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流年[火影]》雪鳗鱼

45、坑深045米 他是懦夫

　　人在面临危险时会激发无限潜能，回想起五天前殊死相搏的战斗，至今都心有余悸，若不是她突发奇想实验‘伪飞雷神之术’，又耍了个小聪明事先在刀刃上贴上爆炸符，现在的她恐怕早已被少年砂忍的风遁忍术削成了一滩烂肉。
　　这回算是真的伤员了，不但伤□□开，就连肋骨也断了三根，纵使这个世界的医疗忍术造诣再高深，也无法做到使伤口立即愈合与骨骼重生。
　　出于身负重伤不宜长途跋涉，虽已完成偷袭任务的她再次被留在前线，待养好身体后才放她回村子。

　　躺在据点后方土遁制成的医疗部帐篷内的床上，盖着被清洗后的薄毯，鼻息间是淡淡的清香，这种稍稍远离杀戮与血腥的生活令流苏原本不安的情绪得到缓解。
　　在上回偷袭任务中，太郎小队由于杀死的敌方砂忍与炸毁的据点数量最多，之后又与野乃宇小队配合捣毁二零五据点时，阴错阳差带回一具砂忍上忍尸体，山中一族的忍者从他的脑海里窥得有用情报，致使原本只算是难度为A级的任务升为S级，而她作为小队中唯一活着的中忍也在同时综合考评已达晋升为精英中忍的标准，被通知可在明年春季时参加精英中忍考试，通过后可晋升为精英中忍。
　　这说明她的每月基本工资又会翻倍，相对的日后执行任务的难度等级也有所提高。

　　这几天她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总是梦到黑发红眼少年死在她面前、‘太郎队长’杀死她与丽子的情形以及太郎队长听到任务经过陈述时露出的冷漠表情。
　　最终，医忍的结论是看到同伴被杀，她的精神状态极差，有可能产生幻觉或者记忆混乱的现象。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又实在想不出太郎队长要杀她和丽子的理由，而且她并不觉得作为希诗老师的同队队友会做出这种杀害同伴的事，即使之前有过这样的传言。
　　这些事还是交给木叶的高层来处理吧，她不过是个中忍而已，像这种原则性的问题，根本没有资格与机会插手。

　　纵使是闲散下来的伤员，得到多达两个周的工伤假期，可怕的生物钟依旧让流苏在清晨六点钟准时转醒。
　　听着空气中传来同村忍者的均匀呼吸声，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了个身，清晨的阳光透过粗麻布制成的帐篷的缝隙，投下丝丝缕缕的均匀光柱，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流苏不得不感慨，还是和同伴们呆在一起的感觉心安。

　　为了不影响其他伤员休息，她又强迫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六点半医忍走进例行日常伤情检查时才如获大释般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呦，流苏，这边！”刚刚走出帐篷，白发刺猬头男人忙冲她招了招手，而后转头和身边浅黄发色的男人聊着天。
　　流苏走过来，对他们鞠了一躬。“自来也大人，山中上忍。”
　　山中亥一弯弯嘴角扯起一抹不明所以的苦笑。“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如果惠美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流苏略微回忆了下，好像自从上回在浅夜瑾家门口看到过她后，再未与她见过面。有时，路过山中花店也不见她的踪影，倒是一名有着同样发色的女子经常帮忙照看打理花店。
　　上回听八卦王带土提过，她好像是加入了什么直属高层的组织，具体叫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唉，如果卡卡西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用牺牲寻找素材的时间过来看着他……”人家山中亥一是真的为妹妹担心，自来也东施效颦，装模作样地拧紧眉头，唉声叹气。“还有太郎那小子，一把年纪还和个孩子一样，白牙到底扔下什么烂摊子给我。”

　　自来也的话令在场的其余二人都皱起了眉头。

　　五天前，流苏等人刚刚抵达一零一据点向总指挥官奈良鹿久汇报任务，说到上忍池早太郎、特上旗木卡卡西皆犯了丢下同伴独自行动的错误时，就被太郎以‘忍者只是工具，关键时刻可抛弃同伴’为由反驳回去，届时还举出了指导老师木叶白牙的例子。
　　这一点引爆了卡卡西一向自持的冷傲，差点与自己的前辈动手。

　　与银发男孩认识两年多，对他的印象是孤傲冷漠，虽顶着天才光环，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但却是个尊师重道、原则性很强的人，理应不会与自己的前辈争执或者动手。
　　流苏当时吓一跳，不知是池早太郎给她的印象太差，还是潜意识里已经把卡卡西当成重要的同伴，动作先于意识，没经过大脑思考，就拔出短刀与他并肩而站。
　　与此同时，池早太郎周身爆发迫人杀气，也着实震住了她，那种在实力上被完全碾压的恐慌绝望，压得她差点用苦无自杀。
　　好在，奈良鹿久发动影子束缚术制止了这场战斗。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父亲，他、他是……”卡卡西说这句话时，情绪波动很大，尽管他在极力掩饰。即使戴着面罩，流苏还是能想象出面罩后面的挣扎表情。
　　“他是什么？英雄还是懦夫？”池早太郎的实力强到离谱，结了个复杂的印竟从影子束缚术中挣脱出来，长臂一挥，短刀在空中划出诡异弧度，直直插/回刀鞘。他目光冷然地盯着银发男孩，咧嘴一笑，笑容狰狞狂妄。“卡卡西，在你心中也是恨着他的吧，抛弃了所爱的木叶，抛弃了崇拜他的我们，你也觉得他是个懦夫。”
　　池早太郎离开总指挥官办公室时，回头看了流苏一眼，眸光幽幽，深邃凝冰。

　　“啊，真是伤脑筋啊……处于这个年龄段最容易叛逆！”自来也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特别的魅力。
　　流苏抬眸看向身形高大的白发男人，不知是否错觉，竟看到一向给人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天天自称‘妙木山的虫合蟆仙人’的传奇忍者，竟露出了疑似悲伤的神情。

　　原来强大如三忍也有为同伴的逝去悲伤的时候。
　　《忍者法则》第一条，忍者只是工具，关键时刻可抛弃队友；《忍者法则》第二十四条，忍者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
　　可是忍者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哪里能做到真如工具般冷酷无情。就像是亲眼目睹同伴被杀，心中迸发出的愤怒与仇恨宛如如荆条一般狠狠地盘上心间。

　　“流苏，我听说你因为卡卡西的独自行动受了伤，可你差点为了他与太郎动手？”自来也突然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向女孩，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视线与她平齐。
　　“对、对不起，我、我……冲动了！”流苏微微一愣，连忙鞠躬道歉。
　　“诶？你为什么道歉？”白发男人疑惑地问。
　　“因为我对池早上忍不敬……”流苏垂下眼眸，尴尬地抓抓头发。
　　白发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搭在肩膀的手移到女孩的头顶用力揉了揉。“如果在同伴最无助时，站出来支持他、与他并肩而战也需要道歉的话，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不需要道歉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做的比我当时要好，如果那时我也和你一样，在他受到惩罚与指责时，选择站出来支持他、与他并肩站的话，或许他就不会选择自杀了……说起来我这个朋友真是不称职……”

　　“抱歉，自来也大人。”流苏愣愣地看着难得正经一次的白发男人，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知道这人一定是对他十分重要。
　　“呐呐，还轮不到你这个小鬼来安慰我！”放在头顶的大手用力揉了揉，自来也哈哈地笑起来。
　　流苏虽不善察言观色，却也看出男人的笑十分勉强。

　　“不过话说回来，自杀这玩意会不会遗传？我最近的心情的确十分低落，实在自顾不暇……”自来也哥俩好地揽住女孩肩膀，笑得像狐狸。“呐呐，我的小副官，不如你帮我排排忧解解难，去安慰安慰你的小伙伴呀～”
　　“什、什么！”

　　没等流苏回过神，白发男人已经结印发动瞬身术，溜之大吉。
　　所以说，自来也大人刚刚又是夸她，又是吐露悲伤往事的目的就是让她去安慰卡卡西！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山中亥一突然出声，指了指据点西南方向的一处丛林。“这个时间点，卡卡西一般在那里晨练，辛苦你了，风间中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