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年[火影]》雪鳗鱼

89、水深089米 摧毁木叶

　　“苏苏，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从虚幻场景中慢慢走出的金发少年，脸上带着熟悉的开朗微笑，蓝瞳清澈干净，仿若把整个夜空都装了进去。身体像是洒满阳光，泛起浅淡的白光，他步履灵活地在她面前站定，手里捧着一束清雅满天星。
　　“墨、墨谦哥哥……”流苏突然感觉站不住。

　　天生对幻术有抵抗力的流苏，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中了宇智波一族的瞳术。
　　可当墨谦出现的那刻，她竟无法做出解除幻术的手势，视线里满满的全是少年笑弯了的眉眼。她忽地想起驻扎在河之国前线的日日夜夜，那么多次的偶遇，那么多次的擦肩，几乎每天傍晚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她训练，一起执行任务时总是主动包揽本该她做的杂活。身为医忍战斗时却总是保护着她，发动医疗忍术时浅绿色的光芒照在少年线条完美的脸上，是那么温柔与沉静。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眨眼间，少年伸出发光的手——曾经的三十一班聚在一起吐槽过他的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比女孩子的还要好看很多。他用这样的一双手不知救回过多少同伴的生命。
　　流苏恍惚了几秒钟，咬牙用力按向侧腰，钝痛拉回飘远的神智，强迫自己把干扰情绪赶出脑海，闭上眼睛不去看幻术制造出的场景，开始分析现状——

　　幻术的攻击就是针对人的精神力量，即人的知识、经验、思想和维持人的思维行动意念，主要分为催眠、束缚、摧残三种，无论哪一种都是用来麻痹对手起到彻底击败的效果。

　　从遭遇战到幻术，有三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从偷袭者的进攻来看，他是想杀死她，但后来看到她的脸后好像放弃了这个想法，且对她的情报了如指掌。这说明偷袭者很可能认识她。
　　第二个疑点：偷袭者戴着面具，有一颗万花筒写轮眼，并且知道她曾破解止水幻术。这说明他大概率是宇智波忍者，不排除移植；他不肯以真容示人，是在隐藏身份，他很可能是……或者曾经是木叶忍者；偷袭者不是止水，这个认知令流苏倍感庆幸。
　　第三个疑点：他给她制造的幻象不像止水让她重温老师被杀死，而是告诉她，墨谦曾经喜欢她。这说明他认识墨谦，和他们还很熟，很可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忍者。据她所知，能和他们这么熟的除了希诗班，就是水门班。希诗班浅夜瑾跟着大蛇丸叛逃出村，偷袭者又不是止水。水门班两人牺牲只剩下卡卡西一，偷袭者又不可能是卡卡西。
　　然而现在，好像不是破案的时候，不论偷袭者的身份如何，他的目标是九尾人柱力玖辛奈！

　　流苏蓦地睁开眼睛，看向保持着伸手姿势、微笑的墨谦。她犹豫了瞬，还是上前一步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默念一句‘谢谢’。攒紧短刀，提炼查克拉至掌心，以短刀为载体，瞬间释放水风两种查克拉，大量查克拉冲进空气，让她从写轮眼的幻术中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三具浮在水面的暗部尸体，流苏顾不上去做检查，凝集查克拉到脚底在水面飞快跑动，来到岩洞门口，看到的是琵琶湖与另一名负责接生医忍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而原本用来安置玖辛奈的石床上空空如也，右侧岩壁漆黑一片是爆炸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儿。
　　不知是过度消耗查克拉，还是眼前情况过于惊悚。流苏感觉一阵眩晕，然现在没有时间调整心态与恢复体力。四散进空气的感知查克拉告诉她，有两股异常暴躁的查克拉就在这附近，其中一种正是曾经在桔梗城战役时感知过的人柱力尾兽查克拉，而另一种则是那日琳冲向卡卡西的雷切后，隐匿在树林里的查克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由你来做鸣人的指导老师。”
　　“我、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我相信你。”

　　脑海里闪过六天前玖辛奈安静温柔的笑颜，流苏发动瞬身术的动作一顿，打消了想要回村求援的念头，即使她知道这是最明知的选择。没有感知到水门老师的查克拉，但他有万能逃命忍术飞雷神，没有看到他的尸体说明他大概率还活着。玖辛奈姐姐处于生产期，身体虚弱，与偷袭者一对一的话，根本没有可能胜算。

　　在忍校时，止水和她比赛解九曲连环，最后宇智波天才用‘非常规操作’赢得比赛，事后他告诉她：决定战斗最终结果有时并非资质和能力，而是战术。天下忍术，唯快不破。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们二人开始寻找速度与战术取胜的方法。
　　后来，多次生死关头的确是胜在速度和战术上。
　　流苏不合时宜地自嘲：原来她活到现在，恩人竟是兵戈相向的队友……而这次不同，偷袭者也不知用了什么忍术在速度上压制她，那想在速度上取胜概率不大。
　　她突然回忆起墨谦牺牲的情形，想到一个大胆的战术。

　　她快速撕下结界术符，加大感知查克拉输出。终于在第四次发动飞雷神之术时，伴随着一阵头昏目眩，来到一处被银色月光笼罩的湖面。
　　此时，她站在湖中间凸起的岩石，岸边站着偷袭者！
　　流苏快速地拔出身后的白牙短刀横在胸前，双腿微分尽可能地压低重心摆出防御的姿势，眯着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偷袭者，实力上的碾压优势，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对峙，偷袭者身上暴起的查克拉压制还是让流苏的心猛然收紧，萌生想要逃走的想法。

　　“流、流苏……”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流苏几乎是立刻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她不敢回头，只是偏了偏头，用眼角余光看向声音来源处，这一眼把她惊得瞪大了眼睛。
　　——玖辛奈的双臂被一条封印术符制成的锁链缠住，高高地系于四根数十米高、拔地而起的柱状岩壁，黯淡的月光照亮了女子苍白如纸的脸，黑色符文爬满全身。她似乎已完成生育，整个人特别虚弱，几乎丧失战斗力。
　　“你……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快走……”玖辛奈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坚定认真，哪怕是生死关头，她仍旧希望流苏可以活下来，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弯弯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笑。“鸣、鸣人……就、就……拜托……你……了……”
　　“啊，真是感人，不过托付遗言就到此为止吧。”偷袭者粗鲁地打断玖辛奈的话，露出的独眼三勾玉飞快旋转，语气冷漠到冷酷。“是时候把九尾从你体内拽出来，摧毁木叶了。”
　　“你说什么！”流苏与玖辛奈震惊到无以复加。

　　摧毁木叶？！
　　偷袭者不但有着影级实力，想法极其荒唐危险，在任务之前三代目火影夫人琵琶湖曾说，‘人柱力的尾兽封印弱化唯一机会就是生产’，原来他的目的是想趁玖辛奈生产时尾兽封印弱化放出九尾！如果九尾被放出来的话，木叶将受到毁灭性的灾难。

　　流苏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撞入纷乱的画面，初时被带回村子，身着绿色制服的木叶忍者微笑对她说‘这里是木叶，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每次执行完任务后回村，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眼村内，就会感到心安；火影崖上历代火影的岩相严肃刻板，却象征着传承的火之意志；每一个黄昏，大街小巷都会传来儿童的欢声笑语、村民的调侃嬉笑；忍校里新一代忍者军团努力刻苦地操练；刻有木之叶标志的护额亮晶晶的……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就会照耀着村子，新的树叶就会发芽。”
　　三代目火影曾在开学仪式上的讲话，砂忍战场上白发男人不惜以影分/身挡下所有攻击，桔梗城之战红发女子带领少数上忍奋不顾身冲在木叶军团的最前方，云忍之战金发男子以一敌百飘逸自若的背影，还有希诗老师、太郎老师等村子的所有前辈们……

　　“从有术式标记的空间瞬间移动至另一空间，这就是水门的瞬身之术，那个标记似乎也被画在你的封印式里，平时有水门在身边保护你，可如今水门已被调虎离山，而且因为生产九尾的封印被削弱。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久候多时了。①”偷袭者慢条斯理地说着，沉静的语气带着冰天雪地的冷。
　　他转动写轮眼看向流苏，不知是否错觉，流苏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挣扎，似在怀念着什么。只是一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决绝。
　　“真是讽刺啊，当初真正的英雄木叶白牙，一把短刀走遍忍界，旗木刀法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到头来，继承他的刀法并非旗木家人，而是一个平民出身的小姑娘。”偷袭者冷嗤一声，写轮眼宛如刀锋刮向流苏，他咧嘴一笑，兴致勃勃。“今天就让我来看看，旗木家的刀法到底有多厉害！”
　　语毕，他冲向流苏。

　　对旗木家的情况了如指掌，果然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
　　流苏掷出束于术式的苦无，发动飞雷神之术险险地避开他的攻击，同时结印发动影分/身，分出两个分/身。三名外貌完全相同的女孩同时结印画符，拍地板，一座小型的空间结界拔地而起，两个女孩留在结界外，一个女孩保持拍地板的姿势，和玖辛奈留在结界中。
　　这个封印术是……
　　玖辛奈眸光一怔，目眦尽裂，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结界外左侧女孩的背影，银牙一咬流下眼泪。“流苏……不要……”

　　希诗的封印术是她传授的，月光族体质特殊，他在此基础上创新了新型透盾结界术，跟随木叶白牙在二战时一战成名。大多数结界术需施术者供给查克拉以维持形态，即发动结界术几乎等同于无法作战。希诗研究了新型战术，即以影分/身分出分/身协同作战，本体供给结界查克拉，分/身参战。这种作战方式有个很大的弊端，即影分/身查克拉是平均分配至每个分/身，以分/身为主战力作战很容易战败。这种作战方式多以辅助作战，一对一胜算不大。
　　玖辛奈没想到希诗竟把这种自杀式战术传授给了流苏，更没想到小姑娘比希诗更激进，她竟以分/身供给结界查克拉，以本体作战……她是想以命相博。

　　“影分/身？呵。”偷袭者冷笑，出乎意料，他并未贸然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观察了下——作为经常与希诗班协同作战的老队友，他可没忘记这名看起来毫无特色的女性忍者是个战术型忍者。

　　此时的流苏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偷袭者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水门老师没有死，玖辛奈的封印术符中有飞雷神坐标。他很快就会找来这里，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便是像当初希诗老师那样，无论如何也要拖到援兵赶来！

　　“他没有死，一直活在我心里。”是的，老师没有死，一直活在我心里。
　　“结界虽是你设的，但你的老师是有选择的。”是的，当初希诗老师是有选择的，现在的我也有选择。
　　“为什么老师会做出这种选择呢？”因为结界内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苦苦寻觅的答案就在眼前，明明下一刻就可能死去，流苏的内心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平静。仿若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她左手摸向胸口挂着的铜钱，黑瞳如炬，模仿着希诗老师的动作，短刀在掌心挽出刀花，慢慢地在水面留下一道蓝色查克拉线，坚定地对偷袭者说。
　　“我不会让你越过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