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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百无一用的卑微 ...

  •   她只是一名婢女,因为岁月的流逝,渐渐的,不知在什么时候,在别人的称呼中成了一名姑姑。李姑姑,年轻的宫女宦人们都这么叫她,她不介意,或者说,她很荣幸,原来她这么老了呢,唉,是真的老了……

      老了,就要服老,这是她认为自己还仅有的一点优点。过了这个月她便二十五了呢,作为一个老姑子,也是该被淘汰的时候了。

      “思公公,昨日皇上批的裁汰名单,宗正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小心翼翼的问着,按理也不会出什么岔子才是,皇上都批了,宗正拿着单子就是办事了。不过,这么多年一路走来,谨慎早已揉进了她的骨血,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习惯。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正如当年的王爷,谁也没想到他会成为当今的皇上,不是吗?要石头彻底落地,她才能放下心来。

      “李姑姑,你可别这么叫介思。”

      宦人介思是皇上身边的常侍,算着时日,她还依稀记得介思是新帝登极那年才到皇上身边服侍的。想来,像她这样从王府到东宫,再走进御书房的宫女,却真是独一个。不然,在御书房从不理经籍图书、理笔札几案的她,又如何能被他们姑姑、姑姑得叫着?

      然后,有一天,她倒真的成了姑姑,老姑子了……

      “姑姑放心,皇上都批了,姑姑就等着这个月一过就可以出宫了。”

      “承你吉言,奴家也没什么可盼的,都是为天家尽些绵薄之力罢了。”她笑着,不自觉打心底高兴,家里的老父母,十三年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几日后她收到宗正的遣散文牒,正式通告她二十日后离宫。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接下来准备、收拾、交接……其实,事情还是不少的,但二十天的时间,应该还是足够了。

      悦萼,眼前的小宫女有着花一般的名字,真的是人如其名,明丽美好。她是来接她的班的,就像当年的她——初入王府的小丫头,却是所有人眼中的红人,爷的近身侍女……

      她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甚至还有点莫名的情绪化,努力将伤感压在心底,快离开了,终究还是值得高兴的,因为,这一天她已经盼了很久很久了。

      “你叫悦萼是吧?”她淡淡的说着,言语间却透着宫里人特有的沧桑,以及让人摸不着喜恶。
      “是的,李姑姑。”小宫女小声的答道,一如当年的她,也许她是适合的吧。

      “今日就由你和奴家轮班吧,想必你也知道,再过些时日奴家就出宫了,日后还劳烦你多担待些。”

      她一如往常地进了御书房,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接替者。

      这个时候,皇帝必然在皇极殿朝会大臣,所以御书房内除了他俩,还有一些洒扫的宫女以及立在外面常年如冰雕的侍卫。可是即便人不少,但这诺大的御书房却依然安静严肃得令人敬畏。

      “每日卯时(5-7点),皇上会在皇极殿朝会大臣。想你可能也听说了,皇上登极五年来,朝会从未延过,所以我们这些御书房的侍女,也是一日也不能懈怠的。”

      “朝会后,皇上会在巳时(9-11点)之后处理政务,若文牒繁多,时间必然会晚,那一日你也多担待小心些,看着眼色。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大事儿是指望不上,别拖后腿就行了。”

      “哦,对了,皇上午时(11-13点)会在耳房用膳,与大臣们一起用膳也是常有的,若到时即兴要处理什么,那时姑娘可得伶俐勤快些。咱们皇上是一个好皇上,深夜批奏折,夜会朝臣也是常有的,这些都要有心里准备。”

      她轻声交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临了快离开,却有这么多可以说的。

      “娘娘们是不会进书房的,但时不时会有东西送过来,这倒不是大事情,注意些处理就是了。”

      “谢姑姑细心提点。”

      “别看我说了这么多,有些事还得你自己体会才行。”

      “嗯。”悦萼点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百无一用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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