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红粉》麦梨

39、039.以死相逼

　　姚崇望了一眼戚月如，然而他的王妃眼神和面色都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定定的对视着自己的眼睛，他赶忙转移了视线，这下更不知如何开口，但是一想到高赢可能会遭遇什么不测，内心更加焦急，左右为难，最后，他感觉心都快被烤焦了，怎么说，还是高赢性命要紧！
　　于是，他心一横，硬着头皮赔着笑脸满脸歉意的对戚月如小声说道：
　　“月儿，宫内传话来，说是有紧急公文需要处理，我就不能再陪你和信儿了，改天我再抽空好好陪你们补一个生辰宴啊。”
　　戚月如觉得一阵恶心反胃，好一个“月儿”！他喊那个女人也是这个称呼吧！
　　“王爷，什么重要的公文不能往后推一下，现在都大晚上了，信儿一年可就这一个生辰。”戚月如态度很是强硬。
　　姚崇脸色变得很难堪，不悦的小声责备道：
　　“月儿，朝堂之事，如何等得！你何时也变得这般不明事理。”
　　戚月如闻言，不由怒火中烧，好一个“不明事理”！她这个正牌王妃倒要如何才算明白事理？
　　“王爷，所谓‘朝堂公文’，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今儿信儿生辰，那个女人应该清楚的，竟然还敢找上门来，真是欺人太甚，当我们娘儿俩是死人了，到底是谁不明事理？王爷！”
　　姚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不曾想戚月如竟然撕破颜面，一时脸红耳赤，干脆也打开窗户说亮话：
　　“她怎么会不明事理，今儿若不是云开闯了大祸，她是绝对不会派人过来的。”
　　姚崇不说还罢，一说起高麝月，戚月如更是嫉恨得双目泛红，怒不可遏，这个心机贱人，王爷竟然还信誓旦旦的为她开脱。
　　“借口，全是借口，她就是要我们不舒服，她心里才舒服，反正今儿王爷你要是离开王府一步，我立马就死给你看，你不要觉得我是在说气话，我言出必行，反正这日子我也早就过够了。”
　　戚月如的歇斯底里吓住了姚崇，一时间倒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情急之下，只好对杨方说道：
　　“你先去梁城府打点一下，皇后那里我明日再让人过去。”
　　杨方领命急急而去。
　　姚崇人没有走，但心却完完全全走了，戚月如看得出来，但她内心却有着一种愤怒的快感，既然过不好，那就大家一起难过吧，总比自己一个人难过要好。
　　祥子见只有杨方却不见王爷，内心隐约觉着不对，果然，杨方堆满一脸抚慰的笑容。
　　“祥子，今儿小王爷生辰，家里来了不少亲朋好友，王爷还要应付一阵，马上他就会去皇后娘娘那里打点，我先去梁城府走一趟，和马知府沟通一下，你先回去禀告夫人，让她不必担心，一切自有王爷呢。”
　　祥子一脸为难，可还是开口道：
　　“杨大人，出门时夫人嘱咐我要亲自见到王爷。”
　　杨方还是满脸堆笑，好脾气的解释道：
　　“毕竟事关重大，夫人是怕消息传不到王爷那里，故才有此一嘱咐，如今事有不巧，王爷抽不开身，但是我你还不信任吗，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梁城府，免得公子受了委屈，你也赶回府中去吧，不要让夫人太过担忧。”
　　祥子只好带着忐忑往高府而去。
　　梁园楼，西楼一楼一间雅致的书房里，许七静静的坐着，他在等王闯，刚才已经吩咐掌柜的亲自去请。
　　跌了那么大的面子，王闯哪里还有心情再在梁园楼待下去，正要离开，掌柜的满脸赔笑的急急拦住，小心翼翼的说道：
　　“公子，请留步，让公子受惊了，我们许老板想请您过去一叙。”
　　王闯犹疑着还是停下了脚步，答应了掌柜的请求，关于许七的种种神秘身份传闻，他自是早有耳闻，一来他拿不准这个许七到底是什么来头，二来也是好奇心作怪，想见见此人庐山真面目。
　　掌柜的把王闯带到书房，为他们双方作了简单的介绍后，便知趣的退了出来。
　　“坐，王公子。”
　　许七态度非常随和，但王闯却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天然无形的压迫感，这让他自己非常讶异，坐下后，他想了半天，才发现这种压迫感来自于哪里，首先，这个许老板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但是首次见面，他虽然态度亲和，王闯猜测这是他本身自带的一种特性，但是值得玩味的却就在于此，他对待自己不是巴结的，也不是拘谨的，他仅仅是随和的。
　　似是看穿了王闯的想法，许七淡然一笑，直奔主题而言：
　　“公子不必费神多想，鄙人乃市井凡夫之流，早已不问世事，今日冒昧，实为高赢。”
　　王闯虽对许七有些忌惮，但他本来以为许七叫自己来是道歉安抚的，谁知他一开口就说什么“高赢”，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该死的混蛋，顿时控制不住情绪，语气变得相当不客气了：
　　“不知许老板和这姓高的什么关系？我挨一顿打事小，但皇家颜面事大！如果今天这等贱民可以肆意殴打皇亲国戚，那么明天是不是谁都可以不把国法皇威放在眼里？”
　　高赢这一番话说的相当厉害，说完内心不住冷笑，暗自得意，管你许七什么来头呢，你还能大过国法皇威！
　　果然，许七叹了口气，接着还是微笑道：
　　“公子果然是识大体之人，皇后娘娘能有你这样出色的娘家之人，自是她的福分。”
　　王闯一愣，没想到这个许老板竟然给自己和姐姐戴起了高帽，不过他这话听着确实受用，所以，很矜持的笑笑并不接话。
　　“不过，这个高赢却并非什么贱民，不但不是贱民，他还是公子最好不要动的一个人。”
　　王闯听着这话既惊又怒！
　　“那许老板倒说说这个高赢是何方神圣？”
　　许七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端王外室之子。”
　　这个回答确实出乎王闯意料之外，当下他虽吃惊，但是随即便觉得窝火，便气不过的争道：
　　“即便他是端王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庶出而已，难不成我就白白被他所打了？”
　　许七耐心的继续引导道：
　　“嫡出、庶出，都抵不过一个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