这么电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自制力。想到和齐天朗认识还不足一周，关系发展得都快抵得上和尤行健之间的十年，她的脸就像炭火一样滚烫。这空调太暖了，暖得让人意乱情迷。

　　齐天朗洗完澡，一身轻松的样子，走出来又坐到林霏开床前，玩弄她的头发。坏坏地笑着说：“我真被你折磨死了。”

　　她感觉到他手掌的冰冷，问：“你洗冷水澡？这个天气你洗冷水澡？”

　　他沉下脸。“和天气无关。”

　　她坐起来，把被子往他身上裹。“你想生病是不是？”这个人，洗澡就洗澡，怎么能洗冷水澡。

　　“那我怎么办？你真狠心，见死不救。”他撅着嘴，带着撒娇的眼神看着她。

　　女人的撒娇是武器，男人的撒娇是核武器。她一把推开他。“滚开，小孙一会要回来了。”

　　齐天朗一笑。“小孙是聪明人，今晚不会回来，明晚也不会回来。”

　　“齐天朗，你······”

　　“那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们住这家宾馆？”

　　“小孙回去肯定要乱说了······”林霏开不喜欢闲言闲语。

　　“你以为她和你一样蠢？还是以为我和你一样蠢？”他点了一下她的脸颊。“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说想和你们住一家宾馆，仅此而已。”

　　“齐天朗！”她扯过他身上的被子给自己用。“你说我蠢，你话里有话！”

　　“我对你从来不会话里有话，我都是直接说”。他钻进被子里。

　　怪不得小孙只订了一间房，她压根没打算在这里住。

　　林霏开刚刚出来一些汗，她也去卫生间洗澡，并假装没听到齐天朗的奸笑之声。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睡着了。他居然睡着了，这么快，她还想听他解释一下这个电话呢。他倒好，没事人似的，睡得这么香。

　　面色平静，像个婴儿。

　　借着昏暗的小夜灯，依然能很容易看出他长得非常帅，对，就是非常帅，中文系的优秀毕业生林霏开也找不到过多的词语来形容他。

　　五官精致，大小比例都恰到好处，好到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去过韩国整容。不，整容是不可能的，她记得他左眼内双右眼外双。瞧瞧，得瑟什么，也不是完美的，有什么了不起。

　　睡眠中的齐天朗忽然咂了一下嘴，林霏开赶紧躺到小孙的床上。想想真是觉得气人，她还没追问午夜凶铃的事情呢，他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睡着了，看来是不打算解释了。可是——他不主动解释，她又凭什么身份主动询问呢。

　　林霏开被五点半的闹铃叫醒，七点到七点半有个采访，采访地距离宾馆并不近，她得赶快。

　　齐天朗翻了个身，睁开眼。“早安！”慵懒的声音，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早安！”林霏开有点不好意思，他俩昨晚怎么就睡在一个房间了呢。这让她现在怎么换衣服。

　　他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咕哝说：“我不偷看，你换衣服吧。”

　　居然这么善解人意，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林霏开洗漱完毕，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齐天朗仍是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也没盖被子。这奇怪的人，真不怕生病啊。

　　她走过去拉被子，想替他盖上。“我去采访，你睡够了就去会场，上午·····”

　　话还没说完，齐天朗猛地转过来，一把将她拉下来。林霏开全无防备，结结实实地扑在他光凉的胸膛上。嘴里的啊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后脑勺已经被齐天朗按住。他的亲吻如赤道一样灼热，她觉得自己要被烧化了。

　　好久好久，她才拼尽全力把他推开。“不许······这样······我要迟到了······”

　　他松开她，胳膊枕在自己脑后，悠悠地说：“宝贝儿，你是喜欢我的，我完全确定了——我要做你男朋友，你不许再对我若即若离！今晚······”

　　“呵呵！”林霏开做了个鄙视的神情，从他身上爬起来。“我警告你，不要自作主张。”

　　有这样连表白也不着调的人吗！

　　齐天朗仍是躺着，拉住林霏开的手，摇了摇，说：“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吃早餐，然后我开车送你过去，好不好。”

　　他问的是好不好，却用的是肯定的语调。不过有人自愿做司机，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林霏开故作勉强地点点头。

　　齐天朗高兴地一跃而起，好身材一览无遗，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林霏开简直挪不开眼，恨不得扑上去摸个够。当然，她不会这么做，她转过身。“请你以后记得穿衣服！”语调冷漠。

　　“哈哈哈！”齐天朗大笑说：“以后记得穿衣服，就是说我以后还会被你再看，是吗？”

　　他突然站到她前面，逼她直视自己。“你这么害羞啊？还是我师傅呢，还比我大六岁呢，其实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

　　“你才是笨蛋！大笨蛋！”林霏开马上推开他，伶牙俐齿地骂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滚远点。齐天朗！”

　　“从你昨晚的表现来看，我还真怀疑你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他以探究的眼神俯视她。

　　她大怒，说：“齐天朗，你狗眼看人低。信不信我明天就让社长撵你走！”

　　“好好好！师傅，我怕你。你有生杀大权，你说的都对。”他做投降状。一溜烟跑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居然敢嘲笑她，这小毛孩子居然敢嘲笑她。陈小尘康乐盈也拿过这件事嘲笑她。有什么好笑的？这些人，没家教没礼貌，懂不懂得尊重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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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林霏开采访遇校友，齐天朗诸多不爽怒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