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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残骸 ...

  •   大宴上依旧歌舞升平,除了小燕子以外,任谁的脸上也看不出有不愉快的痕迹,这就是权贵们锤炼多年的面具。

      小侍卫脚下走的飞快,将自己尽量融于黑夜的阴影中,避开巡逻的侍卫,快速又准确的找到了紫薇的营帐。

      人呢?小侍卫抬眼看过去,只见营帐里的灯火幽暗,门口也没人守着。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见门口屏风前的火盆里燃着炭火,烘的营帐里暖洋洋的。

      “有人吗?”小侍卫轻声问道。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答,又稍稍提高点了声:“格格?格格你还好吗?”

      紫薇现在渴到嗓子发痛,宫女太监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浑身无力又起不来,听见有人喊她,赶紧挣扎着嘤咛一声:“水……”

      小侍卫挠了挠头皮:“格格,你等会儿奴才这就给你找人去。”即便这不是在宫里,即便现在大部分人都观大宴去了,但帐子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万一让有心人知道了还不得传成什么样子呢!

      小侍卫赶紧转身要出去寻人,又听见紫薇艰涩的声音奋力一呼:“水!!!”

      小侍卫顿在原地,在激烈的思想挣扎下,硬着头皮绕到了屏风后,给紫薇倒了一杯水,想了想跪在了脚踏边用手拖起紫薇的后脑给她喂水喝。

      紫薇咕咚咕咚的喝完一杯后,头一歪躺回榻上,闭着眼睛撅着嘴模模糊糊道:“还要!”

      “哦哦,格格请稍等。”小侍卫赶紧又给紫薇倒了一杯。

      刚托起紫薇的头,紫薇便奋力抓着小侍卫的手,整个身子努力往上一提,靠在小侍卫怀里,像个刚出生还没学会睁眼就要奶水喝的小奶猫,喝完还砸吧砸吧嘴,一脸满足窝在小侍卫怀里像是在歇息。

      小侍卫整个人都僵了,耳朵里听不见碳盆里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只能听见被紫薇靠着的从心脏那里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

      “咣当!”这是盆掉地上的动静。

      小侍卫猛地看过去,只见金锁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地上是被打翻的水和盆。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金锁食指指着他,一脸愤怒。

      小侍卫回过神,这才赶紧轻柔的托着紫薇的头将人放在榻上。刚要起身,发现紫薇的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让他离开不得。

      “格格,奴才该走了。”小侍卫看着金锁越来越盛的怒火,为难的扯着自己的衣袖,又不敢上手去捉紫薇的手。

      紫薇委屈的睁开眼,看见来人:“善保?”然后又闭上眼,嘟囔道:“我一定是又做梦了,你怎么会真的来看我嘛!”

      说完手上卸了力,又昏睡了过去。

      善保看着脸烧的通红的紫薇,忍不住说道:“格格病着,身边离不了人,你们别都出去。”

      金锁一愣,点点头也没说别的。

      善保走至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呓语般微弱的声音:“如果这不是梦就好了……”脚步一顿,恍然若失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才回了大宴,此时乾隆已赏所有侍卫一碗烈酒,和一块刚烤好还在滋滋冒油的羊肉。

      一起当值的侍卫们看到善保心神不宁的走了回来,赶紧喊到:“喂!善保!快来!再不来我们就把你那份也瓜分了!”

      一碗烈酒下肚,火辣辣的酒从嗓子过到腹内,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忽然想起刚刚紫薇靠在他怀里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胸口。

      咚咚咚……

      酒入愁肠。

      也不知这大宴是如何结束,他是如何回到侍卫营帐,如何梳洗完毕,如何宽衣安枕的。

      总之,当他回过神时,耳边传来的是其他侍卫的鼾声。

      格格有没有好一些?伤了格格的那匹马有没有被找到?

      心绪不宁,善保索性起身穿衣带好佩刀,挑了帐帘走了出去。

      草原上的黑夜寒冷,善保去夜市里买了一壶酒驱寒。拎着酒壶,边走边分析思考着,今日那匹突然发狂的马儿,从把紫薇翻落下马,到狂奔而去所可能经过的路线。这马定是没有穿过集市,穿过营帐的。要不然早就有人来回禀了。

      那是谁?

      善保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黑影,身形躲闪像后头有人在追赶着他!善保立刻加紧了脚步追赶了过去想一探究竟,只见眼前又闪出另一道身形,仔细一看竟然是德勒克额驸!

      善保大脑飞速思考了一下,就帮着追了上去。

      那人体力渐渐不支,最终被善保的一个饿虎扑食扑倒,两人在地上扭打了一番,被善保制服了。
      德勒克堪堪赶到,见“小贼”已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制服,弯着腰喘着粗气夸赞道:“干得不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麻绳丢给善保。

      那人死命的挣扎,但此刻他已如砧上鱼肉任人宰割。善保将人捆好,确定他不能逃跑了,这才给德勒克行礼。

      “你是哪里当差的?叫什么名字?”德勒克抓起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

      “回额驸的话,奴才善保,是乾清宫的侍卫。”

      德勒克点点头,指着“小贼”说道:“我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哪知道碰上这么个鬼鬼祟祟的东西,让他停下来竟然撒丫子就跑了。必定是做了什么虚心的事!”随即瞪着眼凶神恶煞的说道:“你说!你为什么要跑?”

      那人闷哼一声,头垂了下去嘴角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德勒克皱了皱眉头将人丢在了地上,看来是个死侍。一般人不会被捉住以后,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自杀的。

      善保上前蹲下查看了死者的口腔,确定人是咬舌自尽后,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怀中并没有信物一类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死者的面庞,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看他的样子应该年纪不大,怎么会蓄有这么浓密的胡须呢?

      伸手在死者的面上摸索一阵,随即指尖发力,在他的脸上撕下了一片毛茸茸的黑胡子。这下死者的面容就清晰的暴露在二人眼里了,只见他面容清秀,绝不是正常成年男子的样子。善保皱了皱眉,狠狠心将手向他身下探去,随即明了。

      起身回禀:“额驸,这个人是宫里的太监。”

      话不用多说两个人心知肚明。这只怕是宫里哪个娘娘派出来做事的。二人顿时生了,撒手不管的心思。

      可善保转念一想:“额驸,这个小太监看见您就跑,定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以为被您发现了。”

      德勒克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只是他现在已经自杀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

      善保摇摇头:“奴才斗胆问一句,不知额驸是在哪里发现这个小太监的?”

      德勒克立马指了指身后:“东边的树林里。”

      “再往深处走,可就是皇上狩猎的地方了,这么晚了他去哪儿一定是要做什么必须做的事,奴才以为不论怎样,为了皇上的安危,也要前去查探一番!”

      德勒克点点头,肯定道:“好!我和你一起去!”低头看了看地上小太监的尸体:“这个东西就丢在这儿吧。”

      善保觉得有些不妥,但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蹲下身子在地上做了一个记号。

      二人顶着月光,在黑暗的草原上徒步。

      德勒克之前将人撵出太远了,以至于二人走了很久才开始进入林子。一进林子就听见阵阵凄厉可怖的叫声,另人心里发毛。

      德勒克见善保卧着刀柄有些不安的样子,安慰道:“这是雕鸮,草原上很常见。等下要是遇见了,如果它们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也不要去伤害它们,被这东西盯上怪麻烦的。”

      “喳!”

      两柱香后,善保才知道德勒克的麻烦指的是什么。只见几只雄壮凶恶有婴儿般大小的雕鸮,围着一个大型动物的残骸正在蚕食着。见有人来了,冲来人凶恶的叫几声,又低下头啄食盛宴。

      德勒克拔脚就走,这样恶心的场面他不想多看一眼。善保刚看一眼觉得恶心无比,后来才发现这些雕鸮蚕食的竟然是一匹马的尸骸。

      “额驸你看!”

      “不看不看!恶心的要死!”

      “这好像是一匹马的残骸!”

      德勒克一听,赶紧扭头看去,果然是!

      二人开始现在远处仔细打量着这匹正在被一群雕鸮蚕食的马尸体。

      借着微弱的月光,二人赫然发现在尸骸的旁边有一个残破的马鞍,德勒克一眼认出,这正是紫薇用的那匹坐骑上的马鞍!

      “看马鞍,这应该就是和薇格格那匹突然发狂的马!”

      善保目光暗了暗,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查探这马是因何而死。可碍于一群凶恶的雕鸮,二人只能在这里等到天亮,这群雕鸮主动离开。

      “想来刚刚那个小太监就是在找这匹马,哪知道马早就死了,成为了雕鸮的盘中餐,小太监斗不过它们只好放弃,不料一出林子就被额驸你看见了?”善保抽丝剥茧的分析道。

      德勒克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二人不想再看雕鸮进食的画面了,挨着大树眯瞪了没一会儿,就被天际第一缕阳光叫醒了。睁眼一看,果然雕鸮们惧阳光早就回巢休息了。

      善保揉了揉眼睛上前查看,只见马匹的左前蹄里深深的插着一根钢针。二人面面相觑,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都心知肚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和珅: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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