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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她,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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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言灵术?一语就能退敌?”花逸无比惊奇。
苏絮叹了口气,那秋光分明是假睡。
凌霄弟子心气多傲,哪容得下这污名,是被恭瑜一语激得吐血。
花逸还兴致勃勃要往下看剧情走向,这武功他要学!
幻境却是支持不住了,眼前氤氲开来,颤抖不已……
苏絮一挥袖子,护住花逸,警惕望向四周。
桑陌脸色苍白出现,怀里无间花奄奄一息,“对不住了,连累你们进来。”
虽然你们看得很是津津有味,桑陌想。
苏絮看着眼前妩媚又世故的人,怎么也不忍心将她与纯真的恭瑜公主对上号。
故事的结局已然明了,小公主没能一生无忧地笑下去。
桑陌勾起嘴角,似习惯性想笑,想起眼前人明了她过往,又有些自嘲地撇了下嘴。
破邪剑嗡嗡作响,虚渊睁开眼睛,起身抱剑警惕巡视湖面一圈,复又望向三人。
墨槐留心虚渊状况,不动声色地祭开宝器。
烟雾散去,三人终于缓缓醒来。
苏絮以手撑地,慢慢坐起,
一抬头,
望着了虚渊……
“虚渊圣人。”苏絮镇定地一拱手,很是有礼貌。
虚渊却眉头一挑,轻轻摸了下剑柄。
苏絮心头一跳,不好意思,这个太厉害,我可对付不了。
“啊,头痛。”边说边以头抢地。
花逸目瞪口呆,望着面前奇怪的大人不要命般,把头撞向地面。
撞得太猛,苏絮虽有内力,头上也起了个大包……
苏絮一阵晕厥,清醒得倒是很快。
只是再睁眼时已是眸色幽深。
一抬头,
望着了虚渊……
“师父,师父”苏絮泪眼汪汪,“你是来接我回宗门吗?”
花逸张大口,这……这是什么操作?
虚渊舒了口气,嗯,这是他的徒儿。
墨槐一把将赤练祭出,逼向虚渊,“这时候师徒情深,不会太晚了吗?”
虚渊随意一道剑气切过去,墨槐后退三步,抹去嘴角鲜血。
转而面向苏絮,“你不想知道你师父为什么来吗?”
攻心为上,对不了大的,他还对付不了小的吗?
“师父,你是来接我的,对吗?”苏絮小心翼翼。
墨槐好笑道:“怕是,你是来干什么。他也是来干什么的。”
苏絮缓缓接近虚渊,想揪他衣袖。
降露的珍贵她是知道的,可她不愿相信虚渊竟是为宝物而来。
她想听她的师父亲口解释。
苏絮靠近虚渊,眼巴巴望向虚渊。
师父,我相信你!
虚渊一抬手,切向苏絮脑后。
苏絮眼前一黑,
昏睡过去……
“事情太复杂,日后再跟你解释。”
虚渊收手,淡淡道,瞟了一旁世界观仿佛破碎的桑陌和花逸。
两人连忙点点头,比了个封口的手势,我们安静如鸡。
小花逸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狠话不多,真是酷啊。
虚渊缓步走向墨槐,墨槐节节后退,心道不妙。
然后……
尊贵的院长大人就跳湖……
利落地跑了。
花逸与桑陌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要跑吗,跑得了吗?
虚渊圣人感觉好可怕呀。
可怕的虚渊圣人在苏絮身前蹲下,看向许久不见的小弟子。
好像,受了很多苦,也瘦了许多。
在自己身边,总是白白胖胖的多好。
眼中一黯,轻轻解开苏絮脸上包裹的头巾,露出了狰狞的伤疤。
风一下变得肃杀,虚渊眼睛眯起,破邪剑一动,天池波涛怒起,许久才平静。
虚渊轻柔抚摸伤疤,真是傻,不是怕君岚看见吗?
怎么刚才见了自己,就不怕我知道了,也不躲了,就是笃定我会带你回去吗?
对不起,还不行,虚渊抱歉地在心里说道。
将手掌覆盖在疤痕处,运气游走。
花逸只见丝丝黑气从虚渊手掌冒出,圣人脸上微汗。
不多时,虚渊一抬手,有暗光从苏絮脸上流出。
花逸分明看到,那暗光钻进了虚渊手腕,再细看,只一棕色绸带覆盖在上,遮住所有视线。
是看错了吗,花逸揉揉眼。
虚渊有些踉跄站立,凉凉看了花逸与桑陌一眼。
“你们知道怎么说的,是吗?”
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两人点头,再点头。
内心却波涛汹涌,圣人啊!那是圣人,怎么可以恐吓他人啊!
小花逸朝桑陌使眼色:他!连小孩子都威胁,丧心病狂!怎么做到圣人的!
桑陌使回眼色:可能……因为他真的很强……能打到人服气的那种。
虚渊往墨槐离去的湖面一督,似在想什么。
而后随手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掐诀渡息,
就将石头塞给花逸……
“随身携带,里面有我气息,墨槐不敢动你们。”
花逸揣着石头,不敢多说话,可是,这太敷衍了吧!
谁要随身携带一块破石头啊!你随手拿个玉佩给我不行吗?
桑陌眉心直抽搐,亏还是无念宗的圣人,浑身该是法宝才是,就这么寒碜和随意吗?
她终于知道苏絮那欠抽的性子,是哪里来的了。
虚渊轻咳几声,望向桑陌怀中的无间花。
察觉到圣人的视线,桑陌只低头不言。
“你要是回头,还有机会。”虚渊叹息般说。
桑陌一揖躬,“多谢圣人告诫。只是,桑陌,没有退路了。”
可是,恭瑜是有退路的,虚渊终究没有说出声。
最后看了苏絮一眼,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
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保证。还不能带你回去。
虚渊轻点小弟子的眉心,刚才下手好像重了点,而后洒然地乘剑而去,是无念方向。
花逸戳戳桑陌,桑陌不动,花逸再戳。
“恕我斗胆,想问一个问题。”花逸仰头说。
“别问!”桑陌粗暴拒绝。
花逸想了想,不敢问桑陌年龄,恭瑜公主啊,传说中咒印的祖师呀。
又可怜巴巴控诉:“你还说你在幽谷长大,是我的家人。”
桑陌身子一僵,蹲下身子,直视花逸,一脸认真,道
“我没骗你,幽谷,是桑陌的家。”
花逸看着桑陌,无由来感觉一阵浓厚的悲凉。
无念宗
清纺又在对着那柳絮树发呆,她不傻,察觉到凌灵异常后,悄悄向无念旧人打听了。
“虚渊圣人把她捡回来时还小着呢,圣人也不会照顾奶娃娃,手忙脚乱的。”
“可是,圣人是真开心,也是真喜欢她的。圣人喜欢清净,却养了个小话痨,整天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话。”
“圣人以前也是时常说笑的,不像如今这么寡言。”
“那殿里还留着她的东西,每次圣人都要自己动手清扫,别人都不给动。”
“树是她走时圣人栽下的,说树大了,人就回来了。”
“还以为圣人不会再收弟子了呢,没想你来了。你来了,就好好照顾圣人吧。”
“其实,你来了,圣人也是高兴的,我们能感受到。”
清纺想到打听到的言语,闭了闭眼,感觉心里难受。
“也是高兴的”这高兴很勉强吧,苦笑了下。
只是,再怎么打听,他人都不愿说出“她”的名字以及不在无念的原因,是禁忌吧。
清纺捂着脸,讨厌生出嫉妒情绪的自己。
不仅嫉妒,而且无力。
越想到虚渊如何疼爱之前弟子,对比自己如今清冷状况,就愈发心寒。
回想起来,除了收为徒,入了宗门,师父从未主动亲近自己。
根本就不是什么唯一弟子!
自己被当做什么,为什么要收自己为徒呢?
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让我如此绝望呢?
清纺想,若她比自己有才情,比自己好看,自己定会去争一争的。
可是,既是过往,又能怎么争?再争也是一个输。
那人把虚渊留在了过往里,虚渊的笑,虚渊笨手笨脚的照顾。
虚渊不会再对一个人那么好。
清纺想,我只想好好做你的弟子,什么都不奢求了,可以吗?
清纺抬眼望无念的天,想起清冷的虚渊,以及支支吾吾的同宗人,心里难受无法抑制。
既无法给予,何故诱我沉沦?
既当我为外乡人,何故引我入城?
我能贪心地,再许一个愿望吗,清纺小心翼翼地想。
清纺虔诚地闭上眼,再无所顾念地睁开。
适时……
虚渊乘了霞光而来,衣袖飘然,一双眼里仿佛只有她。
清纺心一下提起,总是这样,无端又给了自己念想。
见虚渊面容憔悴,什么都管不了了,急忙迎上。
“圣人,您受伤了?”
“无碍。”虚渊摆摆手,没计较她此刻没叫自己师父。
“我……”清纺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虚渊只静静看着她,似是看穿她所有心思,叹息一声。
他是真不会养徒弟吗?苏絮走后,他总是自省,是自己教得偏了吗?
而今这个,自己也教岔了吗?
圣人很心累,却没想到是自己教育方式实在极端得很,前一个是上了心的处处呵护,后一个又是冰窟式放养。
“师父曾收过一个弟子,是吗?”清纺捏住手帕,小心翼翼地问。
虚渊不语,只是望着柳絮树。
“那她如今……”清纺鼓起勇气,言语苦涩。
“不在了……”虚渊喟叹。
不在无念了,也不在世人眼里。
清纺眼里一下蓄起雾气,不在了?她怎么争得过一个死人?
那人会在圣人心里愈发美化,再无人能与之相比。
不过,终究是过去的人,圣人放不下多半是遗憾。
只要帮圣人把遗憾补足,了了心愿,圣人必能放下过去,往前走。
也能看到我的好,清纺给自己打气。
那人得圣人宠爱,却不被世人所知,圣人一定心里不好受。
如果……
如果自己能想出个办法,让圣人了去遗憾,明白那人只是过去,也昭告世人有此人存在,圣人必能欣慰。
所以,只是缺少一个告别过去的仪式。
仪式,对,而且要天下广知的仪式。
清纺苦苦思索,望着虚渊,终于下了决心。
“圣人,我想……”清纺眼睛明亮,语气轻快。
虚渊低头看眼前弟子,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一岔气,差点就走火入魔。
“给师姐,办个风光大葬。”清纺如是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清纺:我为师姐举办个葬礼。
虚渊:我说话是慢了点,但你究竟都脑补了些什么呀!
苏大佬:哎哎哎!过分了哈,我这暴脾气,跳起来打爆你的头!
苏怂货憋半天: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