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刑侦]》云深君

81、模仿游戏12

　　安西区分局·审讯室

　　罗雯瑶穿着得体的套装坐在椅子上一脸愤怒的瞪着坐在她对面的顾停。

　　至于为什么不瞪坐在他旁边的江斯年，大概是因为江斯年长得过于人畜无害、天真可爱了些吧？

　　顾停这么想着，颇为无奈的看着对面的罗雯瑶。

　　“罗记者，麻烦你配合警方调查，给你提供照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罗雯瑶在电视台工作两年，一直都在午夜档的镶边节目里打酱油，要不是这两个月原本《新闻早班车》的主播回去修产假，她靠请编导吃了三个月的夜宵才替班进来。如今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大新闻，她连这几天的新闻脚本都写好了，每天放出那些案件相关的资料吊住观众的胃口，怎么渲染节目组为了追查案子的辛苦氛围，她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打响主播罗雯瑶这个名头，由一个替班主播成为电视台的黄金档主播。

　　罗雯瑶讥讽的轻哼了一声，“顾警官，您别吓唬我，这些照片是我拍的，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而且你在我上班时间将我带到警局，这对我的名誉有很大的损害，我要和你的领导投诉。”

　　见罗雯瑶冥顽不灵，顾停收起脸上和煦的笑脸，讥诮道：“你早上七点还在电视台楼下的咖啡店买了杯拿铁，咖啡店的监控有记录，罗记者你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在同一时间拍到距离电视台有四十多分钟车程的案发现场的照片的？”

　　闻言罗雯瑶立即反驳：“照片就是我买了咖啡赶去拍的。”

　　顾停摇头，“罗记者，你大概被这些照片带来的头条迷花了眼，新闻里的每张照片右下角都显示了拍照的时间是在七点左右。你知道你耽误的这些时间是在为凶手桃之夭夭争取时间吗？”

　　“就算这些照片是别人给我的，但这个人也不会是你口中的凶手，我答应过不对任何人透露她的身份，这是她将照片提供给我的条件。”罗雯瑶没有继续再坚持称照片是她拍的，但她也不准备将线人的身份透露给警方。

　　“你为什么肯定给你照片的人不是凶手？”江斯年问。

　　罗雯瑶避开江斯年审视的目光，肯定道：“她最怕蛇，怎么可能找那么多毒蛇来，还是杀害一个陌生人。”

　　江斯年拿出手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点开冯约翰名字，迅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排查罗雯瑶认识的人中有那些人怕蛇。

　　“你怎么知道他不认识被害者，说不定他因为被害者偷过他的钱包决定给他一些惩罚呢？”从罗雯瑶话中能够判断出她不仅认识给她照片的人，并且两人关系还匪浅。顾停继续扮演黑脸的角色，语气不善的说道。

　　“什么偷钱包，听懂不你在说什么？”罗雯瑶皱眉。

　　顾停注意到罗雯瑶的反应，看来她不知道被害者是个小偷的事情。

　　“罗记者，你知道今早你新闻里报道的死者是警方正在调查的一起连环杀人案的第8名死者吗？”江斯年平静的看着罗雯瑶问她。

　　“什么！”罗雯瑶震惊的捂住嘴，半天才稳住情绪，小心的询问：“那你们有怀疑的人吗？”

　　顾停一眨不眨的看着罗雯瑶用眼神告诉她，现在警方怀疑的人就是给她照片的人。

　　“不可能，你们弄错了，她绝对不会是凶手。”罗雯瑶依旧十分肯定，她眼珠一转，小心的问：“我可以问问前面7名被害者也是被毒蛇咬死的吗？”

　　“不是。”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罗雯瑶追问。

　　顾停敲敲桌面，“罗记者，现在是我们在问你，给你照片的人是谁？”

　　罗雯瑶闭口不说话。

　　“既然罗记者坚持不肯配合警方的调查，那么我只能代表警方对方发布谴责声明，今早《新闻早班车》中的被害者照片属于无良媒体恶意P图，制造虚假社会新闻骗取流量关注了。”顾停站起身远远的睨着罗雯瑶悠悠的道。

　　罗雯瑶简直不敢相信警方发布一条这样的声明后她要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一张俏丽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愤怒的盯着顾停大声的指责：“你这是颠倒黑白，欺骗公众知情权。”

　　顾停横她一眼，冷笑，“比起知情权，我想公众更希望警方早日抓捕真凶，帮助凶手逍遥法外的罗记者你说呢？”

　　说着顾停打开门就准备离开。

　　“等等！”罗雯瑶叫住顾停。

　　顾停没有回头，背对着罗雯瑶等她开口。

　　“我可以告诉你给我照片的人是谁，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让我全程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罗雯瑶斟酌白天，比起一个蛇坑凶案，显然一桩连环杀人案更具有社会轰动性。

　　“罗记者，在凶手没有抓到前，我想你还是不要过多的接触案子为好。”顾停并没有答应罗雯瑶的交换条件，不仅是因为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残忍歹毒十分危险，也因为罗雯瑶的功利心太强。这样的人不适合报道刑事案件。

　　罗雯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踪这起连环杀人案，于是态度也变了，主动道：“给我照片的人叫做安可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在一家游戏公司做游戏主播，我把她地址给你们，但我肯定她不是凶手。”

　　冯约翰的调查结果也发到了江斯年的手机上，罗雯瑶有一个要好的大学同学叫做安可可曾经因为被蛇咬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自那后就非常怕蛇。

　　“安可可在晨星游戏做主播。”江斯年走进顾停，低声道。

　　“现在就去晨星。”

　　*

　　晨星游戏

　　“江警官你又来啦，今天你要找谁呀？”前台的小姐姐一看见江斯年就笑嘻嘻的逗他道。

　　江斯年瞅瞅走在他身后的顾停，板着脸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昂首挺胸的道：“我找安可可。”

　　“江警官认识可可？”前台小姐姐扫到江斯年身侧的顾停眼睛一亮，“这位帅哥是江警官的朋友？”

　　“SCI查案，麻烦你们配合。”江斯年克制住紧张，严肃道。

　　顾停看着江斯年努力扮演高冷，差点没抑制住笑出来，怪不得人家前台小姐姐要逗他呢，委实反差略大。

　　“SCI查案，我们懂的，可可这会儿没有直播，我带江警官你们上去吧。”

　　晨星有专门的游戏运营团队，团队里专门聘请了三位游戏主播，每天开直播和玩家一起主团玩公司开发的游戏，促进公司和玩家的互动，实时了解玩家对游戏的反馈。

　　运营部门在5楼，前台小姐姐将江斯年他们带到5楼的休息室时休息室里已经等着一个穿着一身劲酷黑色皮衣皮裤的短发女人，女人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烟，细白修长的手指染着红艳艳的指甲油更加衬得她手指白嫩如葱根。

　　女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说不上多漂亮，却因为自带着一股慵懒洒脱的劲儿让人格外难以移开目光。

　　女人淡淡瞥了他们一眼，目光在扫到顾停时顿了一秒，她吸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圈才开口道，许是因为长年吸烟的缘故，她声音十分沙哑，“你们找我？”

　　“咳咳。”呛鼻的烟味刺得江斯年不停的咳嗽，他站在休息室的门口目光犀利的看着里面的女人，问：“你就是安可可？”

　　安可可勾了个浅笑，将只吸了一口的烟用手指按灭在装了一半烟头的烟灰缸里，“小朋友连烟味都闻不了，怎么做警察。”

　　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叫小朋友，江斯年顿时就不高兴了，他十分认真的纠正，“我二十二，不是小朋友了。”

　　安可可抿唇，起身走到休息室里的冰箱前拿了罐啤酒‘咕咕’的喝了大半，压住喉头因为被迫停止吸烟而泛起的痒意。

　　“罗雯瑶让你们来的吧。”安可可捏着剩下的半罐啤酒坐回到原来的椅子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顾停坦然的走到安可可的旁边坐下，对安可可表现出来的随意洒脱十分喜欢，“你似乎不生气？”

　　安可可指着门口的江斯年好奇问道：“他不进来吗？”

　　“小朋友不吸二手烟，让他在门口站会儿吧。”顾停笑。

　　“喔。”安可可点头，将目光转向顾停，紫色的瞳孔在顾停英俊的脸上来回流连两三遍才收回去，回答顾停之前的问题，“她向来不是个遵守约定的人。”

　　“既然知道，那你还把照片给她。”顾停看着安可可的眼睛说。

　　安可可耸肩，“无所谓，这位警官，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眼睛？”

　　她笑，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狭长的凤目弯成一道月牙，她将脸凑到顾停的耳侧，声音犹如午夜里酒吧迷醉的烟雾，喃喃揪住人心，“警官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顾停心跳漏了一拍，他面色不动，神色没有露出一点点变化，“我好奇你的瞳孔怎么是紫色的？”

　　闻言安可可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扶着桌子笑弯了腰，等她终于笑完了她才当着顾停的面直接伸手将眼睛里的美瞳取出来放在掌心，然后扬起脸凑到顾停面前，“警官看清楚了吗，我的瞳孔是褐色的。”

　　“喔，原来是美瞳。”顾停点头，“你们游戏主播都要戴这个吗？”

　　安可可摇头，“不，看直播的是哪一场吧，不同的直播我们会有不同的装扮，比如今天，我就是紫瞳黑发的高冷御姐。”

　　“你为什么会去安息路的小树林？”顾停忽然叉开话题问道。

　　安可可将手掌里的美瞳镜片随意的丢在桌上，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转过头看着手里的啤酒罐说，“昨晚和人约在那玩游戏。”

　　“玩游戏？”顾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安可可说的游戏是什么，他面色一僵，继续问，“是你最先发现尸体的吗？”

　　安可可点头，“是，早上天亮了，我从车上下来找地方解决生理需求，在树林里发现很多蛇，你知道，我最怕蛇了，当时就大叫起来，把张丞吓醒了，他下车来找我，无意看见了蛇坑里的尸体。”

　　“张丞。”站在门口的江斯年听见这个名字立即警觉起来，“晨星游戏的张丞？”

　　“对，就是我老板张丞。”安可可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是他用手机拍了照片，然后让我发给罗雯瑶的。”

　　“他为什么要让你将照片发给罗雯瑶？”顾停问。

　　安可可迎着顾停的目光，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到什么，但显然令她失望了，“不知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小树林？”顾停问。

　　安可可回忆了一下，“大概十点左右，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昨晚我喝了很多酒。”

　　“中间你们有谁离开过对方的视线吗？”

　　“没有。”安可可肯定。

　　休息室里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江斯年慢悠悠的走进来，“你为什么怎么肯定？”

　　安可可笑着看向江斯年，“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问问老司机。”

　　“问老司机干什么？”江斯年皱眉，一句也没听懂。

　　“咳咳咳。”顾停打断安可可逗江斯年，“你和张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小树林？”

　　“我把照片发给罗雯瑶之后。”安可可回。

　　江斯年想了下问道：“是张丞要求罗雯瑶不能透露你的身份？”

　　安可可答：“对。”

　　江斯年眼睛一亮，先前没有想到的线索一瞬间连成一串，“我知道了！”

　　“张丞在哪里？”江斯年激动的问。

　　安可可不解江斯年为什么一下激动起来，指着楼上，“应该在他办公室。”

　　得到回答江斯年掉头便向楼上冲。

　　顾停哪里敢让让江斯年一个人冲上去，立即便跟上去。

　　“你和张丞是男女朋友关系吗？”走到门口的时候顾停停了一下，背对着安可可问。

　　安可可冷淡的脸一下绽放出绚烂的笑意，就像午夜天幕里绽放的烟花，她肯定的回答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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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停的CP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