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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云雀纪代美中文真难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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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云雀纪代美,啊,汉字的写法有很多,纪代美的写法是我个人的喜好。
因为那样听起来比较接地气,就像是普通蔬菜店老板的女儿。
家庭构成是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反抗期的弟弟,那个弟弟和我的志向完全相反,每次见面都会对我的名字发表不满。
当然,我每次都有好好地无视。
父亲和母亲在将我抚养到可以自主生活,即小学入学那一年,便把我丢在了横滨某一处高级公寓里自生自灭。
顺带一提,因为性别原因,我的弟弟在幼稚园时期就实行了放养政策,现在好像是在一个叫并盛的小镇上当起了地头蛇。
而我,即将跨过20那条线奔向三30代的青年女性,在横滨本地——在黑恶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兢兢业业地经营着一家酒吧。
顺便一提,酒吧的名字并不是Lupin。
比起弟弟极强的领地意识,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良民。
虽然双亲从事的都不是什么白色的行业,前不久也收到了意大利直邮的手工戒指(我十分确定那是送错了并且把东西寄了回去,顺带附上了愚弟的住址),我的梦想是当一个平凡的酒吧老板娘。
不结婚也无妨,晚年养一只猫,领养一个孩子,在独门独户的和式宅邸,坐在木制走廊上,看着院子外的夕阳红,呼出最后一口空气,闭上眼安静地陷入永远的沉睡。
至于那不知道到底是世袭制度还是隔十代遗传的黑手党火拼,全部交给精力旺盛的弟弟就万事完备了。
……
啊,我敬爱的父亲和母亲,你们唯一的可爱的女儿,也许从今天开始就要和她一生的梦想说再见了。
我看着在包厢里喝趴了的一身黑的少年,和周围仿佛我的弟弟过境后的案发现场,如是想到。
不几时,门口传来的爆炸声十分前后呼应。
02
“清实,妈妈知道你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但是恭弥现在行事还不够成熟……”
“妈妈。”
“……真是的,你们父女都喜欢把麻烦事丢给恭弥!”
“在我看来,父亲此举是对恭弥的信任和期望,妈妈也应该高兴才对啊。”
“但是,清实你也是妈妈的女儿……和妈妈说实话,你真的认为这样就好吗?”
妈妈总是这么喜欢担忧这些奇妙的家庭伦理问题,难道最近不看大河剧,开始追现代情景剧了吗?
“妈妈,电视上演的兄弟相残在我们家是不会出现的,”我没忍住笑意,用肩膀夹着手机,一手拿着醒酒汤,一手敲了敲客房房门。
“恭弥是我的弟弟,他的器量我还是心里有数的。”
房门被朝里打开,被我捡回来的少年皱着脸揉着额头,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看到我有些局促地道了谢。
捡回来的时候倒没发现他是个集优质颜和声音为一体的发光体,现在的男孩一个长得比一个精致,不给女性留一条活路。
明明他身上的烟味和酒味冲人得要死,却意外地对女性有些苦手。
我冲他点点头,把醒酒汤放在客房中央的茶几上,和他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继续母女之间的女子会话。
他看上去对醒酒汤还有些防备。
难道是怕我在那里面下药好一举拿下首杀吗。
我不着痕迹地把视线从他白皙的侧脸挪开,反省一闪而过的邪念。
“妈妈如果一直这么宠着恭弥的话,今年他估计也不会乖乖和我们一起过年了哦,那个幼稚的小子一定会觉得被妈妈小看了,反抗期也会延长的吧。”
“……等等,清实,刚刚你那里是不是有男孩子的声音?”
“是客人,”我的妈妈,我至今未曾理解她是如何镇压我的父亲并且生下了性格截然不同的我和恭弥,快四十的人了还那么可爱,“没有别的事了的话我就挂了哦。”
“清实真小气,那好好照顾自己,妈妈爱你。”
“……”
我和恭弥谁都没有继承来自妈妈热衷打直球的基因,那四个音节在我喉咙口转了一圈,还是被咽了回去。
毕竟还有客人在。
“嗯,我知道,再见。”
“你们三个都一样冷淡,哼,快挂了快挂了。”
“让你见笑了,”我拢了一下和服的下摆跪坐在少年的对面,“客人你的同伴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醒酒汤算是对您经常光临的小小的感谢。”
“是吗,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啊,”他看上去放松了一些,湛蓝色的双眼比恭弥的更加清澈明亮,橙色微卷有些长的头发绕着他戴着皮圈的脖颈,鼻梁和嘴唇也足够精致,“昨晚给你的店添麻烦了,赔偿的事宜事后联系我就好。”
接着他拿出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和姓名的纸片推了过来,看来不光进退有度不失礼貌出手阔绰(?),还有贴心小棉袄(??)的属性。
如果是小姑娘的话肯定立刻就被俘虏了吧。
“请不用介怀,这点的损伤本店还是承担地起的,”只要你多来消费几次还能有结余,为什么愚弟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贴心呢,我看着少年几口就把醒酒汤喝了个干净,眉头微蹙,我露出了商业化的微笑,“只要客人多光顾几次便足够了。”
“……”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神里的“¥”太露骨,少年一脸被噎着了的表情,欲言又止。
“还有一件事,客人你的车在昨天晚上突然就爆炸了,车子的残骸我还留着……”
“…什?!”
唉,即便我对车子没有什么研究,车的标识都被炸飞了,我也知道那是一辆豪车啊。
请节哀,中原先生。
“欢迎下次光临,中原先生。”
不过,我毕竟也不算是小姑娘了,最起码客人你还得再来个五六次才能让我连人带店一起贴给你。
我送他到楼下,站在酒吧门口笑眯眯地朝远去的黑色轿车挥了挥手。
03
那天并不是我和中原先生第一次见面。
毕竟我也被放养在横滨十几年了,又是在当地非法组织的管辖区域内做(被愚弟不齿的)小本生意,这样那样的偶遇还是有一两次的。
只是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原因是,在我还处于花季年龄的时候,被一位绷带独眼龙先生握住手,并用亮晶晶的眼神被请愿和他一起殉情。
“好呀,”当时我的回答好像引起了中原先生表情的剧变和绷带先生浓烈的热情,“那么还请客人你在五十年后和我共赴黄泉吧。”
和语出惊人的那位相比,中原先生就自然地被我的记忆遮掩起来了一些。
接着中原先生毫不客气地嘲笑起了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忧郁的伙伴。
这样那样的偶遇还包括一次十分俗套的英雄救美。
雨中被淋湿的我和被打碎的帕图斯,逐渐褪去青涩的中原先生干脆利落的拳头和躺了一地的青年集会。
我怀疑云雀家代代相传的除了颜值还有对感冒病毒的负数抵抗力。
总之,关于那个雨天后来的记忆,因为高烧而十分的模糊,到现在还能记得的是,中原先生做的,味道有些古怪的姜蛋酒。
这里的黑恶势力一点都不像在并盛拎着一对浮萍拐作威作福的恭弥君,很温柔。
而且重要的是,还不收保护费。
唉,那中原先生也不能用少年来形容了,果然娃娃脸和身高很迷惑人呢。
04
我认为我应该找一天去神社参拜一下。
一周前中原先生给我的酒吧的某一个vip包厢做了全套重拆再建,一周后的今天,我的弟弟,我愚蠢的弟弟,就从并盛一路杀了过来,打通了我三个vip包厢。
很好。
我在一条街外就听见了客人们慌乱的声音。
现在我数着室内损坏的物品,我手上的计算器滴滴滴地响,看在是弟弟的份上就在翻个倍吧。
金发的小哥挥着鞭子试图驯服我家的幼崽,黑衣服带着墨镜的大叔面色苍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跟着斗殴中的两人。
我站在二楼透过空洞看着一楼还打得酣畅淋漓的两人,决定再翻个倍。
比起阻止破坏,我更期待在他们打完之后乖乖转入我账户的金额。
最近中原先生确实是经常光顾,托他的福,不少不怀好意的杂鱼也蠢蠢欲动了起来,趁这个机会来一个大扫除也不错,对对,弟弟哟,往那打,就是那个包厢。
“等等,恭弥……呜哇啊啊!我说恭弥啊,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吗!”
“等你赢了再说吧。”
金发的小哥一边惨叫一边用鞭子捆住了我家的幼崽,把他甩到了一边准备溜走的杂鱼堆里。
哦,这真是不错,三人以上就能激活恭弥君的暴走状态。
“……群聚,咬杀。”
我的愚弟瞬间变身人形自走推土机,噼里啪啦拐拐到肉,道路的两边人堆都要高过人了。
看在他好歹没有波及我的情况下,赔偿金额就再翻一倍吧。
就在我准备继续保持观望累计金额态度的时候,我看到了远处拐弯过来,突然加速的黑色雷克萨斯,透过前车窗还能看见中原先生的帽子。
“恭弥,差不多该吃饭了哦。”我随手拿起一边的报纸,卷起当扩音器放在嘴边。
再放任我家的小鬼闹下去就要引来军警了,必须要制止一下才行。
烂大街的黑手党,我感觉未来一片黑暗。
但是,现在的店面并不像是能招待人的样子,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破壁残垣,看来只能委屈中原先生下次再来了。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就在我话音刚落,那个金发的小哥就被恭弥一拐子抽飞了出去,墨镜大叔气还没喘匀就追着半空的弧线脱力地迈着双腿。
那个金发的小哥落地位置正好是中原先生飙车急速行驶的前方。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报纸遮住了脸。
预想中□□和豪车相撞的声音并没有出现,雷克萨斯险险停在了距离飞行物一米远的地方,车位后拉出两道长长的黑色痕迹。
难道说,中原先生车技很不错?
作为两批人的中间人,我不得不提着和服下摆小跑下楼,给我中三留级两年了还来踢馆的弟弟擦屁股。
“中原先生,很抱歉,本日这样的场合实在是无法……”我试图组织语言给我的金主解释今天这场混乱,如果牵扯间进港口黑手党,被误会是别党找茬就麻烦了。
“云雀,你没事吧?”
中原先生和我的想法似乎存在一些差距,他蹙着眉稍微打量了我一下,和我差不多高的青年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向他身后扯。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放松了力道,但还是没有放开。而且,手套和袖口间那一段距离露出的手腕和小臂的线条十分养眼。
秋燥让我不禁用另一只宽大的袖笼遮住了半边脸。
算了算,从中原先生喝趴下的那天开始,正好六次呢。
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