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宝级画家[重生]》白日清宵

17、暴脾气老头

　　关康儒最后也没等到他想要的回答。

　　江柠人小鬼大，他的套话根本没用，几次都被她躲了过去。

　　他想要收徒的想法也根本没机会说出来，刚一开口铺垫，她就念叨着什么郑老师庞教授的，生生把他满腹的教书育人的情怀给堵回去。

　　到了后面关康儒心里憋屈极了，却还偏偏拿她没什么办法。小丫头说了，她因为一场误会被取消了保送名额，现在没多少天就要高考了，要专注学业，谢谢他的好意，但她实在分身乏术。

　　好话都被她说完了，关康儒只能暂且按捺下来收徒的心思，决定去调查看看江柠最近都碰见了什么倒霉事——她虽然只是随口一提，他怎么就听着她家里、学校事事都不顺心呢？

　　当然他还有个隐晦的心思：要是他能顺手帮她解决了麻烦事，是不是捡到小徒弟的可能性就大点了？

　　江柠挂了电话，心里还在纳闷。看起来她改画改得挺成功的，不然关康儒也不会比上辈子还着急地联系她。但庞教授怎么就没动静呢？她记得他也是个画痴啊？

　　她也不是自视过高。只是觉得关康儒那种级别的艺术家，都能因为那画主动联系她，那说明她的优点还是挺明显的。没道理庞教授就看不上啊？

　　高考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江柠没打算坐以待毙，等不来庞教授的联络，她就主动出击了。

　　庞教授的私人电话号码她记得很清楚，她原本怕之前“谈恋爱怀孕”那事儿没彻底过去，骚扰电话打给庞教授，等着她的就是迎面而来的一顿臭骂。

　　现在有了那幅画撑腰，她多少攒了点底气，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就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四声，那边就接起来了，仍旧是她熟悉的、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的调调：“喂？我老庞啊，你哪位？说话。”

　　他这开场白，跟江柠记忆里一模一样。她没忍住，抿着唇微微笑了：“您好，抱歉打扰您了。我是河市立瑾高中的学生，名字叫江柠。”

　　庞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谁？江柠？！”

　　江柠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对她是有印象的，于是继续道：“是我，我就是江柠。庞教授您好，我打电话过来，主要是为了……”

　　她的话被庞岑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就是你个小兔崽子！我正想找你呢！你说，你到底为什么对那么好的画下手！你毁了一幅艺术品懂不懂？！哎不对，你怎么有我号码啊？”

　　江柠：“……艺术没有绝对的审美，我觉得那样更合适就改了。您如果有不同的看法，以后有机会可以好好教我，我肯定认真向您学习。”

　　庞岑听她这几句说的还勉强像话，于是勉勉强强缓和了语气：“行吧，我等着呢，以后肯定好好教你。你自己也要有主意，别听有些人胡说八道什么有的没的。”

　　没等江柠回答，他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又炸了：“你不要觉得被关康儒表扬了就怎么怎么样，那家伙的审美我还不清楚吗？当年……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要是不肯听我的，以后别想做我的学生！”

　　说到一半，他突然就提到了类似威胁的话，江柠也无奈了：“您别着急，我能不能做您的学生，其实还真不一定。”

　　庞岑：“你不做我的学生还想做谁的学生！关康儒？！他不行，我不同意！！！”

　　“……我的意思是，我被您取消了保送资格，靠自己可能是考不上燕京大学了。”江柠的语气没有丝毫可惜，听起来冷静得很，“实在抱歉。”

　　庞教授语气再凶狠，熟悉他脾气的江柠也听明白了——他这是已经把她当学生、当自己人看了，要不然才懒得搭理她。

　　这样最好，她心里瞬间就有了底气。

　　庞岑一头雾水：“但是你老师说你成绩好，肯定能考上啊？”

　　江柠：“那是两个月以前的我了。”

　　庞岑：……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两个月时间很长吗？

　　他愣了一会儿才跟上江柠的脑回路：“那你差多少分能上啊？”

　　江柠微微一笑：“燕京大学美术专业分数要求相对低一些，我也就差个两百多分吧。”

　　庞岑：……

　　他忍了又忍，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差两百多分！你别来了，我庞岑不接受学习态度不端正的学生！”

　　两个月能把自己稳上重点的分数，搞到只够个及格线水准，学习态度可以说是极其不端正了！

　　他气冲冲地直接挂了电话。

　　江柠却是笑着伸了个懒腰，知道这事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每次老头子恼羞成怒、欲拒还迎的时候，用的都是这种决绝的语气，她早就习惯了。

　　果然，又过了几个小时，庞老头气咻咻地来了电话：“你收拾收拾回家吧！别在学校待着给我丢人了！我给你搞了个免试入学的名额，跟你之前那个保送有点不一样，还需要你弄出来些能证明你价值的东西……”

　　事无巨细地叮嘱完，他又恼了：“反正高考你不用去了，给我好好闭关画画去！九月份开学前，必须给我画出一幅拿得出手的作品，别把我这张老脸全给丢干净了！”

　　江柠无声笑了笑，赶紧答应下来。

　　还有十几天就高考了，她在学校也融入不进那种紧张的学习氛围，反而让汪觅曼平白为她担心。现在有了庞岑教授的“命令”，她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去做自己的事了。

　　江国彦给她的副卡早就停了，江柠手上仅剩了一千多现金，夏涵替她参加比赛赢的五千块，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到手。这点钱实在是干不了什么，租租房子买买画具，基本上就不剩了。

　　江柠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把那幅被关大师夸奖过的画给卖出去——留着也是恶心她自己，不如变现来得划算。

　　具体能卖多少她心里也没底，还是要看大家给不给面子。那画虽然也算是广为人知了，但大家多是看热闹，毕竟只是一个无名中学生的绘画作品，也不能指望靠它发财。

　　江柠心里这么想着，便联系了赛事组织方，询问画什么时候能拿回来。那边回复说会和奖金一起送还，顺便又问了一嘴，她着急拿画做什么。

　　江柠毫不避讳地回答了，打算把画卖掉。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很快就会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听到消息的组织方却是大吃一惊，联系关康儒大师委婉讨画的同时，顺便也贴心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们可是知道关大师对那幅画的看重的，在大佬面前卖个顺水人情总是没错。

　　关康儒也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江柠缺钱，后面又想起来她话里含糊带过的事情，转头急匆匆托人加紧调查去了。

　　这一调查，得到的结果更让他震惊。江柠居然跟家里人决裂了，她父母前段时间甚至计划着要把她的名字从户口本上抹去，到处托关系打听试探可行方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又停下了。

　　可要说江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关康儒得到的反馈里却完全没有提到。调查结果里，身边人对她全是夸奖。就说他自身的观感，对江柠也只有欣赏。

　　别的不提，这姑娘被夏涵狠狠坑了一把以后，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痛打落水狗，这样的心性多么难得！按理说，这样好的孩子，家长自豪都来不及，怎么会上赶着把她往外推。

　　关康儒百思不得其解，又仔细问过一遍，才隐约地摸到了一点事情真相——江柠家里公司出事了，她爸江国彦最近忙着喝酒应酬，但他求到的对象，全部都是有过婚外情、喜欢玩弄年轻小姑娘的猥琐老男人。

　　一个两个还是巧合，可一连半个月，江国彦鞍前马后伺候的全是这类人，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关康儒没见过江柠，但看到了她的学生证照片，小姑娘出落得端正大方，确实是难得的好相貌。再一联想到江国彦前段时间反常的表现，他不得不把他往禽兽的方向想了。

　　……这种人渣，也配当爹？江柠的母亲就没什么表示吗？还是说她也默认了这种行为？直脾气的关康儒一想到这种可能，就皱紧了眉头。

　　他再往下听，就更生气了：江柠因为谣言被误会，有人找庞岑那家伙告了黑状，他居然去求证那对人渣夫妻？然后在明知江柠无辜的情况下，他还是取消了她燕京大学的保送！

　　这都是什么骚操作！

　　他立刻给庞岑打了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庞岑教授一脸懵逼，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条件反射地开始往回怼。

　　两个老头你来我往骂了半天，谁也没搞懂对方在发什么疯，最后挂电话还都自以为胜利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