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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水深040米 冬日庆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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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燃起烟花,五彩斑斓的光斑落进卷发男孩的泼墨黑瞳,澄澈平静的眼底,宛如把星空都装了进去。身边村民嬉笑打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穿着好看的和服浴衣,把对生活的希望埋进节日的欢愉。
身着警卫队制服的止水行至桥上,波光粼粼的河面映出两岸的热闹非凡,一轮上弦月摇曳在水中,静谧安详。
又是一声烟花起,止水下意识停下脚步,鲜有表情的俊美侧脸笼在斑驳光晕,显得越发孤寂与格格不入。
“呦,晚上好啊,止水。”肩膀被拍了下,止水慢半拍回头,看向一身冷白和服,面容中性秀美的希诗。
“希诗老师,晚上好。”
相比浅夜瑾要强、流苏倔强,虽为宇智波,温柔止水过于顺从了。自小受宇智波镜大义影响,凡事过分为他人着想,将真实的自己和内心的声音藏了起来。年纪虽小,心思细腻,默默地扛下了本不该他来背负的责任与重担。
当初他顶着莫大的压力,在宇智波镜的支持下,遵从内心真实想法加入村内下忍小队,想以身作则为宇智波和村子和谐相处做实验。但好像弄巧成拙了——雨之国事件把月光希诗推上风口浪尖,宇智波以‘放弃任务的月光希诗没有资格教导他’为由,强行拉他回警卫队,为平复族人愤怒,他不得不回到宇智波加入警卫队。
但这是他想要的吗?止水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能守护宇智波和木叶,怎样都可以。
“止水呀,你看夜空的烟花美不美?”希诗摇摇蒲扇,笑得花枝招展,问题却很无厘头。
“嗯。”尽管不知老师为何这样问,止水还是如实回答。
“呐呐,你看对面。”希诗指指灯火通明的河两岸,止水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村民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望着一张张欣喜满足的笑脸,止水心弦忽的一动,像是塞了棉花,满满的很温暖。
“是不是很美?”希诗问,止水下意识地点点头,冷淡的眼神柔和了一分,希诗用蒲扇断命地咳了两声继续问。“你现在知道你想守护的是什么了吗?”
“?”止水看向病比西子的希诗,眨眨黑瞳不确定地回答。“老师,您之前说要守护的东西不应该是泛泛的概念,应该是具体的事物……但我觉得我想守护的就是宇智波和木叶,非要让我拆解成具体的事物……我不知道…… ”
“噗,小止水,你可真可爱。”希诗摇摇蒲扇,指了指两岸的火树银花不夜天问。“如果我和你说,有人想要毁掉你觉得很美的这一切,你会怎么办?”
“我坚决不允许!”止水回答。
“呐,你看你想守护的是不是眼前这一切?”
止水转动黑眸看向两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希诗看着自家弟子懵懂的样子摇了摇头,虽然忍道的形成是自我修炼出的,但有些时候过度封闭的成长环境会使孩子闭上眼睛。
“那我再问你,眼前这一切是什么?”他决定徐徐善诱。
“冬日祭庆典?”
“如果不是冬日祭庆典你就允许他们被毁掉?”
“当然不……”止水急切地回答,希诗笑出了声。
“那你说,眼前这一切是什么?”
在希诗的步步追问下,凝着夜空绚丽烟花、听着欢声笑语的卷发男孩,心田乌云似乎被什么驱散,答案呼之欲出。
“村民的安居乐业和……欢声笑语……”止水墨染黑眸,眼底划过流光,他猛地抬头看向笑容温和的希诗,眸光亮亮的,似看到了某种光亮。
“答对啦,小止水。”希诗摁上男孩的卷发温柔地揉了揉,眼睛弯成月牙状。“木叶啊,宇智波啊,这些概念都太大太虚了,没有村民哪来的村子和种族呢,所以啊,我们要守护的可不仅仅只是泛泛的概念,而是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名门还是普通人,都是我们要守护的对象……当然,其中还包括我们自己,最重要的也是我们自己……”
希诗又和他说了些有的没的,随后被熟悉的上忍喊走,临行前,买了盏花灯递给卷发弟子,扔下句‘冬日祭一年一回,赶紧去找想见的人一起过吧’。
止水下意识地看向花灯,跳动的小火苗映在他的眼眸,温暖又轻柔。他忽的踮起脚往河两岸张望,看到身着浅粉和服的金发小女孩时,弯起了唇线。
——
“姐姐!”渔嫣迎过来,穿了件浅粉和服,衬得娇弱可爱,拉着流苏的衣角,来回摇晃,软软地说。“你今天好漂亮呀~”
她的身后是身着医忍制服的墨谦与静音。他们刚从医院出来,没来得及换便装。静音同她打招呼,大老远看到纲手,嘴里嘟囔‘今晚千万不要喝醉’,连忙迎过去。
流苏宠溺揉揉金色脑袋,又把她的衣领拉高抵御寒冷,抬眸看向面露疲惫的墨谦。
“墨谦哥哥,你看起来很憔悴,医院最近很忙吗?”流苏问,墨谦揉揉眼睛,挤出一抹牵强浅笑。
“忙倒是不忙,就是前几日在村外发现了两具下忍尸体,死相挺奇怪的,死因也查不出……”这件事情,流苏也听说过,死的是比她高两届的前辈,据说是先失踪了几天,等到发现时已经死了,这在小范围内引起恐慌,不过消息很快被高层压了下去。
看到流苏蹙眉,墨谦自知这时说这种事不太好,连忙把手中浅黄花灯塞进她手里。
“这、这个是送你的,我……”墨谦的话止于突兀出现在空地的人影。流苏慢半拍转头,撞入一双白多黑少的眼。
“喂!你今天的训练……”卡卡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视线微不可见地下移,又很快复原,好半天才说出后半句,原本质问的语气也弱化成了陈述句。“完成了……”
“我、我……没……”卡卡西这个人对自己严格,对他人更严格,说是做陪练,却是大家长作风,督促督导加监工。流苏想起今天的攀岩训练还没完成,心虚得说不出话。
墨谦也有点害怕他,看到他凶巴巴地训斥女孩,墨谦于心不忍,鼓起勇气,强势地拉住流苏对卡卡西说。“卡卡西,今天是冬日祭,一年一次,就不能休息一天?”
流苏提着花灯的左边手腕被墨谦攒得紧紧的,她感觉到他在发抖……喔,他也害怕卡卡西,流苏心想。刚要回应,右边手腕一疼,整个人被生生地拉了过去,因穿着木屐行动不便,中途差点跌倒。
“敌人可不会因为过节就手下留情。”卡卡西紧紧地攒着女孩的手腕,盯着她的妆后小脸看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松开了手,扔下一句‘我要去训练了’,转身就走。
冬日祭庆典很快结束,时间过零时,村民们迎来爱与和平的第二年。墨谦被一个同样身着医忍制服的忍者喊走,说是医院里有新的病人,渔嫣在人群里找到止水跟着他一起玩去了。其余的人与同队队员凑在一起,三三两两往广场方向走去,打算一同去看今晚的最后一场烟花。
流苏提着花灯思忖片刻,与熟人告别后往山中花店的方向走去,打算去找一趟同队的修炼狂——浅夜瑾,顺便把这个礼物送给他吧。
刚拐出胡同,她敏锐察觉到危险,快速摸向摸向绑在裙摆内侧的忍具袋,然而对方的速度比她想象地要快很多,苦无还未拔出来,只觉眼前一道人影闪过。
“住手!别伤害她!”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流苏觉得后颈一疼,陷入昏迷。
——
“下一个问题,据我所知你有感知力,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觉敌方的查克拉?现如今,村内已失踪六名中忍,两名确认死亡,你受到攻击既没有被杀,也没有被掳走,巡逻的暗部忍者发现你时,你只是受了点轻伤,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觉敌方的查克拉,为什么被偷袭没有被杀?
抬起的头被一只手压下,把还在想着上午被暗部忍者审问时情形的流苏吓一跳,差点把练习画符的卷轴扔出去,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流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玖辛奈的笑容阳光温暖,摸摸女孩的黑色秀发,为她理好额前落下的刘海,状似无意地摆摆手,弯下腰捂着唇,神秘兮兮。“实际上你也不用这么拼的,虽然没有比过卡卡西,但是可比你那不靠谱的指导老师强多了,当年他学习封印术的时候可是吃了我不少的拳头。”
说完,她哈哈地笑起来,却发觉女孩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眸,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气氛有些尴尬,瞬间冷场。
玖辛奈微笑着的嘴角微微一僵,捏捏眉心,把正在练习发动封印术的银发男孩赶走,挨着女孩坐上草坪,一手揽住单薄的肩膀,鼓励似地用力拍了拍,剩下的话看似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劝自己。
“流苏,你要知道忍者每时每刻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你应该庆幸经过偷袭,你还活着,而不是像其他中忍一样被掳走或者是被杀害。”
“包括火影大人在内的很多人,我、水门、希诗、卡卡西、带土、琳等等,我们都没有怀疑过你,我们都在庆幸还能再次见到活生生的你,还能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笑容。”
“审讯不过是必走的程序,你不需要在意他们的话,也不必介怀,这些问题就交给我们这些拿钱比你多的上忍还有村子的高层来解决,你要做的便是提高实力,努力地活下去。”
玖辛奈的话就像是一缕阳光,把困在黑暗里的流苏拉了出来。
——玖辛奈姐姐说得对,戒备森严的村子发生中忍被掳被杀这种大事件,本就应该是高层或者上忍应该烦恼的问题,而作为普通中忍的她只需要想办法活下去就好。
流苏合上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封印术解析卷轴,对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发了会儿呆,整理好背包伴着夜色准备回中忍宿舍楼,谁知刚刚走出训练场就碰到离开多时的银发男孩。
“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在等你。”银发男孩面无表情地强调,又说。“是希诗前辈听说你被偷袭,不放心你,才拜托我送你回去。”
他走到流苏身边,状似无意地说了句。“我觉得凶手之所以没有杀死你或者掳走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太弱了。”
言外之意就是实力弱也是有好处的。
流苏突然觉得卡卡西道出了真相,或许他们真的是因为她太弱了才懒得杀她或者掳走她,这可以归咎于高手不屑于杀死比自己弱太多的人。
到了中忍宿舍楼前,流苏刚想要对卡卡西道谢,就听到一个充满活力、热情洋溢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只是一瞬,眼前绿光晃动,二人面前已经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
“流苏,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来人甩了甩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伸出大拇指,白亮的牙齿映着月光如华,滑过一道耀眼的白光,视线流转落在一旁神色淡漠的银发男孩说身上,不觉眼前一亮,满脸的兴奋表情。“呦!是卡卡西!我们来决斗吧!”
“无聊。”卡卡西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女孩,转身就走。
“又拒绝我!”迈特凯失望地垂下了脑袋,随后抬眸两眼亮晶晶的,握拳自我鼓励道。“已经第一百零一次被卡卡西拒绝!作为惩罚,我要围着木叶跑五十圈才休息!”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微微喘息地在他们面前停下。
“瑾学长?”流苏认出了喘得厉害的褐发男孩,心中有些激动,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看起来精神蛮好的,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呼……流、流苏……好、好久不见……”浅夜瑾搭上迈特凯的肩膀,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了上去,气喘吁吁,额前全是汗,头发湿漉漉地垂着,看起来有些狼狈。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绿眸幽幽深不见底。“听说你被偷袭了,有没有受伤?”
流苏活动了下绑着绷带的左肩,只不过是刺伤了而已,这点小伤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他们又诉了一会儿旧,浅夜瑾就被嘟囔着‘原来你陪我训练就是为了见流苏’的迈特凯拖着继续围着村子跑圈。
流苏望着队友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心头一暖,又想起初上战场之前希诗老师的话,‘三十一班一个都不能少’,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