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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三个项目(终) ...

  •   对火焰杯的项目组来说,这一天实在是过于刺激了。
      好不容易申请租用的第五代光影仪,一飞进森林就变得画面扭曲、语焉不详,从天而降的人面狐更是摧毁了不少仪器,气得魔法部心疼不已(都是钱啊),结果做了这么多牺牲(?),塞德里克的人影都没见到,连剩余的几个勇士都差点跟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勇士中有希玻尔.改造小能手.光影仪发明者.罗斯顿在,她的蜘蛛光影仪尚能稳定传送影像,就是画质和声质都不算清晰。
      这对看惯了超清画面的观众有些难以忍受,但这种有些模糊和粗糙的画质无疑极佳地渲染出了悬疑和恐怖效果。该效果在人面狐如同下雨般落到地面的那刻,瞬间达到了顶峰。
      值得一提的是,巫师界目前大行其道的电视、电影和动画都是冒险或恋爱向,恐怖片的概念目前还没有成形,这段火焰杯项目对观众们的刺激程度可见一斑。据说人面狐这一罕见神奇生物瞬间被巫师们普及,一度超越水怪成为孩子心中的恐怖记忆。
      逃脱人面狐之后瞬间撞上的打人柳,静谧得毫无生气的湖泊,在雾气里打碎又还原的骷髅,转身即消失的同伴,以及突然自相残杀的队友,这些种种都足以让人事后回想起来后背发凉、牙齿打架。
      “我的恐怖灵感源源不断!”原拉文克劳女生级长——之后的霍格沃茨女生会主席——现在的布莱克影业旗下小导演佩内洛.克里瓦特在后来给希玻尔的来信中情难自抑地写道。
      这位未来的恐怖电影大师在她的自传里浓墨重彩地描述了这一段经历:
      “诡谲未知的环境,孤单忐忑的勇士,完美的气氛烘托,恰到好处的惊吓点以及四处弥漫的悬念,在那一刻我找到了自己的天赋点……然而我们都没有想到,世界的转折点曾隐隐暴露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

      雾气散去,阳光缓缓穿过树叶,洒在人身上,暖融融得让人安心。一个个原本失灵的光影仪也闪烁着红点飘浮了起来,井然有序地聚到了希玻尔一行人跟前。
      芙蓉挥走了一只在她眼前跑来跑去的光影仪,问:“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塞德里克做了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回答:“如果硬要说的话,是树里。”
      “什么意思?”芙蓉一头雾水。
      塞德里克见希玻尔用某种警惕的神色观察四周,无暇回复,就继续说道:“希玻尔在某棵里找到了我。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些骷髅似乎把家安在了树里,它们还有临时储食的作用。”
      芙蓉和克鲁姆都狠狠皱起眉头。
      “哪里的树?”克鲁姆言简意赅地问。
      塞德里克面有难色,“我觉得你们不会想去看的。”
      在克鲁姆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到了事发现场。
      原本枝繁叶茂的树林,像是突然被人吸去了水分般,枯萎、衰老,手一捏,树皮就化作了粉末。树叶全都不翼而飞,留下光溜溜的树枝,如同掉光了头发的老人,沧桑可怖。
      树底下,褐色的土地上,有一堆一堆的白色粉末,横七竖八地躺着干瘪的、已死或只剩喘息的人面狐。它们的皮肤皱巴巴地贴着骨头,那张人脸布满了皱纹。
      芙蓉忍不住搂紧了身体,堪堪压下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它们怎么了?”
      克鲁姆指着粉末,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附身骷髅?”
      塞德里克说:“没错,我睁开眼就发现它们正在变成粉末。那些人面狐匆忙地向树顶爬,但仍有不少掉了下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芙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转眼看到心不在焉的希玻尔,好奇地推了她几把。
      “怎么了?”希玻尔如梦初醒般转头看向芙蓉。
      对方蹙眉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失踪了?又是怎么发现塞德里克的?你知道这些变化是怎么回事吗?”
      “我……”希玻尔踌躇了一瞬,才把话接了下去,“我被附身骷髅抓走了。它们也想把我关到树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停手了。……它们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未知的东西。你们有看到吗?”希玻尔希冀地望向他们。
      芙蓉、克鲁姆和塞德里克面面相觑,浑然不知希玻尔形容的是什么。
      希玻尔语气失落,“……总之,它们被那个东西吓住了,我趁机逃脱,还发现了塞德里克。将他就出来后,我就晕倒了。”
      塞德里克补充道:“被拽出树洞时,希玻尔将护身符给了我,让我恢复了部分意识,后来还是我先醒了过来。”
      那棵藏匿了塞德里克的大树躯干大开,狰狞的展示在众人面前,加重了两人话语中的真实性。
      “是古怪的迷雾。”克鲁姆将罪责归咎到了雾的身上。这雾能让人脾气失控,暴力倾向加强,使人昏迷自然也不稀奇。至于人面狐的古怪,也许是雾在巫师和人面狐身上的效果差异?又或者是项目组做了手脚也说不定,毕竟他们是在比赛中啊。

      希玻尔欲言又止,没有打破其他人的美好设想。
      看到森林一片祥和的景象,她的心思起伏不定。
      人面狐和附身骷髅明显是共生的关系。人面狐负责捕捉猎物,放到树里为附身骷髅提供附身的模板。
      等到附身骷髅彻底吸收生物的生命力,模板就成了人面狐的食物。
      如同书本会时不时更换封皮,附身骷髅需也要经常变幻附身的躯体,以便更加完善。直到骷髅遇到了下个更让它们喜爱的目标,它们才会更换附身模板——从这个角度来讲,附身骷髅也可称为另类的收藏家了。
      不停置换下来的躯体同样也会成为人面狐的食物。也就是说,只要帮附身骷髅抓到一只猎物,在很长时间内,一只人面狐就可以拥有固定的食物。如果帮整群骷髅找到了附身模板,那么它们还能轮流换口味。
      基于这样互利互助的思想,人面狐和附身骷髅干脆把巢穴也搬到了一起。
      但是人们看不见他们的巢穴,或者说,在迷雾彻底消散之前,没有人能看到。
      希玻尔眼神闪烁了片刻——可她现在能看到。虽然只是一刹那的闪现,但她确确实实回到了那个雾气缭绕的状态。
      不,用世界来形容才对。
      与阳光普照的、芙蓉等人所处的世界不同,那个世界缺少温度,乌云密布,空气中净是灰色的雾气。
      而剩余的人面狐们就在希玻尔的头顶上,攀着巢穴打量着她。附身骷髅回到了树里,在下一次觅食前保存能量。
      希玻尔眨了眨眼。
      她又回到了勇士们身旁,这里有欢歌笑语,还有重新出现的小鸟啼叫。

      希玻尔晃了晃指南针,上面的指向终于恢复了正常,“我们只要穿过打人柳就到达目的地了。”
      芙蓉唉声叹气了起来,垂头丧气地烤起了鱼。他们一行人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吃东西。
      他们试着绕过打人柳,但很不幸,一边是峭壁,一边是大湖。
      “如果我们能飞过去就好了。”芙蓉说。
      塞德里克眼前一亮,“我们可以用变形咒。”
      克鲁姆立刻否决:“太远了。”
      任何变形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尤其是作用在活物身上的变形,恢复原样的速度会更快。除非是带有诅咒性质的变形咒,比如让人变出猪尾巴、猪耳朵这类小型恶咒,或者遗传后代的血咒(对施咒者也有非常大的伤害),才能拥有长期时间效果。
      强大的变形术大师也能让变形效果更持久。如果是麦格教授在这里,变出翅膀飞过这一大片打人柳林虽然吃力,也肯定是没问题的,而勇士们就做不到这点了。
      除非在场四人中有谁是巨型飞行生物形态的阿尼玛格斯。否则走变形这条路必然是行不通的。
      希玻尔对着地图比了下距离,慢慢开口道:“也许,我们能用飞天扫帚过去。”
      克鲁姆不自觉地摸上背后断裂的银箭,“它已经坏了。”
      希玻尔笑着露出白晃晃的牙齿,“你忘了我的拿手好戏是什么了吗?只要它不是被砸成碎片,我就能给你一把完整的扫帚。”
      克鲁姆的眼睛渐渐变亮,握着扫帚柄的手加重了力气。

      “接下来请大家来上一堂飞天扫帚修复课,请各位认真学习,以防自己的扫帚出现断裂现象时无从下手。”
      “要知道飞天扫帚的维修可是十分昂贵的。”
      光影台上,脱口秀节目《你说我说他说》的主持人带着调侃的语气解说着三强争霸赛的内容。
      这种幽默的解说无疑冲淡了直播的枯燥,毕竟有几个人能耐得下心看着克鲁姆选手和德拉库尔去收集松脂,塞德里克选手去用魔咒钓(炸)鱼做饭,罗斯顿选手——哦,罗斯顿选手只负责拿着魔杖对着破扫帚念咒,坐那都半个小时了,除了手部都没换过姿势。
      理论上来说这一段很实用,然而实际上,就算观众们睁大眼睛去看希玻尔的施咒手法,放大耳朵去听希玻尔吐出的咒语,除了那些炼金师,也没人能学会。
      为了给飞天扫帚厂家保密,节目很贴心的故意模糊了希玻尔的手部姿势,更在她念咒时插播音乐。
      两位主持人就着《火辣辣的坩埚》跳起了舞,插科打诨下结束了今天的播放内容。

      第二天上午,人们带着期待又迫切的心情聚到了光影仪前。有多少人翘班、迟到或者偷偷摸摸观看就不一一说明了,总之他们调到频道上时,一把簇新的扫帚已经出现。
      “太棒了!”
      “了不起!”
      “啊啊啊,我也想去当炼金师,真的太酷了!”
      而当克鲁姆骑着飞天扫帚带着芙蓉从容飞过打人柳林时,人们又众口一致地成为了魁地奇爱好者。
      等到四个人全部穿过打人柳林时,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
      勇士们踩在空地上,身后不远处是猎猎挥舞着枝干的打人柳,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只金杯。
      他们都知道那是门钥匙,而这大片的空地自然是留给勇士决斗的。
      希玻尔一摆手,随意地坐到了一块石头上,“我放弃。等到十二点一过,我就能放弃比赛回到学校了。”她拉过芙蓉的手腕一看,很好,只有十五分钟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放弃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芙蓉吐槽道。
      “我现在只是怀念我的天鹅绒大床,还有澡堂。”希玻尔感叹着。
      就算有清洁咒,不能洗澡的感觉也太糟糕了!
      芙蓉戚戚然地不再说话了。
      塞德里克笑着摇头:“如果不是你们来救我,我现在还躺在树洞里呢,根本没有资格争夺冠军。”
      克鲁姆看了看芙蓉和希玻尔,瞄了瞄自己的腿,又将目光转向了扫帚,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芙蓉翻了个白眼,“好吧,我从一开始就欠了希玻尔的人情。那我们还用比吗?冠军是你的,希玻尔。”
      希玻尔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沉思良久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是走不出森林的。伙计们,你们都展现了火焰杯勇士的风采,也无愧于各自学校的荣誉。我们并不需要去争一个冠军,我们每个人都是冠军!这个金杯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它是我们共同的见证!”
      三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芙蓉嘴角含笑:“一起?”
      克鲁姆坚定道:“一起。”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塞德里克坚决推辞,但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时,顿时打消了他的疑虑。
      重要的从来不是奖杯。
      希玻尔深吸口气,喊到:“一!二!三!”
      光影仪静静地飞到了金杯上,为了不阻碍效果,变幻颜色隐去了身形。
      它从三百六十度记录下了四个人喜悦的神情,以及四只手同时碰到金杯的刹那。
      啪的一声,四个人连同光影仪一齐消失了。

      比赛场外,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为了这场盛大赛事的谢幕,也为了四名勇士的勇敢与高尚。
      当然,卡卡洛夫是不乐意的,冠军只能是克鲁姆一人的,只要他略施手段……
      “咦,勇士们去了哪里?”
      这句强烈的疑问顿时打断了项目组的愉悦氛围——光影之上,画面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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