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一生》泡米

5、第5章

　　“娘，我回来了。”根生急匆匆的回到家，一到家就再次先去看了一下美芳，确定她睡着还没醒后这才出来去见他娘。

　　“回来了，把你沙婶送到家了。”根生娘正在灶头上忙活着，听到根生的话后，抬头问到。

　　“嗯。”根生点头回道。

　　“娘，今天你也够累了，去歇会儿吧，我来。”根生上前接过她手上的活道。

　　“行，给你做。”根生娘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腿，迈着小步颠颠的找了张凳子坐下道。

　　“海子，灶膛里柴火别放太多，小心火星子蹦出来。”根生娘看了一眼正在烧火的海子道。

　　灶后头堆着好些茅草，万一火星子蹦出来，那可不得了了，都来不及救火。

　　“哎，阿婆我知道了。”海子挺小心谨慎的给灶膛里舔着柴火。

　　“娘，刚才沙婶跟我说了，美芳今天生孩子差点出事。”想到刚才沙婶的话，根生心里很是害怕的说道。

　　明明生海子的时候挺顺利的，怎么到了生女儿的时候就差点出人命了。好在老天爷保佑美芳没让她出事，要不然自己还真不晓得会怎样。

　　“可不是嘛，今天可真够危险的，要不是有你沙婶在，今天估计大人小孩都要保不住了。”根生娘一想到刚才儿媳妇生孩子的事，心里依旧有些胆战心惊。

　　“等你女儿满月了，再给你沙婶送份礼去。”
　　“嗯”根生听了他娘的话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说实话这要换了别的接生婆还真保不住她们母女两个。

　　“对了，你沙婶有没有跟你说，美芳她这次生孩子伤了身，估计以后……”根生娘试探的问道。

　　“说了，娘如今我已经有儿有女了，就算以后美芳不能再给我生了，我也已经满足了。”根生对着他娘说道，脸上并没有一点惋惜的神情。

　　对于孩子的多少，或许根生曾经也希望美芳能多生几个，毕竟他自己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挺孤单的。

　　心里还是挺羡慕那些孩子多的人家，不过经过今天这一事后，他就已经没有那样的想法了，他可不想为了多要孩子而让美芳丢命。毕竟孩子长大了不可能一直陪伴自己的，唯有美芳才会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着他。

　　“你能这么想就好，想当初我就生了你一个，你爹也没对我说过一句嫌弃的话，我希望你也能有你爹的肚量，再说了美芳可比你娘我强多了，怎么的也给你多生了个女儿。”

　　根生娘不希望因为儿媳妇不能生这件事，从而导致他们夫妻之间有隔阂。虽说对于儿媳妇不能再生这件事，她心里也有些失落，但相比起儿子媳妇能够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她觉的其实也不重要。

　　“娘，你放心吧！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从小根生就在他爹的影响下知道怎么心疼自己的媳妇，所以对于美芳不能生这件事他心里还真的没有就得可惜。

　　唯一让他觉得难过的是，早知道美芳今天会出这样的事，那么他今天就不下地了。他不下地去，美芳也就不会怕他口渴，想着要给他送水，那样的话她也就不会出事了。

　　“嗯，娘，信你。”对于自己的儿子说的话，根生娘还是挺信任的。

　　“爹，妹妹叫啥？阿婆说等你回来给妹妹起名字。”
　　因为美芳还没醒，所以中午根生他们就先吃了，吃饭的时候，海子对着根生问道。

　　对于给孩子起名，根生还真没考虑过，再加上他又不识字。只见他皱着眉头，想来一会儿后道“海子，要不你让爹先想想。”

　　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提议“爹，那我可不可以先叫她小花妹妹？”

　　“嗯，这个不错，海子这小名给妹妹起的不错。”根生娘点着头说道，虽然是个挺平常的小名，但她还是觉得很好，毕竟野花易活。

　　瞧外面田地边上的那些野花，不要人去小心的伺候，就能开的朝气蓬勃。

　　希望她那瘦小的孙女，也能像野花一样拥有顽强地生命力。

　　吃过午饭，根生就赶他娘，带着海子去休息了。大热的天，中午又不做什么，还不如给休息休息。

　　他自己则是整理好后，又去看美芳跟他女儿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美芳总算是醒了过来。让一直担心着的根生总算是松了口气。

　　“美芳，你可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到美芳醒来，根生是上前一连串关心的问道。

　　“根生，孩子呢……她还好吧？”美芳一醒过来就找孩子。

　　还没足月的孩子，她隐约好像听见沙婆婆说孩子小了些至于后面的她也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在后面她也就昏睡过去了。所以一醒来就找孩子，她好怕孩子会因为她的不当心而出什么事，那会让她难过一辈子的。

　　“她可好着呢！虽然看着小了些，但可能吃了。在你睡着其间，就已经吃过一回了，这不刚才又饿了，娘给抱着出去喝糖水去了。”根生小心的搀扶着她微微坐起，并让她靠着床头。

　　一听孩子没事，美芳这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没亲眼见到，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次的生产真的是耗费了美芳太多的精力了，此刻就算她睡了这么长时间，也依旧觉得浑身虚弱无力。

　　“呀！美芳，你可算是醒了。”根生娘抱着才刚喝完糖水的孙女进来，就看到靠着床头半躺半坐的美芳，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来，看看，这是你的女儿。你可别看她瘦小了些，好在挺健康的，也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根生娘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孩子放进了美芳的怀里，眼里则是带着笑。

　　跟着阿婆一起进屋的海子，则是在听到他阿婆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的在心里嘀咕道:阿婆又在骗人了，小花妹妹那里漂亮了，红彤彤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就怕会被阿婆又要说叨了。

　　“娘……你还疼不疼啊？”海子小心的挨着床边，一双眼睛里满是担心的问道。

　　“娘，不疼了，海子是不是被吓到了？”看着儿子眼里担心的神色，美芳伸出了手，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

　　“……没有”海子看着他娘摇了摇头有些心虚的回道，后又顿了一会儿小声的说道“……有一点点。”

　　其实对于他娘生的时候，他确实没怎么害怕，他害怕的是后来他娘都已经把妹妹都生出来了，可娘却老是没醒过来。他害怕他娘会像土根娘一样眼睛闭着再也睁不开了，他不想做一个没娘的孩子。

　　“娘……现在我有妹妹了，以后也不要了，你就不要再生了，好不好？”海子小声的跟他娘商量道。

　　“不要妹妹，海子。难不成是想要个弟弟？”美芳笑着问道，她不知道海子心里想法，还只以为他再想要个弟弟。

　　“不要，我有妹妹就够了，娘，你就不要再生了。”海子一听他娘说的话，那是赶紧的摇头。

　　“好，海子说不生那就不生了。咱们家啊，有你们兄妹两个宝贝就够了。”根生娘在一旁笑着接话道。

　　既然婆婆都开口这么说了，美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毕竟这生孩子的事，不是海子说不要生就不生的。此时的美芳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在怀上孩子了。

　　再次摸了摸海子的小脑袋，安慰了他一下后，美芳这才仔细的看向怀里的女儿。

　　看着怀中已经闭眼睡觉的女儿，美芳心疼的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都怪她，要不是她不当心，女儿也不会长得这么的小。

　　“哎呀！美芳可不能哭，要知道月子里哭了，可对眼睛不好。等以后上了年纪，眼睛可就看啥都模糊了。别哭，别哭。”根生娘一看美芳哭了，急忙说道。

　　“娘，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当心，孩子也不会成这样的。”看着瘦小的孩子，美芳很是自责道。

　　“别哭，孩子没事。沙婆婆都说了，孩子挺好的。你呀别太自责了，小心伤心过度了，到时候没奶给孩子喝了，到那时可就真的要害苦孩子了。”根生娘忙安慰道。

　　“是啊，美芳，听娘的话。以后你就多吃点，多长点奶水，一样也把孩子养的胖胖的。”根生在一旁也安慰道。

　　“可不是嘛，虽然生出来小了些，但只要她能吃，就一定能把她养胖的。你可别看她现在睡着了，可没多长时间她就会醒过来要吃了。

　　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这就去给你端吃的过来，你也多吃点。”

　　“娘，我去端吧。”根生抢着道。

　　“我去，你刚好给美芳擦一下身子，她都出了那么多汗。”

　　出去的时候，根生娘把海子也带了出去。起初海子还不想出去，想看着他娘，但阿婆跟他说他娘出了很多汗，要洗澡。他这才跟着一起出去。

　　过了一会儿，根生娘估计他们也弄好了后，就端着一碗益母草汤进去了。

　　“美芳，来赶紧吃，已经不烫了，我给你放了两个白煮鸡蛋在里面。”

　　益母草汤是给产妇用来排产后恶露跟收缩子宫用的，不用花钱去买，海滩边上就有很多。每家每户几乎都会去割上一些，晒干备用，它不仅产妇能喝，就是一般平常的妇人跟来了月经的姑娘也能喝点。它可用于活血化瘀，补血调经等一些妇科疾病。

　　“娘，给我吧！我来喂给美芳吃。”已经帮美芳擦好身子的根生，从他娘手上接过碗。

　　“没事，根生，给我自己吃吧！”美芳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到一边，然后去根生手上接碗。

　　“娘，以后鸡蛋就别放了，留着给海子吃吧！我就喝点汤好了。”看着碗里的鸡蛋，美芳有些舍不得的说道。

　　“放心吧！海子吃的我给留着，如今你可是在做月子呢，怎么得也得要吃好些。再说了，你吃的好了，奶水也就多了，这样我们家的小花也就能长胖了。”

　　想着瘦小的孙女能养的胖乎乎的，根生娘就不由的笑了。

　　“娘，你可要多吃点，这样小花妹妹也能长漂亮了。”海子也在那儿说道，他一心想要小花妹妹变的漂亮。

　　“对了，明天我让根生去海边抓些鱼去，到时候给你做鱼汤喝，当初你生海子的时候，就是喝多了鱼汤也把海子养的胖乎乎的。”根生娘想起当年美芳生养海子时的月子期间。

　　“好嘞，娘。明天我就去抓，保证抓很多回来。”根生是只要能把他媳妇女儿养的好好的，随便让他做什么都答应。

　　“爹，爹，我也要去。”海子一听他爹要去海边抓鱼，兴奋的嚷嚷着也要跟着一起去。

　　最近他爹一直忙着地里的活，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带他去海边抓鱼了。

　　海边长大的孩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家里的大人去海边抓鱼，随着海水的褪去，那些随着海水一起冲上来的鱼虾就这么被留了下来活蹦乱跳的，喜的孩子们拎着竹篓到处捡拾。

　　要是没有大人们时刻盯着，说不定他们会随着海水褪去不知不觉间就跑远了。等到下次涨潮时就来不及跑回来了，然后就会被无情的海水给吞噬掉，这样的事件不是没有发生过。

　　为此在没有大人的带领下，孩子们可都是不允许被跑去海边的。当然那些十几岁大的孩子可就另当别论了。

　　“行啊！明天爹就带你一起去，不过你可得要早点起床哦，要不然爹可不等你的”根生一口答应道。

　　海子一听自己能去，小脑袋点的就像那鸡啄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