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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这些话未出阁的格格听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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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她们出宫的前一晚上,乾隆宿在了坤宁宫,大清早迎香过来伺候那拉氏起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动静大了些就把乾隆给吵醒了。
乾隆迷糊着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来问道:“景娴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那拉氏没空搭理她,漱口洗脸一气呵成,得了点空当才冒出只言片语:“出宫。”
一听出宫乾隆也来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去哪儿?”
“打扮的简单些。”那拉氏指挥着宫女为她打扮,忙着选钗环首饰,吩咐完了才回道:“去和婉府上,然后再去看看永璋。”
“永璋?”乾隆说着,兴致就消了大半,默默的也不说话了。
那拉氏听这边没动静了,扭过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乾隆又躺到了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床帐顶。
“怎么的您?”那拉氏撇撇嘴,回过身让人接着给她梳妆,又说道:“永璋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儿子呀!您再怎么生他气也不能不理他不是?这要让外人看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他们倒是敢!朕做事是他们能议论的吗?”乾隆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了。
乾隆对永璋的态度其实很复杂,既嫌弃又因为是自己的亲儿子而心疼。当初训斥他疏远他,也是因为自个儿觉着这个儿子在孝贤皇后的葬礼上悲恸的不够,自己又因为孝贤皇后的薨逝伤心又上火的,一个收不住就当着所有宗亲的面大骂永璋不孝。谁成想,这孩子还是个心性脆弱的,这一骂直接给骂残了,至此一蹶不振。但乾隆到现在还觉着自己没错处,想自家皇玛法那一朝的十几个阿哥哪个没被骂过?那不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自己的皇阿玛还被皇玛法骂成喜怒无常呢!就这样皇阿玛还成了一代帝王呢!
可那拉氏不像乾隆。孝贤皇后薨逝那会儿,乾隆到底是为什么会当着那么多人面儿训斥永璋,绝不是因为永璋哭的不到位那么简单。
那拉氏冷笑了笑:“当着您面儿不议论,背后还不说三道四吗?”
乾隆抓了抓头皮,不知道怎么办,眼神涣散的瘫在床上:“那你说怎么办!”
“我可不知道怎么办。好歹也是您的儿子,孩子病成那样,您也不派个太医去看看!”那拉氏言语中的责怪一点都没掩饰,容嬷嬷在一旁听的太阳穴直突突,差点出声制止。
“不是有太医诊治嘛!”
那拉氏瘪瘪嘴:“您特意派过去的,一般的太医能比得了吗?光是这意义就不一样!”
乾隆烦躁的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闷闷的说道:“都交给你吧,回头给老三请个太医,就说你的意思。嗯……再从太医院赏点名贵的药材去。”
“瞧瞧,您这不是挺关心儿子的嘛!”那拉氏抿了一口唇脂。
乾隆沉默了会儿,小声辩驳道:“才没有。”
“行了,您就放心吧!我这回出宫就是专门冲着老三这孩子去的,我倒要看看郡王府上是个什么状况,怎么病了这么久一直都不见好!”那拉氏听乾隆闷闷的又哼了一声,悄声笑了笑又说道:“再顺道看看那和婉这孩子,太医回禀说是积郁成疾,也不知道这孩子整天的想什么呢。我亲自去看看,心里也放心些!”
乾隆忽然做起身来,想了想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那拉氏身后,弯腰一把抱住了她:“谢谢你,景娴。”
那拉氏愣了愣,旋即温和的笑了,轻柔的拍了拍乾隆抱着她的胳膊说道:“皇上这是什么话?我既嫁你为妻,现又为大清的皇后,你的孩子当然就是我的孩子,你的烦恼也就是我的烦恼。说什么谢不谢的,可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乾隆将脸埋在那拉氏的劲窝里,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站直了身子:“若今儿朝上没什么事,朕亲自去一趟老三那。”
“好。若是老三知道了,心里必然欢喜的很,身子也能快些好起来。”
那拉氏三人坐着奢华精致的马车出宫了。那拉氏一辆,兰馨紫薇共乘一辆。饶是这样,出行的仪仗也是浩浩汤汤的,颇为壮观。
紫薇一路上都看着窗外的京城,从宫门口到京城繁华热闹的市集。也不知为什么,紫薇忽然有种衣锦还乡感觉。
想她几个月前带着金锁一身落魄进京的时候,还捉襟见肘的差点连客栈都住不起;在被小燕子半夜光顾了之后,更是山穷水尽差点暴尸街头;幸而最后否极泰来,拿着和亲王的旧物向其投奔,这才有现在的锦衣玉食。
“和薇姐姐?和薇姐姐?”兰馨拽了拽紫薇的袖子。
紫薇这才回过神:“啊?”
“到了。”
紫薇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只见巍峨的府邸门楣上镶嵌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和硕公主府”。
“和婉参见皇额娘,皇额娘万福金安。”和婉被宫女搀扶着,亲自站在府门口迎接那拉氏等人。
紫薇走近一看,才发现和婉简直憔悴的不行,整个人都倚在一旁搀扶的宫女身上,好像一个不留神就能被风吹倒了似的。
“和婉姐姐,你怎么……”紫薇这边木着脑袋一脸不相信,那边那拉氏已经快步上前拉着和婉的手亲自扶着了。
“怎么成了这样,快,回屋呆着。”那拉氏拧着眉毛,语气里有些责怪。
“不碍事的,皇额娘。”话音还没落,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那拉氏赶紧轻柔的抚着和婉的后背,给她顺气。旁的也没多说什么,直到一行人到了大厅坐下了,才问和婉身边的几个宫女嬷嬷:“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的?好端端的公主怎么就成这样了?莫不是脑袋都不想要了?”
一句话声音不大,气势却是凌厉的很。屋子里顿时跪了一地的宫人,一个个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皇额娘,你别怪她们,都是女儿自己身子不争气。”和婉轻咳了几声,用茶压了压才说道。
那拉氏闭了闭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就是性子太软和,但凡刚硬些也不至于这样。”但凡和婉有和薇一半拿捏人的功夫,也不至于让奴才骑到头上来。
“皇额娘……”和婉眼眶红了一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头垂泪。
那拉氏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道:“行了,都下去吧。”
“是。”一屋子的宫人顿时散作鱼虫鸟兽,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紫薇一旁看了半天,也摸出了些门道,问道:“和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怎得几月不见就成这样了?”
“你一个未出阁的格格,别问这些。”和婉苍白的面色忽然有些不正常的绯红。
那拉氏不干了:“和薇怎么听不得了,没两年也是要指婚嫁人的,这些事早知道早好,省的到时候手足无措的。”
紫薇不自然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笑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和婉姐姐大可不必顾忌我和兰馨,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就算解决不了心里也能舒坦些。”
兰馨一脸懵懂,怎么就几句话的功夫皇额娘明白了,和薇姐姐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和婉默默的点点头,有些自嘲:“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自古以来出嫁的公主都是这样的,许是我心思更敏感些吧。”
紫薇三人都静静的,等着和婉整理好情绪将事情的始末叙述完整。
“我和额驸成亲九年了,这九年间我与额驸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说完,和婉又低下头,默默的不说话。
紫薇呆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公主和自己的额驸成亲九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扒拉过来?额驸不归家,这是在外头有狗了啊!
话就在嘴边打转,紫薇愣是憋住没把话说出来。
那拉氏点了点头:“是保姆嬷嬷管着严?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额驸待我很好。”和婉旁的也没提,只说额驸对她好。
紫薇就纳了闷了,九年见面不超过五次,怎么就能看出来额驸对她好了?但紫薇没问,这是生存在皇家的基本原则。谁要是有什么奇怪的疑问,那就直接憋着好了!
“这些老刁奴,好好的公主竟然给糟践成这个样子了!”那拉氏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不用查就知道,定是这些个利欲熏心的嬷嬷,为了一己私欲就压着主子不让其和额驸相见。和婉虽然性子软和,但有的时候这个倔劲上来了就是犯轴,一条道走到黑。
那拉氏心里大概清楚了,估摸着是保姆嬷嬷贪心不足,每次见面都要收和婉的彩头,和婉看不惯却也没法子治她们,这么多年就一直被奴才牵着鼻子走。虽说和婉有不足的地方,但更多的是祖宗家法的缘故。
那拉氏明白,可紫薇兰馨依然懵懵懂懂的。
“皇额娘,和婉姐姐到底为什么与额驸九年时间只见了寥寥几次呀?”兰馨见和婉这个样子,心里既难过又心疼,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着那拉氏。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嘤~困死我了,洗洗睡了!晚安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