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界日常》泥垢了

88、夺魂

　　夜骐有什么奇特之处呢？希玻尔也是一筹莫展，总不能把活生生的夜骐大卸八块吧。
　　“咦吁吁——”似乎感应到了希玻尔热切的眼神，乌乌喷了个响鼻住不住地后退。
　　希玻尔搂住它的脖子安抚，“乖，不会拿你做试验的。让，你知道有什么魔法物品是拿夜骐的身体部件做材料的吗？”
　　埃布尔对着那团名为“夜骐”的空气十分茫然，但是听到女友的提问，下意识将诡异感放到了一边，“……很少有巫师去捕猎或驯养夜骐，大家也很避讳遇到夜骐。传说中长老魔杖就是用夜骐的尾羽做杖芯的。”
　　希玻尔将目光转到乌乌的黑色尾巴上。与它瘦骨嶙峋的身体相同，乌乌有一条长长的仿佛尾骨般的尾巴，上面不多不少，有九根尾羽。
　　相对与夜骐的其他部位，尾羽确实是个看起来更像可以操作的实验材料。
　　她拍了拍乌乌的头，转到它的身后，将甩动的尾巴抓了起来。
　　夜骐的尾巴比它的身体更瘦，握在手中就像是握着骨头，它的尾羽呈现细长的梭形，摸在手里干巴巴、刺拉拉的，像是干枯的稻草，粗糙扎手。
　　希玻尔想尝试着拉一根尾羽下来，乌乌撅着后腿不高兴地跑到了一边。她拿出一堆水果摆在乌乌面前，轻声细语道：“好啦，你就借我几根尾羽吧，保证帮你修剪得漂漂亮亮的，嗯？！”
　　“嗤噜噜——”乌乌甩了甩脑袋，扇动翅膀飞走了。
　　没过多久，乌乌又再次出现，它的嘴里叼着一团尾羽。
　　希玻尔高兴得抱住它的脖子，又是揉耳朵又是顺皮挠痒，恨不得把它抱起来。
　　埃布尔皱着眉看着希玻尔虚无握紧的手，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希玻尔兴致高涨，眼睛一转，问道，“你会夺魂咒吗？”
　　“什——什么？！”

　　“不行，我不同意！”埃布尔愤怒又无奈，“这可是不可饶恕咒之一，怎么可以随便使用！”
　　希玻尔晓之以理道：“我使用它，正是为了找到应对它的方法。既不会伤害到别人，也没有伤人的意图。”
　　“那是相当可怕的咒语！”
　　“因为可怕而将它束之高阁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咒语不是物件，人们无法将它锁住或者销毁，只要有人，就能使用不可饶恕咒。依靠法律和道德根本不能真正禁止它，只有找到克制的方法，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埃布尔一个劲地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要我把咒语使用在谁的身上呢？你吗？”
　　希玻尔说：“夺魂咒是三个咒语中伤害级别最小的一个，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就算你对我用了这个咒语又能怎么样呢？”
　　“你知道夺魂咒的副作用吗？你的实验一直进行下去，还会拘泥在夺魂咒上吗？！”
　　“如果我想要研究其他咒语，我会尝试其他方式，你何必杞人忧天呢？”
　　埃布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的实验都是这样危险吗？”
　　“没有任何一个实验是百分百安全的。如果一个人连承担风险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成功。”希玻尔的表情和语气都冷淡了下来。
　　埃布尔有些慌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希玻尔说：“开展实验，自然会做好相应的防护措施。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就去找其他人。”
　　“我——”埃布尔颓然地叹气，如果希玻尔一定要做这个危险的实验的话，有他盯着总会安全一些，“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莉莎画图的手微微一顿，诧异地抬头：“你和埃布尔吵架了？”
　　希玻尔皱着眉头，神色冷凝，“最初是他请求和我进行实验的，我向他提出协作要求，他却反而要阻止我。简直莫名其妙！”
　　莉莎担忧道：“希玻尔，他是你的男朋友！对他耐心一些，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你的实验。”
　　“是他要跟着来的，又不是我在无理取闹！”希玻尔撒气道。
　　莉莎坐到她身边，温言软语道：“恋爱就是互相包容和磨合嘛，每个人都会有些缺陷的。你对我们这些朋友就没有这么多要求啊。”
　　希玻尔扬眉，“不，莉莎，你说错了，我对朋友的要求更高。也许我应该对男朋友更宽容些，只是恋爱，不涉及其他。”
　　莉莎头都大了，这趋势明显更不对啊，是压根就不想让男朋友融入自己生活了吗？
　　“恋人是可以陪伴一生的！”莉莎义正言辞道。
　　希玻尔的眼神直晃晃地露出“疯子”二字，“你在说什么啊？只是谈恋爱而已，你就想结婚了吗？结婚还能离呢。我们巫师的寿命可以到一百岁，难道余生的七八十年你就只对着同一个人的脸过日子？太可怕了！”
　　莉莎无力扶额。

　　希玻尔对埃布尔还是有着不满，但是在实验面前，她可以暂时放下情绪。
　　莉莎也被一起拉进了魔方，她的城堡地图到了最后的整理阶段，相对清闲了很多，正好可以观测整个实验的进行，预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希玻尔、莉莎和埃布尔三人对着捉来的兔子学起了夺魂咒，以他们三人的能力来说，很快就掌握了这门咒语。
　　埃布尔踌躇不前，“希玻尔，你——”
　　“是的，我确定要进行这个实验。如果你不愿意，就让莉莎来吧，你在旁边守着。”希玻尔的话一口堵住了他的辩解。
　　“——我准备好了。”埃布尔说道。
　　希玻尔将一根尾羽拿到了手上，放松神经，以毫无防备的姿态说道：“开始吧。”
　　“灵魂出窍！”
　　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希玻尔的心头，一时间，她仿佛再也不用思考，脑袋轻飘飘的就像塞满了棉花，轻松惬意。
　　她的灵魂仿佛飘出了体外，浮在空中傻乎乎地瞧着底下的自己和其他两个人，“——如果能一直这样自由自在就好了。”
　　她看见埃布尔说：“抬起右手和右脚。”
　　那个希玻尔就蠢兮兮地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在做了一套完整的煮咖啡流程后，一种灼热的感觉从手心上传，烫得希玻尔的脑袋有些刺痛。
　　“哎哟，这是什么呀。……我干嘛要做这么傻气的事情！”
　　意识回归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将水泥淋在了头上，沉重地让人抱怨。
　　埃布尔急忙扶着她，“怎么样，你还好吗？”
　　希玻尔揉了揉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她看向手中的尾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变得更干瘪了。她将自己的感觉复述给莉莎，让她把内容都记录下来，然后开始下一轮实验。
　　首先是对夜骐尾羽不做任何加工，观察它的尾羽是否对抵抗夺魂咒有作用，需要多少数目的尾羽才足够，尾羽放在什么位置最有效。
　　这一轮的实验下来，一个月就过去了。
　　因为被频繁施加太多的夺魂咒，希玻尔甚至产生了眩晕呕吐的感觉，安神剂再次成了她的贴身药物。
　　莉莎说道：“要不然我们先停一停吧，或者换我来做试验者。”
　　希玻尔拒绝道：“临时更换试验者会影响实验效果。”而且希玻尔自知她的体质有些古怪，这样强度的灵魂攻击对她还无法造成实质性损伤。
　　但埃布尔并不这么认为，他和希玻尔的分歧越来越大，一门心思认为这种邪恶的实验不应该继续。他觉得希玻尔是在黑魔法的边缘试探，而他是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女朋友做这样的事情的。
　　他也不舍得离开，如果自己不能盯着希玻尔的实验，他总是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希玻尔可不管埃布尔的纠结，多亏了乌乌无私奉献那些脱落的尾羽，她的实验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
　　他们发现，当尾羽数量达到“7”这个数字时，受到夺魂咒的影响是最小的。这并不是说拥有七根尾羽就能彻底抵御夺魂咒，而是此时持有者产生反抗意识的可能性更大。就希玻尔的表现来说，在毫无反抗情绪的状态下，她几乎是在十几秒内就挡住了夺魂咒。那种感觉仿佛是有个人把她飘逸的思绪拉回了身体，神奇至极。

　　因为不能对夜骐的其他部位进行研究，接下来，希玻尔塑性准备将夜骐尾羽制作成护身符。她再次将图书馆和魔方库存里的书翻了个遍，将所有的保护性魔咒都搜集了下来。
　　“……血缘咒语……强大的限制性保护咒语……”
　　跳动的火焰下，希玻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将书本放到了一边。她侧头看去，埃布尔和莉莎都困得趴在了桌子上。
　　希玻尔轻手轻脚地起身。趴在脚边的夏天哼唧了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她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提了提神后将两人喊醒。
　　“你们先去睡吧。”
　　莉莎睡眼朦胧地嘟囔道：“啊，好像很晚了。”
　　埃布尔努力打起精神，“不，我还能继续下去。”
　　“不用逞强，这件事又不急于一时。”希玻尔歉意地亲了亲他。
　　埃布尔露出放松又疲惫的笑容，“那你呢？”
　　“我的睡眠时间一向比别人少，但我的质量高，一个小时抵得上别人三个小时。所以不用担心我。”希玻尔并非在扯谎，她的精力确实比一般人更旺盛，埃布尔这一个月来也有所见识。
　　在百般劝说下，莉莎和埃布尔一前一后离开了魔方，静谧的巨大魔法空间再次只剩下希玻尔和依偎在她脚边的夏天。
　　无数个夜晚，她都是这样度过的。
　　爷爷马修曾告诉希玻尔，想要拥有更多的东西，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快乐学习”这种理念，不过是给平庸者一个节省开支与精力的借口和安慰剂。如果你的目标是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那就尽情挥霍时间好了。
　　希玻尔再次翻过一页。
　　仔细想想，马修教给她的反鸡汤哲学还真不是一般多，她的童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咦……十字保护咒……锁魂、镇魂、驱除死亡……”希玻尔对着这个十字图案有些熟悉，她回忆了一番，从勒梅的卷轴里找到了这个咒语。
　　这个卷轴都是被希玻尔分类在“高级”魔咒学的范畴里，虽然有所涉猎，却并未深入。
　　希玻尔通读之后有些失望。因为这个咒语年代过于久远，具体的施展手法早已失传。如果想要完全复原，不仅要搜集更多的残章，还需要彻底了解摩尼文咒语，放到现在，等同于天方夜谭。
　　她将手指移到十字图案旁边，有一段小小的摩尼文：诸法交汇，新章甫成。
　　字面上理解，这个十字保护咒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咒语，而是多个咒语的汇合。十字保护咒的图案上也可见一斑，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那个十字是繁琐的螺旋结构，从十字底部划开的虚线半圈也有若隐若现的环绕勾连。
　　希玻尔想到了她在分解飞天扫帚时提出的魔法阵假设，她用相似的手法炮制出了飞板。如果将这个理论应用到其他方面，必然能加强咒语的威力，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那用哪个咒语作为阵眼，哪些咒语作为辅助呢？
　　这是个需要仔细商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