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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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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别到山中了。”
“为什么?”慕容冲惊道。
“我不能留在城中了,人家都已经找来了,怕会殃及……”
“你一人在山中,夜间你若倦了,岂不更危险。”
夕笑笑:“无妨。更何况,我可借此闭关修行。”夕看了看慕容冲:“过了这阵风波,我就回来。”
“你那么有把握。”慕容冲道。“万一……”
慕容冲突然说不下去了,就钉在原地。夕没有说话,也不再看他,乘月渐行渐远。
慕容冲对灯独坐一夜,破晓,出门,差人……
练剑,读书,照常度日,派人守在山口,慕容冲尽力使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不好的念头。
西风渐紧,无情驱赶着干枯蜷缩的落叶。
沈贡笑着送走来客,一转身,便换上了一副愁容。刚满十七的女儿静静培在母旁,沈贡打量着她,觉得她益发出落得漂亮了。
“咳,韶音……”
“你不会让女儿……”
“你懂什么!”沈贡脸一沉,又转向女儿,立时恢复了满脸愁容。
“韶音,那可是太守。”
韶音默默,转身缓缓离去。
夜凉如水,冰床辗转梦不成。
丫环点亮了灯,韶音披衣坐起,望见灯火摇曳下的琴,不觉出神。丫环便去将琴抱来。韶音道:“不必,不弹了。”
“那太守,也太仗势欺人了。”
韶音黯然道:“事已至此……”
慕容冲匆匆跑出门,一把掀开苇席。
不是,松了口气,慕容冲放下席子,忧虑却逐渐上涌。
“府君,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山中,不知还有没有,不然……”
“你们只能待在山口,万不可进入。”
一日一命,你到底是在练什么样的剑法。
“继续去查访,不要弄得大张旗鼓,看平阳郡内,是不是少了人。还有,继续封山。”
喧哗四起的酒肆在慕容冲踏进门的一刻,变得鸦雀无声。
“这不是小凤凰郎,太守大人吗。”
哄笑一堂,琴师看着慕容冲,似笑非笑。慕容冲不去理睬,到柜前道:“我想来打听夕的事。”
“夕?”掌柜略略想了想,随即又去看账本。“府君来打听他啊,府君不比我们这些人清楚吗。?”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慕容冲道。
“有几个知道的?你问吧。”掌柜摆弄着算筹,漫不经心。
“不能换个地方?”慕容冲看了一眼众人。
“江湖上有什么藏藏掩掩的?还是在着说吧。”掌柜依旧漫不经心道。
“他最近,一直在杀人。”
掌柜和满堂又都笑了:“他当然要杀人。”
“府君,你不会以为,他那把剑是砍柴的吧。”屠户道。
慕容冲徉做不闻:“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次,死的尽是些猎户,樵夫,采桑女。”
笑声立止,掌柜手中的算筹落到账本上,一堂死寂。掌柜缓缓道:“不能吧,不是他一贯所为。”
“就是,怎么会。”堂中右吵吵嚷嚷。
“一剑锁喉,剑很快,快得像天火一样。”慕容冲冷冷道。
再次一阵死寂,掌柜缓缓道:“谁同他走一趟?府君放心,若真是他所为,我们自当助你拿他问罪。”
“府君,走吧,人都停哪了?”屠户说道。
慕容冲在庙前等了很久,才见屠户歪歪斜斜走来。
“你不是说你的腿比我的马快吗。”
“我怎么知道你那匹肥马跑那么快,我还以为是中看不中用的呢。”
庙里塑像已残缺,诡异得怕人,屠户挨个尸首看了,道:“是他,方圆百里,潜力,怕是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人使剑这样快。
慕容冲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却一直触不到底。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樵夫,采桑女。”
慕容冲脸色缓了缓。
“他们可都是使剑的,就算不是高手,也是苦练多年。”
慕容冲展颜一笑,屠户笑道:“小凤凰,你就没想着找个明白人看看。多明显啊,个个虎口有厚茧。”
慕容冲道:“我遮着还来不及呢,哪能找人看。”
“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说罢,屠户一个鹞子翻身出门,慕容冲对着地上七个人,若有所思。
落霞悠闲地垂在风中,随风舒卷变幻。马似乎恋着一路苇花,缓缓行着。慕容冲想了一路,也没拿定主意。
渐渐看见前面一人,短衣提刀,扑通一声栽下水去,慕容冲人的那是屠户,恐他醉酒失足,催马上前。及至,屠户从水中湿漉漉的爬上岸来,提着一条挣揣不息的大鱼。
“我还以为你掉下去,淹死了。”慕容冲不快。
“哪能啊,我还没有喝够酒。”屠户折杆苇条将鱼穿上。
慕容冲不语,继续想起断了的思绪。
“想他呢。”
“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送死啊。”
“秋天到了呗。”
慕容冲张大眼睛,这是什么理由阿。
“怎么不是夏天到了。”
“那不一样啊,秋天来了,雁要飞走,燕子也要飞走,心在南边了,身子也跟去,人就要想留的呗,留得住身,留不住心啊,留不住心。可奈何,可奈何啊。”屠户醉言醉语似的走了。慕容冲追上问:“他说,他不走。”屠户愁道:“你怎么不开窍啊,他想走,你还能留住?他又不是你治下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慕容冲无言以对,只得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人。
“我要是你,就回去把鱼炖了,吃了睡觉。”屠户把与送给慕容冲,涉水从小路溜了。
慕容冲看着鱼奄奄一息的样子,想了好久,最终想通了。提着鱼策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