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富贵》华卿晴

3、第3章

　　“大哥，我想回道观里求一事……”刘稚刚起了一个话头，刘孟起便是笑回道：“成，我同你再回去便是。”
　　“不，我一个人就好。”刘稚拒绝了堂兄的好意。她微微低了头，掩饰住心中的忐忑。她说道：“大哥，你在外等我小会儿就成。”
　　刘孟起虽然不解堂妹的用意？
　　不过，刘孟起没拒绝，他同意了。
　　刘稚一个人小跑着回了观中，她见到了那个小道士。她问道：“小道长，若我遇上难事，能否求得您帮帮忙？”
　　小道士的脸上有些吃惊之色，不过，本着与人为善的念头。
　　小道士挺是和善的回道：“自然帮忙。我等修道之人，修身修性，也是崇善的。”
　　“那小道长会算命吗？”刘稚抬头问话时，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颤音。小道士一听后，轻轻摇摇头，回道：“小道不会。”
　　小道士一个挺实诚的人。
　　“没关系。”刘稚轻轻回了一席话，道：“南溪观在乡中闻名，人人都是相信了道观中的得道高人。”
　　“小道长，您能否去我家，与我祖母讲了你会算命。”刘稚求了话，道：“我能在道观里施了香油钱，就求您帮我说说好话。”
　　“我若得小道长的卜卦，说是一生富贵命的话……”刘稚想许了承诺。
　　她就想得了小道士的批命之语，哪怕祖母不是十分的相信。即便是信了一二分的话，她和母亲在家中的地位也会抬高些。
　　这个念头，在刚刚于观外时，就是在刘稚的心中滋生出来。
　　特别是南溪观在南溪乡是远近闻名，是一等一的有名儿。刘稚相信哪怕小道长年纪浅，可祖母定然会信了七七八八的。
　　这十里八乡中太多的人得到过老道长的救治。老道长的妙手仁医，可是整个泽县中都人人称赞的。
　　“小儿糊闹。”一声喝斥，打断了刘稚后面的话语。
　　刘稚抬头，待瞧清了说话之人后，她有些吓住了。
　　那说话的人正是道观的老道长，小道士的师傅。这位老道士又说道：“人生一世，岂能信了卜卦之说。”
　　他一席话中有些训导之意，老道士说道：“做人做事都得走上正途，心存善念。你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若真想讨长辈的欢心，当是多做了孝道之事。”
　　“且去且去，莫要误了老道这小徒儿的清静之心。”老道士摆手，示意刘稚离开。显然，这一位老道士是心中不喜了刘稚的为人处事之道。
　　刘稚讷讷无言。
　　小道士在老道士面前，那是恭敬万分的态度，万万没有半点敢插嘴的嫌疑。
　　“打扰了。”刘稚回了一句，羞红了脸的离开。那匆匆的背影，显示了她心中的不平静。
　　观外。
　　刘孟起见着小跑出来的堂妹，就是迎上去后，方问道：“稚妹，若无它事，咱们是不是归家了？”
　　“嗯。”刘稚低着头，应了堂兄的话。
　　刘孟起不知道道观中发生的事情，不过，他还是瞧得出来，堂妹的兴致不高。
　　于是，二人是沉默的往刘家走去。
　　行至半途时。
　　一个拐角的地方，刘稚听着堂兄是“咦”了一声。她抬头，正巧眼睛的余光中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咱们瞧瞧去。”
　　刘稚提了一句。
　　刘孟起点头同意了。
　　为何？
　　那自然是因为刘孟起艺高人胆大，颇是有看热闹不怕麻烦的劲头。当然，更主要的原由，还是因为在南溪乡里，刘家算得门户不低，也不怕人踩了一脚。
　　刘稚随在堂兄的身后，堂兄妹二人就是往墙角处走去。
　　拐了弯后，刘稚就是瞧了一个清楚。
　　那站了两个人正在谈话，声音压得有些低。可仔细的聆听，还能听得一些谈话。
　　“今日没揽到了生意……晦气。”
　　“唉唉……”叹气声连连不断。
　　“看来这南溪乡不成，还得换了地儿。可惜已经在泽县的县城里坑了一个大户，倒不敢在南溪乡这个小地方久留。好歹盼着换地儿后能宰到一只肥羊……”
　　“……”
　　两人在谈话。谈话的两人，刘稚记得容貌，便是在道观前的那个中年算命道士，以及给中年道士做了托儿的横肉青年。
　　那个中年道士一直说了生意事儿，那个横肉青年就是跟着叹气。
　　显然这两人一伙儿的。那个中年道士还是一个拿主意的角色。刘稚觉得这二人真真是在道观前演了一场戏，就是没吊上了被坑的人。也算幸甚、幸甚。
　　“谁？”
　　中年道士喝问一声。横肉青年就是转了身，左右瞧了瞧。
　　这一瞧，刘孟起被吓了一跳。然后，这个半大的小伙子就是以为他暴露了。刘孟起也直接的走了出去。
　　“啧啧。”横肉青年那是磨拳擦掌，显然不怕了暴露出来的刘孟起。
　　哪怕刘孟起的个头挺壮实。
　　可横肉青年更有自信心，能好好的教训一下面前的半大小伙子。倒是中年道士打扮的那个假算命先生，还是仔细的看了看刘孟起的衣着装束。
　　“小兄弟，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中年假道士是试探的问道。
　　“你们骗人。两个骗子。”刘孟起说话，那叫一个斩钉切铁。
　　还躲了墙角后，听着堂兄和人说话声的刘稚想捂耳朵。她觉得堂兄这话太直接，太伤人了。她想来，这事情八成不能善了。
　　这会儿，刘稚在考虑是否大声的唤了旁人来此，大家伙一起合力擒拿了骗子二人？
　　就在刘稚左右思量时，场面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刘孟起那等喜爱动手不动脑的习惯，就横肉青年的迷之自信？
　　这两个信奉武力的家伙撞了一起，那肯定是先动了拳脚。
　　“啪嗒”。
　　“啪嗒”。
　　拳拳到肉，刘孟起仗着出身不错，又是常年练武，那是闪躲得及时。当然，在闪开的同时，刘孟起还是借着身力，那是几记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横肉青年的腰眼以及穴位的要害处。
　　拳怕少壮。
　　就刘孟起这等下手了，那就是往狠里干的架式。
　　旁边本来想帮忙的中年假道士给唬住了。因为就是几个交手的功夫，刘孟起把中年假道士眼中的大力士，那个横肉青年给打倒在地上。
　　中年假道士衡量一下双方的武力值，他想跪了。
　　“少侠，饶命。”
　　中年假道士这时候不扮高人，他本色露出就是一个样子货。
　　在墙角后，听墙根的刘稚不用左右为难了。她直接蹦跶出来，望了一眼倒地上被堂兄教训了一回的横肉青年。她再望了一眼中年假道士。
　　刘稚本来想说的话突然咽下了喉头。
　　刘稚对堂兄说道：“大哥，我能求您一件事儿吗？”
　　对于堂妹，刘孟起自然是多有疼爱的。刘孟起憨厚的笑道：“自家人，你有事尽管说。”
　　“这两个骗子，我想用一用。”刘稚求了一话。
　　刘孟起皱起了眉头。刘稚又是央求，又是装了可怜，最终，刘孟起还是同意了刘稚的哀求。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刘孟起狠不下心的。
　　刘稚对中年假道士招招手，这会儿，刘稚可不在乎了躺倒地上的横肉青年。她唤了中年假道士走到一边儿。
　　刘稚小声说道：“你为本姑娘办妥当一件事情，本姑娘求堂兄放你们远走高飞。”
　　“若是办得不妥当了？”刘稚学了伯父要发怒时的样子，那是唬了一张小脸，道：“我家在官府里有人，定把你二人贬为城旦舂。”
　　“我可是听家中长辈讲了，如今官府恨不能城旦舂越多越好。要给皇帝陛下修寝陵，要给北疆修边塞，哼……”刘稚一个冷哼。
　　这些话她倒懂其中的含意。
　　她偷偷听过墙角，听过伯父与父亲的谈话。
　　大周朝一统天下，可北边的穷苦草原上还有胡人。听说那北疆要塞防的就是胡人入侵。那些胡人都是穷鬼，穷的一条命都是属于胡人头领的。
　　“姑娘你要贫道做什么事？”
　　中年假道士对于面前小姑娘的威胁之语，还是有些踹踹不安。他当然不想被徒刑，去做了什么城旦舂。
　　不管修了皇帝的寝陵，还是去北疆修边塞，那肯定全是有去无回的地儿。
　　半道累死了，死了也是白给。
　　至于不理会了这个小姑娘？中年假道士瞧一瞧旁边还虎视眈眈的刘孟起，他左右衡量了武力值。中年假道士认命了，他打不赢对方。
　　中年假道士决定等他想法子离开南溪乡以后，他再也不来这个小地方。一辈子绝对不回了这个伤心地。
　　“做你的老本行，到我家为我批命。”
　　刘稚吐了她的答案。
　　中年假道士一听这话，眼角跳了跳。万万想不到，面前的小姑娘倒是一个胆儿挺肥的主儿。年纪小小的，居然就敢蒙骗了长辈亲人？
　　“就说我天生命格好，注定一辈子富贵命。总之，捡了好听的讲，你要狠狠的吹嘘吹嘘一翻。你若把我祖母说得心头舒坦了，我会给你赏钱。”刘稚又是忍不住利诱了对方。
　　中年假道士望着面前貌似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最终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同意了。
　　宰肥羊，还是宰一个老太太。
　　中年假道士暗想到，上哪宰，都是宰。既然对方送上门，还真没必要拒绝掉。这算是两方皆得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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