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紫薇开[还珠]》慕进

23、礼运读书一百二 斋内人家好玩闹

　　愉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紫薇她们用完膳没多久就听见外间有人敲锣，那是提醒格格阿哥们该回正殿读书的信号。

　　“……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已，大人世及以为礼，域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

　　纪晓岚边听众人摇头晃脑的念书，边在殿内来回走动，一边走还一边还跟着众人摇头晃脑。按现代话来说就是，真的很魔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加入了什么□□组织。

　　纪晓岚绕了几圈以后，突然发现紫薇虽然张着嘴在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忍不住走过去用戒尺敲了敲她的桌子。

　　紫薇正出神被这一尺子吓了一跳，抬头看见纪晓岚想说说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批评一个女学生，老头儿满脸涨得通红，只得主动开口说道：“纪师傅，我已经会背这篇文章了，并且我也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我是不是不用读背抄120遍了呀。”

　　纪晓岚有点惊讶：“格格已经会背了？”见紫薇一脸肯定，拱了拱手又问道：“格格今日刚来，臣还不知格格对学问的了解程度，格格都曾读过什么书？”

　　紫薇想了想，老老实实如数家珍道：“唐诗宋词元曲，论语孟子庄周，四书五经，史记汉书……”

　　紫薇本来还想说，纪晓岚却张着嘴惊讶的叫停了：“格格饱读诗书，为何还来这上书房呢？”

　　“皇阿玛圣旨，自然有其中道义，做女儿的只要遵从就是了。”紫薇心想，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乾隆要让我来上书房？他又没跟我做基本思想汇报。

　　纪晓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请格格先把《礼运》背来听听。”

　　众人见有机会偷懒，便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念书的嘴巴，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盯着纪晓岚和紫薇看。

　　“和薇姐姐加油！”紫薇一看，竟然又是十二阿哥那个小家伙在给她打气，环顾众人也皆是一副鼓励的样子。

　　紫薇深吸一口气，按着记忆里的内容背到：“昔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

　　不多时，紫薇已经全部背完了。趁着紫薇喝水的空档，纪晓岚笑着肯定道：“和薇格格背的分毫不差，你可否再说一说这篇文章的含义？”

　　紫薇微微一笑：“此文记录了孔子与友人论辩的礼义人情，礼，必定依据于形成天地万物的太一元气，分别为天地，转变为阴阳，变化为四时，分散为鬼神。它下达赋予万物为命，它取法于天地。所以礼义，是人的最基本的出发点，用它来讲究诚信建立和睦关系，如同肌肤会合、筋骨相连一样将人们巩固地团结起来；是用以养生、送死、侍奉鬼神的根本方法；是用以通达天道、疏理人情的最大渠道……”

　　众人听了皆是赞叹不已，原本饱读诗书的满人格格就少的很，再加上先前有小燕子那个不学无术的作为映衬，紫薇的才女的形象在众人心中更加深刻。

　　但纪晓岚不同，他毕竟是一代大儒，对很多文章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乍闻紫薇的言论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格格能知晓礼运之大义实属不易，可见格格是个蕙质兰心的人，但圣人之论岂止此意？倘若格格能够将此文抄写几遍，相信格格会有更深的理解。”

　　紫薇点点头，一脸受教。

　　但她的内心仿佛如千万条脱缰的野狗过境。嗯，我多抄几遍也会有更深的怨念的。

　　然后紫薇就在众人一脸呆滞的目光下开始奋笔抄书，一口气抄到了下午上书房下学的时辰。

　　“皇上驾到~”忽然听见外面有小太监高声唱道。

　　“哈哈哈。”这不，人未到笑声先到，妥妥的是乾隆的风格。

　　紫薇一晃神，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墨迹。撇撇嘴，这张纸算是废了。

　　丢开笔和众人一起起身恭迎乾隆的到来。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上，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都平身吧。”

　　“谢皇阿玛/皇上。”

　　“和薇和嘉兰馨，你们今日第一次来上书房，可有好好听纪师傅讲课？”

　　“启禀皇上，格格们都很认真。”不等三人回话，纪晓岚就笑着拱手。

　　乾隆满意的点点头，走到紫薇面前，看了看她抄的《礼运》，说道：“和薇丫头的字写的娟秀工整，一手柳体出神入化。就是这纸上……”乾隆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那条长长的墨迹。

　　“回皇阿玛，和薇听闻皇阿玛驾到，一时欣喜所以下笔有些不稳……”紫薇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什么兴奋，还不是被你“哈哈哈”震天响的笑声吓到了！

　　乾隆被紫薇言语中的孺慕之情暖了一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和薇格格蕙质兰心饱读诗书，又恪守礼仪确实可谓天下女子的表率。”纪晓岚凑上来拱手道。

　　“嗯。”乾隆满脸笑意的赞同。

　　这纪晓岚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先前你还嫌我理解文章不够透彻呢，再说了是谁看我读书的时候只张嘴不出声忍不住过来敲我桌子的？紫薇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纪晓岚。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啊，在乾隆这样好大喜功的帝王手下做事的官员，早就都已经学会如何拍马屁了，连纪晓岚这种一代大儒也无法幸免。

　　欸！要不是乾隆长命，这些臣子说不定还可以在有生之年联合起来出一本书，叫《如何拍帝王的马屁》，又或者叫《混在帝王身侧之生存法则》。

　　乾隆环顾四周，突然倒抽一口气，嘶了一声，问道：“怎么不见小燕子？”

　　？？？

　　紫薇黑人问号脸。皇阿玛您刚到中年怎么就得老年痴呆了？小燕子昨天不是被你下旨打了一顿板子吗？她今天要是能来上学就真的神了。

　　众人看着乾隆也是一脸懵。

　　最后还是纪晓岚打破尴尬，拱手道：“回皇上的话，还珠格格今早派人来说是身子不舒服告假几日。”

　　“哦…”乾隆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角。

　　小燕子也是可怜，前脚刚被打后脚就被下令者抛在脑后了。

　　“也到下学时间了，三个丫头和朕一起去漱芳斋看看吧。”乾隆笑道。

　　三人面面相觑，皇阿玛！我们还要去储秀宫看漂亮的小姐姐呢！

　　紫薇撇撇嘴，不动声色的福身：“是，和薇遵命。”

　　兰馨和嘉二人见紫薇都妥协了，也跟着行礼。

　　还没走近漱芳斋，就听里面传来小燕子兴奋的叫喊声，其中还夹杂着叮铃当啷的声音。紫薇三人对视一眼，看清楚彼此眼中的诧异以后，心满意足的又目视前方。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惊讶。

　　小路子刚要唱到，皇上驾到。就被乾隆拦了下来，他倒要看看小燕子在搞什么鬼，这么兴奋竟然还在宫里大声喧哗。

　　乾隆回过头冲三人用食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人蹑手蹑脚猫着腰进了漱芳斋。

　　乾隆等人猫着腰蹲在窗户檐底下。

　　紫薇蹲在乾隆屁股后面一头黑线，皇阿玛您还真是童心未泯啊您！

　　只听里面小燕子兴奋的大喊：“大大大！”

　　一阵叮铃当啷作响之后，屋内爆发出小燕子的大笑：“耶！我又赢了！给钱给钱！”

　　随之而来的是漱芳斋几个小奴才的哀怨。

　　“和薇姐姐，他们这是干什么呢？”兰馨一脸好奇，扒拉着和薇的肩膀问道。

　　赌博呗！还能干啥？

　　紫薇看了一眼乾隆的侧脸，发现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我也不知道。”

　　漱芳斋的宫人们本来各司其职干的好好好的。今儿一大早，这个古灵精怪的还珠格格偏要他们从宫外带骰子进来，说是要解闷。别说您现在刚被打了一顿板子还禁了足，不能去御花园逛逛，但是您解闷干什么不好啊，哪怕在漱芳斋的戏台子上唱曲子自娱自乐也行啊。非要为难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触犯杀头的宫规带骰子进宫。

　　这个还珠格格是个顶倔强的人物，任凭奴才们怎么劝说，不行就是不行，一定要骰子！那好吧，谁让你是主子呢，有你拍胸脯保证出了事你担着就是了。

　　乾隆蹲在窗檐一脸懵。小燕子干啥呢？大大大是什么，怎么还涉及到银子了？
　　乾隆是个在宫里受约束长大的帝王，虽然登基以后喜爱效仿自己的皇玛法下江南出巡，但行程也都是礼仪官设定的，从未去过赌坊一类的地方。自然光靠听是听不出小燕子在玩什么鬼把戏。

　　连乾隆都不知道的事，从未出过宫的和嘉和兰馨就更不知道了。

　　赌博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只存在于纸上。

　　“四五六，四五六，四五六！”又是一阵叮呤当啷，小燕子兴奋的手舞足蹈。

　　四五六？小燕子长进了啊，还学会玩数字游戏了！乾隆边这么想着边露出欣慰的笑容。

　　“耶！我又赢了！”

　　“诶呀！”太监宫女们唉声叹气衬托着小燕子的声音更加神采飞扬。

　　小凳子一脸认命，愣是硬着头皮，又掷了一次骰子。

　　“豹子！豹子！”

　　哪知道掷出来的又是大点。

　　陪格格玩了几把，一年的俸禄都要输光了。几个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小燕子的催促下给了银子。

　　小桌子终于忍不住了，再输下去，他宫外的弟弟妹妹们还不活了？全家都指望着他这点例银呢！哭丧着脸说：“格格您就饶了奴才们吧，奴才们玩不过您啊！”

　　“不行！必须玩！”小燕子正在兴头上，好不容易遇见一件能让她暂时忘记屁股痛的事，怎么能说不玩就不玩了呢！

　　乾隆一听，又是给钱，又是豹子的。哪里就不知道几人是在赌博？这种残害人心智的玩意儿怎么能出现在宫里？

　　乾隆顿时就直起腰来，气呼呼的大步走进屋里。哪知道起的太猛，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倒下去，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紫薇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