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逗逗你的眉眼》柏雪

3、第3章：传说中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自从那日宫女入宫，已经过去有二十五年了。

　　她们有受不了苦的，像早年的蝌蚪一样，哭着喊着要找妈妈的，便出了大海，还有因为在宫中得了抑郁症，一夜之间白了头，老龙王觉得太老了，影响南海整体的颜值水平，便被老龙王打发出宫了。

　　她们还不算惨的，若说命运比较惨的，那就要说那些每日必须要去透气，去逛园子的一些儿来自五湖四海的鱼虾了。她们被不知名的人打捞上了岸，怕是早已凶多吉少，被油炸，被清蒸，被爆炒了。

　　这些年，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当年的七十二嫔妃也就剩下寥寥几人了。

　　“阿荻姐姐，天色是越来越热了，宫外水的温度都上升了，我给你端来了新熬的冰糖雪梨。”

　　我笑着瞧着给我端来冰糖雪梨的美人鬼，美人鬼的鬼命比较硬，她既没有被人勾了魂去，也没有哭着喊着要回鬼界，便一直留在了现在。

　　“这么热的天，就应该喝着冰糖雪梨，躺在老人椅上慢慢变老。”

　　宿妹将一碗冰糖雪梨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举起了大碗，“兄弟，喝了这一碗冰镇的雪梨汁。”

　　宿妹看着我，举起了雪梨汁，我笑了笑，“一定都要喝掉呀~”

　　我仰头一干而尽，冰凉的雪梨汁入了肚子，我感觉全身都清爽了许多，我将碗放到了桌上，看了一眼美人鬼，“我都干了，你怎么这么不够兄弟义气。”

　　宿妹跪在了地上，道：“阿荻姐姐，我喜欢上了一个公子，求你帮我。”

　　我愣了愣，美人鬼喜欢上了一个公子？

　　“你喜欢上了谁？”

　　“山有苞棣，隰檖有树。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美人鬼唱歌是唱的蛮好听的，但是，这一首歌，我听了二十多年了，天籁的歌，我听着也像是魔咒了。

　　一个美人鬼，二十多年如一日，深更半夜不睡觉，唱着这歌，你说吓人不吓人。

　　我随手掏耳朵眼，“宿妹，你喜欢上谁了？”

　　“阿荻姐姐，我喜欢上了人界的一位公子。”

　　“嗯，你和他是怎么相识的？”

　　“他有一片森林，种的都是檖树，我一直都去他那里摘果子，阿荻姐姐，二十多年了，他一直都知道我是偷果子的贼，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的坏话，纵然有人想要捉我，他却是向着我的，他让我白吃白拿他的果子，他对我很好，阿荻姐姐，他若是再不娶妻，他的父亲就要和他断绝关系了，阿荻姐姐，我舍不得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宿妹，宿妹，夜晚不睡觉的妹妹，你这么多年吵得姐姐我日夜都睡不好觉，我可是一忍再忍的，每日都要黑了眼圈，你可不知我花了多少银子向扇贝妖那里买了多少珍珠，才能让我保持这肌肤柔滑白皙的。

　　我对她如此包容，如此好，她竟然有这么天大的事情瞒着我。

　　二十多年，我瞧着空了的碗，我的味觉何时便的这般差了，她采的果子不是梨子，而是檖树上结的果子，檖树结的果实像梨而小，味酸，可以吃，味道也和梨子差不多，我都没有尝出来。

　　二十多年，她都和人界的一个公子私通的二十多年了，这要是让遇水君知道，还不灭了她的魂。

　　“宿妹啊！二十多年了，你现在才晓得要告诉姐姐我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阿荻姐姐，他才二十五岁。”

　　我惊掉了下巴，“二十五岁？”她和那公子私通了二十多年，那公子怎么会有二十五岁。

　　“宿妹，你和那人界的小公子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他三岁的时候，我便缠着他了。”

　　我的天呀！美人鬼下手也太黑了，人家小男孩三岁的时候便被她缠着，那是多少痛苦的一件事情呀！

　　“宿妹，你觉得那人界的小公子是喜欢你，不让人逮你，还是他害怕你，敢怒不敢言呢！”

　　“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发过火，他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喊得可动人了呢！”

　　“他喊你什么了？”

　　宿妹托着腮，害羞状。

　　我从她的前面拿过了碗，冰糖雪梨我一口喝尽，擦了擦嘴，我挥了挥手，“宿妹，走吧！”

　　“姐姐，做什么去？”

　　“去看看你喜欢的小公子，你让我帮你，我总是要见见他的人的。”

　　“姐姐，外面天太热了，我们出去，容易被伤到，还是等晚上再过去吧！”

　　“这样也好。”

　　……

　　“鬼啊~鬼啊~鬼啊~”

　　我和宿妹一进门，便瞧见了一幅香艳的动态画。

　　一个女鬼 压在男子的身上，舌头舔着他的脖颈，和他耳鬓厮磨。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呀~

　　宿妹的头发被怒气冲了起来，任谁见了这个奸情现场都是要发火的。

　　这男人，可是宿妹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这被另一个鬼染指了能不气嘛！

　　宿妹张开了血盆大口，气冲冲的问她，“你是谁？”

　　女鬼撩了一下长发，笑着瞧着宿妹，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

　　宿妹挥动了一下衣袖，冲到了女鬼的面前，手掐着她的脖子，“你敢动我的男人试试。”

　　女鬼捏住了宿妹的手腕，冷笑，“宿妹，今日不是第一次，昨天还有昨天，不知多少个昨天，我都这样压着他，我夜夜吸食他的阳气，他早就被我动了。”

　　“你——”

　　“宿妹，我和你都是鬼，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要掐死你。”

　　“宿妹，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

　　和小时候一样？我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个鬼，难道她们两个不是鬼的时候，便是相识的？小时候便认识了？

　　“我和你认识吗？”

　　我歪头看着床上的鬼，以我来看，床上的女鬼应该是个孤魂野鬼，不是孤魂野鬼可是出不了鬼界的，就算是能出，也是要等到一年一度七月十五门禁解除的时候，鬼界的治安法可是很不错的，不允许鬼随便来人界吓人的。

　　“宿妹，你记得他，都不记得我吗？”

　　我看了一眼宿妹，女鬼应该和宿妹是有深仇大恨的，这跨越生死的报仇，最是累人累心了，想一想，你记得仇恨，那个人却忘记了，这是什么一种滋味。

　　那滋味，就像是你暗恋了多少年的人，他却不知道你是谁。想想都不会滋味。

　　这也就是转世投胎，前辈子有恩怨的人，下辈子需要有跟黑绳子拴着，那绳子还是盗版月老的梗。

　　有了这个黑绳，两个人便不对付。势必是要争斗的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女鬼发了疯，哈哈大笑。

　　她们两个都成为了鬼，孤魂野鬼没有喝孟婆熬制的汤，自然记得，但是，这宿妹，宿妹记得喜欢的男人，却不记得自己的仇人。

　　难道她是得了选择性遗忘症？

　　这个可能性很小。

　　“阿飘呀！她忘记了你，却记得男人，她记得爱，却不记得恨，这是一种比大海还要开阔的胸怀，她既然都放下了仇恨，你也应该学会放下。”

　　“你是谁？你懂得什么？！”她张开了大口，獠牙对着我，她生气了，都想要咬我了。

　　“阿飘呀！你别激动。”

　　“我和她是姐妹，亲姐妹，她为了这个臭男人，害了我们一家，害了一个村。”

　　我愣了愣，阿飘和宿妹原来是亲人呀！但是姐妹两人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我瞧着躺在床上的男子，床上的被子被都湿了，我摇头，叹道：“一个大男子被区区一个女鬼吓的屁滚尿流了？”

　　“哎~你个虾米，你说什么呢！”

　　一个男子站在我的面前……嗯，不对，应该说男魂。

　　“那个，你被吓得魂都出来了啊？”

　　“我是死了，死了，知道嘛！”

　　我撇了撇嘴，这人啊！胆子这么小，鬼有什么好怕的，鬼界可是流传这一句思来很恐怖的话——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我跟他总结了一下他突然蹦跶出来的原因，“啊哦，被吓死了啊！”

　　“虾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个人类还很嚣张，我是妖怪，我怕他啊！“我不是虾米，我是一只鳞虾，在夜晚会闪闪发光的磷虾。”

　　男鬼切了一声，我也很嚣张，“你是谁呀！你还瞧不起我，你不是吓得——”屁滚尿流。

　　我混账话还未说出口，他自报家门，“我是岁也 ，是掌管一山的少庄主。”

　　掌管山，掌管树。

　　“丛林之王吗？”

　　“小虾米，我可是南海的水君，你休得无礼。”

　　“哈哈。”丛林之王太可笑了，我虽然是男孩的小卒吧！但是，老龙王有几个儿子我还是晓得的，龙有九子，各有不同，老龙王的八个儿子都早已有了妻室，老龙王的第九个儿子便是遇水君，老龙王哪里有第十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是个成为了鬼的凡人。

　　“丛林之王，你难道是龙王的私生子，但是，你若是龙王的私生子，也算是有仙力的，你怎么会这般容易死呢？”

　　“我不是老龙王的儿子，我是老龙王儿子的儿子。”

　　“啊哦，原来你是孙子啊！”

　　两个姐妹鬼不说话，在偷笑。

　　“小虾米，我可记住你了。”

　　“哈哈。”

　　岁也走到了两个鬼的面前，交代后事，“宿妹，我要走了，你在家好好等我。”

　　“岁也，我舍不得你。”

　　岁也抬起了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血泪，深情款款道：“宿妹，再等我二十五年，我绝对娶你。”

　　“岁也~”

　　两个鬼抱在一起缠缠又绵绵，另一个女鬼看不下去了，将女鬼和男鬼拉开，怒道：“宿妹，你怎么还会相信他说的鬼话！”

　　宿妹怔怔的看着女鬼，“你真的是我的姐妹吗？你不是吃醋，所以，才想要拆散我们？”

　　我点了点头，宿妹这话问的在根上，按照女人的第六感，我也觉得女鬼是对男人挺有意思的，究竟是女鬼是一厢情愿，还是这男的本来就是一个渣男，这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女鬼发了疯，双手握住了宿妹的肩膀，声嘶力竭的喊道：“宿妹，你清醒清醒，你和他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

　　“为什么？你若是我的姐姐，不应该看到我幸福吗？”

　　“你怎么不信我，你叫宿妹，我叫朝姊，我是你的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妹！”

　　“宿妹，那你可晓得，你喜欢上了他，是会受到天谴的。”

　　“天谴？”

　　岁也抱着宿妹，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岁也安慰了宿妹，瞪了一眼女鬼，“朝姊，你做的这些还不够吗？若说我欠你什么，这一辈子，我也都还給你了。”

　　“岁也，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岁也握住了她的手臂，道：“朝姊，你做了水鬼做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岁也，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嘛！可以我又能回哪里呢？我只能孤单的飘摇在东海之上，不生不死，不死不灭。”

　　我瞧着朝姊，原来朝姊是只水鬼，难怪她弄的被子上都是水。

　　她作为一只水鬼，也是挺不容易的，只能在东海之上吓唬吓唬小虾米。

　　“我自己一人，飘荡在东海之上，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孤独无依，都是你害的。”

　　朝姊怎么这般惨啊！我觉得她是可以开开鬼屋啥的，一定会十分火爆的。我们作为虾的，还是挺喜欢玩这种游戏的，虽然说我们不怕他们，但是要的是一种氛围。

　　“朝姊，你喜欢岁也吗？”

　　朝姊听我这话，鬼吼道：“这是我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

　　我抚了抚我的小心脏，看来这两个姐妹都是喜欢岁也的，要不然，朝姊也不会对我哄，我也是好心，她不是说没有吃，没有喝嘛，她发展一下事业多少呀！

　　作为女人，不一定非要靠男人生活的，女子也可以独立自主，开创一番事业的。

　　“朝姊，你没有饭吃，可以去西海的海市蜃楼，那里都是你这种只能在人界飘荡的鬼，去了那里，你会迎来你事业的春天的，若是岁也真是你口中的渣男，你何必如此对他如此执着。”

　　“我……”

　　如此可见，知道以前过往的朝姊，她是喜欢岁也的，她认为岁也不是传说中的渣男。

　　宿妹看着朝姊，缓缓问道：“朝姊，我们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也喜欢岁也？姐姐，你若是喜欢他，我们一起在一起好不好？”

　　岁也和朝姊同时脱口而出，“不好！”

　　“为什么不好？娥皇女英的故事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吗？”

　　岁也握着宿妹的手，“宿妹，永生永世我只会娶你一人。”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个岁也倒是挺深情的，不是什么渣男了，洗白白了。

　　我走到了朝姊的身边，抚了下朝姊的肩膀，“朝姊，即便是宿妹和岁也相爱是要受天谴的，这也是他们的选择，你这个作姐姐的，就不要太过操心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莫过操心儿女事。

　　我看着朝姊忧伤的侧脸，悄悄问她，“朝姊，你是不是放不下岁也，也放不下你的妹妹。”

　　“我……”

　　“朝姊，现在岁也也死了，他就要回鬼界转世了，而宿妹是南海遇水君的爱妃，我会看好她的，你放心。”

　　宿妹走到了朝姊的面前，看了朝姊好久，才缓缓开口：“姐姐，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很喜欢岁也，我会等他，姐姐，你孤独无依，在东海上飘着，很危险，不是长久之计，南荻说的很对，西海的海市蜃楼是鬼建的，在那里，你可以受到保护，有吃的，也有喝的，姐姐你去那里吧！”

　　朝姊看着宿妹，一脸忧伤的看着她，过了好久，才道了句：“宿妹，你和他在一起，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姐姐，我在忘川河边等了他好久，我原本都忘记了他的样貌，只记得那一首歌，我未曾想过在人界，竟然会再次体会到这种很久远的心动的感觉，我见了他的灵魂，便晓得他就是我一直要等的人，姐姐，他要去鬼界了，我想要送他，我让南荻送你，你去海市蜃楼好不好？”

　　朝姊看着她坚定的眼眸，点了点头。

　　“好，姐姐听你的。”

　　“谢谢姐姐。”

　　宿妹飘到了我的面前，“南荻，你帮我送送我姐姐，我和他去忘川河。”

　　我一把抓住宿妹的手，凝眉道：“宿妹，你现在是遇水君的才人，你不会不会来了吧！”

　　“南荻，你对我还不放心吗？我不会不回来的。”

　　“你知道就好。”我不是担心她跑不走，我主要是担心她跑不掉，在六界之中，她都是跑不掉的，我不希望这个美人鬼一时犯了糊涂，跟男人跑路，还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南荻，帮我送好姐姐。”

　　“放心，你的姐姐就交给我了，我一定把她安全的送到海市蜃楼。”

　　……

　　我和朝姊脚踩在海面之上，海上空荡荡的一片，哪里有什么海市蜃楼。

　　“朝姊，你知道海市蜃楼是哪一天会出来吗？”

　　朝姊看向我，“南姐姐，你也不知道吗？”

　　我拍了拍脑门，我二十多年发帖子的时候，是走过四海来着，但是，很遗憾的事情，我没有碰到过神出鬼没的海市蜃楼。

　　六界都传，海市蜃楼是个好地方，尤其是人界，更是将海市蜃楼传的事迹传播的很精彩，但是，海市蜃楼不愧为鬼居住的地方，让人摸不透，更找不到进入的路。

　　“南姐姐，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我们回去吧！我觉得我在东海住得也挺好的。”

　　我瞧着她，她满脸都写着要回家，不行就回家的字。

　　我都答应了宿妹了，让她回东海，还不知有多少小鱼儿和小虾儿要遭殃，不行，我不能答应她，不能如了她的愿。

　　“朝姊，既然都来了，怎么能够走呢！没有开门，我们喊他开门不就行了嘛！”

　　“南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喊？”

　　我瞧了一眼朝姊，她是个鬼，请求同族收留，她喊不是更合适嘛！让我这一个外人求，哎，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就是这个命呢！

　　她无心要去这海市蜃楼，更不可能跟我喊，也只有靠我一个人了。

　　“海市蜃楼各鬼注意一下，这里有一只水鬼，那个……很可怜的，自己在东海上飘着，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孤苦无依，你们能不能收留她，带她一起玩耍呢？”我瞧了一眼朝姊，“朝姊，你在海上有没有经历什么比较惨的事情？”

　　单说朝姊可怜，没有什么说服力，最好，朝姊有感人肺腑的悲惨故事，说出来，让楼中的鬼都听听，引发他们的同情心，他们没准就开门了。

　　“我在东海过的挺好的，每日抓抓小鱼，抓抓虾，用鬼火把它们烤着吃了，吃饱了，喝足了，就在东海里游玩一圈，闷了的时候，就去人界勾搭人，进入人的梦中吓唬吓唬他们，挺有趣的。”

　　我的天呀！她平日里还活得很潇洒。

　　这个水鬼，真是个大骗子，说的自己那么可怜，其实一点儿都不可怜。

　　我横了下心，直接喊道：“鬼来吧~鬼来吧~鬼来吧！”

　　“鬼啊！开门吧！给这个水鬼开开门，带她走吧！”

　　“带她走吧！别让她祸害人间了！”

　　我说她可怜，肯定没有鬼相信了，与其这样，才不如期望海市蜃楼有正义的鬼，能够将她这只多行不义的鬼收了。

　　“鬼来吧~鬼来吧~鬼来吧~”

　　我就不信以我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不能将海市蜃楼里的鬼给召唤出来。

　　“鬼~”

　　“你在喊谁呢？”

　　一句男声突然冒了出来，我瞧了一眼他，他模样长得不错，声音也能让鱼儿幸福的吐泡泡，但是他的行动太像男版的美人鬼了。

　　“你是谁啊？”

　　他没有回话，我吸了吸鼻子，他上前了一步，贴进了我的身，他杵着一根矛，冷言道：“应该是我问你，你在我西海的地盘，鬼叫什么啊？”

　　“我又不是鬼，明明是你像个鬼似的，没有声息，吓了我一跳。”

　　“你怕鬼吗？怕鬼还和女鬼站在一起~”

　　我的头靠着他的胸膛没有多远，从他的男子气味中我闻到了一丝海鲜的味道。呵呵，原来，他是一只皮皮虾。

　　“皮皮虾，你是听见了我的声音，过来帮忙的吗？”

　　他看着我，冷着脸。

　　“皮皮虾啊！看在咋们都是虾类的份上，就帮帮忙吧！我旁边的这只女鬼，她没有依靠，想要去海市蜃楼，这是西海的地盘，海市蜃楼在西海上，你肯定知道怎么进入那楼，你就帮帮忙吧！”

　　“我是知道怎么进入海市蜃楼。”

　　我欣喜，没有喊来鬼开门，喊来同族之人帮忙，也是不错的。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怎么这么贱呢！听了他的话，我牙痒痒。

　　“小鳞虾，你是在磨牙吗？”

　　我露出了八颗牙，冲着他微笑，为了女鬼能够有个家，我要学着鱼儿的样子，摇着尾巴先讨好一下这个皮皮虾，“皮皮虾，因为你乐于助人、见义勇为、善待他人、胸怀天下。”

　　“你们影响了西海众生睡觉，我代表他们，让你们两个离开。”

　　“你！”本来我对西海皮皮虾的印象挺好的，怎么这只皮皮虾是这样的素质，我咬牙瞪着他，怒道：“都是皮皮虾，虾和虾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说什么？”

　　“你归你家皮皮虾将军管吧！”

　　“你说什么？”

　　他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缓缓道：“你家皮皮虾将军啊！就是那个传说中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和虾米手牵手，但是，依照皮皮虾将军的条件，都是可以选美人鱼作为夫人的。

　　“你说的是哪位将军？我不晓得。”

　　“瑞风将军，你们西海就这么大，难道你不认识他？”

　　“瑞风将军英明神武，年纪双十，便叱咤四海八方，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四海没有哪个鱼虾，不想嫁给他呢！可是，瑞风将军多年洁身自好，一心只为修行。”

　　“哦？你这只小鳞虾，也仰慕我们将军？”

　　我瞧着他贱贱的脸，他那种样子就像是……就像是在看花痴，嘲笑花痴。我摸了一把我的虾脸，我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他这个小卒子，我不能让他瞧不起我。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小皮皮虾，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其实你们家将军，是我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