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时不待我

13、013

　　顾氏员工对于老总突然让整理一些他们搞不定的问题，他们并没有觉得感动，而是感到各种心惊。在顾氏上班的人，从打扫卫生的阿姨，到公司各楼层的负责人都知道顾念是个重视个人能力的人。能力不好的人，不管有什么样的背景都会被他直接踢走的。不过顾氏太大，总有人能力不足，靠着各种运气或者是人情走进来的。

　　顾念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调查一番，如果碰到他手上了，那他是毫不留情的。但阵势从来没有这么浩大过，林卓然突然来这么一出，人人都以为他这是想趁机把那些无能之辈都给裁出去。人事部因此还做好了招贤纳士的准备，就等顾念一个电话开始发布招聘广告，或者是找常年合作的猎头公司挖人前来上班。

　　绝对不会因为人才的问题让顾氏有所损失。当然，这也是人事部能给顾念留下好印象的事件，他们人事部不比销售技术这些部门，成绩比较明显，年终奖也没有他们那么显眼，但能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谁想平庸的生活下去啊。

　　公司部门里的这些弯弯道道齐铭是清楚的，他看着因顾念一个念头而在公司引发的各种猜测和预料，心中有话难言。甚至有那么些胆小的，还因此辞职了。齐铭很无语，也不知道这些人平日里把顾念脑补成什么了。

　　顾念就算是再霸道再无情，他也是个人，不是鬼怪，不吃人的。

　　林卓然可不知道故事还有这么些事，他现在是一心等着把顾氏的疑难杂症汇总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探班顾念。
　　好在他的希望很快就达成了，顾氏很大，大问题没有，至少表面没有，但是小问题还是很多的。这些问题收集汇总之后，就被齐铭拿给林卓然了。
　　林卓然看着手里不厚不薄的A4纸，很满意。

　　齐铭看着林卓然脸上的满意之色，心中囧了下，第一次见有人看到自己公司有问题这么高兴的，也不知道乐乎个什么东西。
　　林卓然自然不知道齐铭在心里的吐槽，他随意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然后便放下了。他心情很好，又想到了被顾念钦点入顾氏的云庭，于是便道：“云庭怎么样了？”

　　听闻和工作有关的话题，齐铭神色立刻变得极为正经，他道：“我昨晚就给他打电话了，他当时很……很激动，没怎么说出话来。今天一大早张总打电话来，说是已经到部门报道了。就跟在张总身边，目前除了张总那边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齐铭说的平淡，其实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在云庭这位少爷半夜三更接到自己的电话时，是没怎么说话，但那浓重的呼吸声表现出的绝对不是激动高兴的，他估计是被顾念这突来的一手镇住了。

　　好在云庭这位少爷不像顾家其他人，一心只想往自己兜里搂钱，他有自己的野心抱负，但好在也愿意暂时按捺下自己的雄心壮志跟在顾念身边学习，就凭这点齐铭都得对他高看一眼。

　　他们惦念着云庭，而刚刚进入顾氏的云庭也是心绪起伏的厉害。说实话，自打在顾家见了顾念本人，他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高高低低快快慢慢的，他若不是见过些世面快经不住这些了。

　　他纠结犹豫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来上班，只是今天他是第一天来顾氏上班，顾念就整出了要解决掉旧麻烦的事，云庭总觉得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目的是让他安分点。
　　一时间云庭也不知道自己选择前来顾氏，深入顾念周围的领地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还好，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心想顾念既然开口放自己进来了，那他绝对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再被顾念给毫不留情的丢出去。他会证明自己的实力，让顾念好好看看，这顾家除了他顾念，别人的能力也不差。

　　云庭心里虽然雄心勃勃，但面上却是谦虚的厉害。只要顾念不在眼前跟个山似的压在他心头，他在人际关系方面，人情交往说话方面都还算是个很出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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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卓然对云庭的表现其实根本不感兴趣，他询问齐铭也只是例行下公事，顾念若是问起，他也能好好回答出来。再者，不管云庭有什么目的，张天行和齐铭在最近期间都会紧紧盯着他的，对于这点林卓然还是相当放心的。

　　齐铭看林卓然没什么想说的了，便道：“顾总，你要亲自处理这些事情吗？”这些东西是过了他眼的，有些小问题根本用不着顾念出面的。
　　林卓然把东西收拾了好头也不抬的道：“这些东西我拿回去自己看。”
　　齐铭看他一副要下班走人的模样，心里惊奇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工作狂人竟然在大白天翘班走人了，他忙道：“顾总，你这是有事？”

　　林卓然抬头对齐铭一笑，语气稍嫌轻快：“顾……林卓然那里今天戏不多，我也没事，去看看他适应不适应。”

　　齐铭：“……”

　　前去看顾念拍戏的事，林卓然本来就没打算瞒着齐铭。毕竟，他不大敢开顾念的车，还需要齐铭当司机呢。
　　齐铭看着准备拿着公司各种问题资料前去探班的顾大总裁，心里有各种想要劝说的话，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齐铭想，这个林卓然还真是顾念的克星啊。按照顾念现在对林卓然的重视，哪天顾氏突然变成了林氏齐铭想自己都不应该感到惊讶。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齐铭还是很郁闷，因为他实在是没看出林卓然是那个让顾念折腰的美人。林卓然够不够矫情，人品到底怎么样这些目前还都不好说，只是齐铭每次想到他那双眼睛，都觉得像是在看顾念本人。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也许顾念就是喜欢这种和自己气质差不多的人。气场相同，彼此了解，以后不容易吵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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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今天在别墅有一场游泳池游泳的戏份，这是他和女主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顾念会游泳，也喜欢游泳，但是他不乐意拍戏时游泳，所以毫不客气的让导演把这戏给改了。

　　这导演其实还是顾念的熟人呢，就是当初拍《千岁》的江有才。《千岁》那剧组因为顾念那一酒瓶子的缘故黄了，王总本来是没有打算撤资的，但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生意一落千丈，很受打压，投资也撤回了，剧组也彻底搁浅了。

　　剧组那天参加宴会的人都觉得这是顾念的缘故，若不是顾念那么嚣张，他们组也许还在继续拍摄呢，但是顾念自打那天就没出现了，他们想说道几句都不行。
　　江有才倒是在圈子里再一次出名了，本来就是烂片导演，这下好了，烂片导演连个网剧都拍不出来，简直是没用极了。
　　他现在就是求爷爷告奶奶，磨破了嘴皮，也没有投资商敢让他当导演拍剧了。

　　江有一开始听到这消息时只觉得生无可恋，不过他心里到底蛮佩服林卓然的。林卓然进警察局后，他也找人打听了下，发现人当晚就走了，清清白白的，一点案底都没留，他微微安心。好在他颓废了没多久，就被顾氏这边影视投资这块的工作人员找上了，说是让他拍顾氏全权投资的网剧。
　　江有才兜里的钱最近紧张的厉害，也不挑剔工作了，连条件都没提就和顾氏签合约了。

　　等他签了合约回去戏看合同时，发现第一条就是全剧组人员要听从男主角的意见，不接受任何反驳。江有才看着那条款，心里直想骂娘，这明显的是顾氏想捧人，还要让他们把人当老祖宗供起来。就是不知道这男主演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和顾氏牵扯关系的。

　　不过江有才也只能心里想想，钞票限制了他的行动力，他再怎么不满，也得忍着。江有才心中虽然有些气馁，但是为了工作还是调整了自己的精神面貌，打算提起十二分精神来拍这部网剧。这剧本毕竟是顾氏投资的，虽然名字有点辣眼睛，但他若是能在顾氏那边挂上号，日后他拍其他的东西，说不准投资就到手了。

　　这其实是江有才接手的最干脆的一个剧组，顾氏的投资虽然不多，但除了男主角的意见，现场人员全部听他的，前期准备工作也很干脆。这让江有才心里有个荒谬的想法，顾氏投资拍摄这部剧好像就是为了男一号。

　　等江有才拿到男一号的资料时，他心底的荒谬感更重了。林卓然竟然和顾氏有一腿，简直是太出乎人意料了。江有才心里跟有个猫在挠心似的，他就弄不明白了，林卓然既然和顾氏的人认识，看这阵势关系还很不一般，他当初为毛窝在破角落里甘心当个龙套呢？
　　不过想想顾念当初敢拿酒瓶子给人开瓢的气势，若是身后没个后台，他也不敢不是。

　　想到这里，江有才觉得自己真相了。
　　在顾念入组后，江有才对着他是各种欲言又止，想和他拉拉关系，又有点不敢。怕万一林卓然和顾氏某位大佬不清不楚的，他赶上去拉家常会惹人眼。

　　江有才对林卓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惹他，脾气还是相当温和的，也容易接受意见。至于改戏，江有才本能的觉得林卓然不会的。
　　但现实总是打脸的，剧组除了顾念这个男一号，女主角和男二号都是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没名气也不挑戏，是江有才亲自挑选的。当然拍摄期间，戏份肯定是先紧着顾念来的。

　　本来剧组投资有限，手头是非常紧的，但是男一号不一样，他有真正的豪华别墅，有真正的豪车。江有才是不敢动那些豪车的，磕着碰着的话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顾念拍戏时却毫不顾忌，那些豪车在他眼里跟个玩具车似的，他想开哪辆开哪辆。

　　江有才特别害怕林卓然把车给撞了，但是想到自己打听的情况，又把劝慰的话给咽回自己的喉咙了。据说这别墅是顾念提供的，车子也是。
　　顾念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那可是顾氏的老大。手头上随便漏点，都能让他们发财，一想到林卓然和顾念扯上了关系，江有才觉得自己年纪轻轻有些头晕眼花。

　　再说到改戏的事，江有才和林卓然接触后觉得自己的脸都肿了，他简直惊呆了。林卓然的确是不改戏，女一号男二号的戏他一个字都不改。但临到他和女一号之间的感情戏，他和男二号之间的争夺狗血戏份时，顾念当场就能把剧本改的面无全非。尤其是他和男二号之间的狗血身世，利益争夺时的戏份，还是很有看头的。

　　但江有才每次看顾念拍那些干巴巴的感情戏，总有股想溜走不拍的念头。感情戏除了干巴巴这几个字他是真找不到形容词了。不只是男主角该深情时冷冰冰的表演，最关键的是行动方面，他们这部戏的男女主角不接吻、不拥抱，甚至特么的连手都不牵。

　　江有才敢肯定，如果不是剧情需要，他们剧的男一号能把女主角给删除了。江有才已经尽力弱化男女主角在一起时，男主角冰冷没感情的神情了，但是拍出来的效果还是非常不让人尴尬的。

　　江有才有时是真的很想问林卓然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让他连拍个感情戏做做假都不敢。但每次对上林卓然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江有才想问的话都咽回喉咙里了。

　　后来他也想开了，看透了，尽量让编剧把剧本的感情戏给弱化掉，着重表现出男主在友情、亲情还有商场上的各种的爱恨纠缠。

　　事实证明江有才是正确的，顾念的确很少修改男女主角的感情戏了，但他又逮着男二号等人开始折腾，江有才很是心累，就尽量把男女主角的感情戏弱化，加大了男二和女主之间的戏份，也加大的男主和男二的戏份。这样一来，倒也有吸引人的地方。

　　林卓然长相俊秀，这是个看脸的社会，江有才今天本来想让他在偌大的游泳池里露露身材，间接性的表露男主家世显赫，结果不出他意料，林卓然一听就不乐意了。

　　江有才本来还想劝说下顾念的，让他穿着衣服游一圈，再让替身去游一圈，大不了他们后期剪辑。不过他这话还没有出口，只见林卓然突然看着别处讶然的挑了挑眉，眉间有一丝惊诧一闪而逝。

　　江有才一直以为林卓然只有一种我是天王老子的霸道表情，很少看到他神情有什么变化。他不由的顺着林卓然的视线看去。
　　这一眼过去，江有才觉得自己眼花了，他仿佛看到了别墅门口站着的人是顾大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