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野猫[电竞]》君言浅止

9、Chapter-09

　　LINK酒吧，夜里有多热闹嘈杂，早晨就有多清冷空荡。刺眼的光亮从敞开的门闯入，在昏暗中落下一道惨白。

　　程晴靠在吧台慵懒地擦着高脚杯，目光总有意无意瞥向角落。而此时被黑色皮质沙发围着的最靠角落的木桌，坐着三个人。三人各自看手机，尴尬二字恨不得透进骨缝里。她离得这么远都不由得被气氛冷得一哆嗦，她敛回目光，打开电脑随便点首歌放。音乐前奏刚播出，就见乐文汐急急忙忙冲进来，满头大汗地问她。

　　“人呢？”

　　“哝。”程晴用下巴指向角落。

　　乐文汐看向角落，而彼时赵珊也看到她，转过身来笑着向她挥手。她刚要跑过去，就被程晴叫住。
　　“十八。”

　　“恩？”

　　程晴低头擦着酒杯，似是随意一说：“你现在就快成公众人物，说话做事要注意，别被人抓到把柄。”

　　“恩。”乐文汐跑过去，也不跟陪坐许久的柳沁和申予柏打声招呼，拽着赵珊就往外走。

　　才走出门口，赵珊就龇牙咧嘴地拖住她胳膊：“诶，汐汐，你慢点，我这腿脚不好。”

　　乐文汐放开她，也不看她只冷冷地问：“谁告诉你的？”

　　赵珊绕到她面前，一脸茫然笑容和蔼：“你在说什么嘛？”

　　“我签公司要出道的事，你知道了吧？”乐文汐蹙眉盯着赵珊，“所以迫不及待地跑来要钱了？”

　　“汐汐，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吗？”赵珊双眼通红，眼泪就在眼中打转，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塑料口袋的咸鸭蛋，“我是来看病，知道你喜欢吃，顺便给你拿点咸鸭蛋来。什么出道，什么要钱啊！”

　　乐文汐敛起目光长叹口气，轻声嘀咕道：“算了吧你。”

　　高三那年，她好容易鼓起勇气去跟赵珊谈自己读大学的事。赵珊说会全力支持她读大学，多少钱都愿意出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高兴。但转天她放学回来，七大姑八大姨就不约而同突然造访，围攻她。

　　“他们把你一个女孩子养这么大多不容易，高中毕业可以了哇！现在大学不值钱的咯，毕业了又不见得找到工作，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赚钱嘛。你难道想小严这么小就上不起学吗？”

　　“就是嘛就是嘛，汐汐你都这么大了，要知恩图报，懂点事的哦！”

　　“我们隔壁家女儿像你这么大，打工都赚好几千啦，供弟弟读书还能有富余填补点家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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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短短一小时里，乐文汐听遍了这些跟她或多或少有些血缘关系的人，说尽这世上最羞辱的话。而她只要反驳一句，立马就会被扣上一大堆沉重的帽子，更恶毒的话还在后面。赵珊呢？她会先袖手旁观，待时机成熟就跑来打圆场。每一次都是如此，绝无例外。

　　或许有些人在别人眼里就该永远都是好人，只有她活该是那个恶人。

　　“汐汐，你太让我伤心了。”乐文汐被这颤抖的声音从回忆中拉出，冷漠地盯着赵珊的双眼，“不是签约就有钱赚的，我也还一分钱都没拿到，你让我怎么给你？”

　　赵珊明显一怔，语气倒是软不少：“汐汐，我真的没有管你要钱的意思。”

　　“那我先谢谢你的大度体谅。也请你以后有事直接找我，别来酒吧，也别找我朋友麻烦。对这里你也算轻车熟路，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忙着去给大恩人赚钱，就不远送了。”乐文汐转身就走，却不知，她和赵珊的身影早就映在别人的手机中，被保存到相册。

　　而杵在原地的赵珊，失落地长叹口气，眼中的泪被风一吹便干了。她刚要伸手叫出租车，却听得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她。

　　“赵姨，我送你吧？”

　　她转回身，微微一笑：“那阿姨谢谢你咯。”

　　风拂过窗纱，将桌上的香气吹散。

　　陆诚洺拉开房门，伸个懒腰，慵懒地拖着拖鞋走到餐桌前。自顾自拉开椅子坐到陆君伟对面，伸手拿过一根油条塞进嘴里。

　　陆君伟瞥了眼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起床。”

　　“只有你们老年人才起那么早。”陆诚洺淡然喝口豆浆。

　　“不像你们年轻人，大半夜还跟人家小姑娘出去晃荡，不干好事！”

　　“你们父子俩一大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高艳端来一碗茶叶蛋，在陆君伟身边坐下。

　　“我没有！”陆诚洺抬眸正迎上高艳质疑的目光，缓缓垂下眸咬口油条，小声说道，“蜜桃味的洗发水是我买来自己用的。”

　　高艳剥鸡蛋皮的手不由得放缓：“啊？儿子你用……那么甜腻的洗发水吗？”

　　“有什么不对吗？”陆诚洺端起豆浆碗挡住半张脸。

　　“阿洺啊。”高艳抠着手指，目光焦急地盯着陆诚洺，“妈妈知道这么多年，我和你爸给过你不少压
　　力。但是你也别，别走极端啊。妈妈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们找个儿媳妇回来，而不是女婿的……”

　　陆诚洺一大口豆浆呛得不轻，他放下碗，慌忙扯来纸巾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

　　“妈，您老多虑了。我取向正常得不得了。”陆诚洺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那就好那就好。”高艳捂着胸口长舒口气，话锋一转，“那个女孩个子高不高啊？”

　　“不高。”陆诚洺下意识回答完，就见高艳笑眯眯地怼了下陆君伟，“你看！我就说是去约会了吧？”
　　“妈！你不厚道啊……”

　　高艳倒是幸灾乐祸得很：“套路如果不够深，铁杵怎么磨成针？”

　　陆诚洺揉揉隐隐作痛的脑瓜仁：“行，我承认。昨天我是和一女的在一起。但我们之间很清白，什么事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有。”

　　“哦，那你解释解释，你怎么浑身都是人家洗发水的味？”高艳故意把“浑身”二字咬得很重，笑着剥开最后一块鸡蛋皮，把整颗茶叶蛋塞进嘴里。

　　“妈你夸张了吧！怎么可能浑身都是，最多也就是肩膀那有一点……”

　　“看来是刚在一起，才枕肩膀而已。”高艳看向陆君伟，咂着嘴摇摇头，似乎很失望。

　　陆诚洺怔半晌，蹙眉看向高艳：“难不成你们希望我直接领回来一孩子吗？”

　　后者忙点头：“可以啊，只要是你的，你妈我能接受。”

　　陆君伟终于忍无可忍：“好了！老的老的没正经，小的小的没正行。什么肩膀，什么孩子！吃饭也不落消停。”

　　手机提示音传来，陆诚洺拿起手机，是宁之远发的微信消息。

　　你远哥：应聘翻译的学生都到位了，洺哥要不要来过一下目？

　　陆诚洺本想发句让他自己拿主意，忽而想起来待会陆君伟出门，高艳指不定还要怎么套路他。就把打出的字一一删掉，换成：十分钟后到。

　　“你们慢慢吃，团队那边有点事。”陆诚洺说罢，便迅速逃离审问第一现场。

　　九分五十八秒后，陆诚洺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宁之远和徐尧几乎同时从简历中抬头看去。

　　“卧槽，大哥你是飞来的吗？”宁之远立马坐到一旁让出C位，并把简历递给陆诚洺。

　　陆诚洺坐下简单过一遍简历：“十个人？开始吧，速战速决，我待会还有课。”

　　面试完九个人，第十个人进来时，陆诚洺目光还落在最后一份简历上，却把前面几份简历卷起来，对着打瞌睡的宁之远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

　　宁之远惊醒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由得咳嗽几声：“完事了吗？”

　　徐尧认真看着简历，毫无情绪回答道：“还差一个。”

　　“喝酒误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陆诚洺目光落在简历中的一栏，“禹大商务英语专业？”

　　宁之远凑近陆诚洺小声耳语：“大哥，在新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噻。”

　　周瑗笑着点点头：“是。”

　　“请你用英语做下自我介绍。”陆诚洺从简历中抬起头。

　　面试结束，徐尧和宁之远都对周瑗印象不错，当然宁之远也不知道别人什么样。相比之下，陆诚洺也不比较认可周瑗的能力，当场拍板录用了周瑗。

　　等陆诚洺走出会议室，周瑗还在走廊坐着。

　　后者见到他，忙站起身笑着问道：“陆教授，你是不是待会有课要回学校？”

　　陆诚洺眉峰微挑。她好像对他的行程很了解？

　　不等陆诚洺回话，周瑗便接道：“我刚好要回学校，我们可以打一辆车。”

　　“我要先去趟老校区，不顺路。”陆诚洺话音刚落，就见宁之远拿着手机追出来，满脸兴奋地把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

　　“你看！原来她就是前段时间特别火的那个古风女神！”宁之远点开评论区翻翻，指着屏幕，“呐！乐文汐。”

　　“你们在讨论文汐吗？她是我舍友。”周瑗嘿嘿一笑，“就住在我对铺。”

　　宁之远怔了下：“你居然认识小朋友？嘿，这世界还真他妈小。”

　　周瑗有些摸不着头脑：“啊？什么小朋友？”

　　“他昨晚喝醉还没清醒。走吧，一起回学校。”陆诚洺说罢，也不看宁之远，便朝门口走去。
　　“好啊！”周瑗忙跟上去。

　　出租车在禹大门口停下，陆诚洺已经准备好扫码付款，却还是被周瑗抢先付了钱。

　　他怎么能占这种23块钱的小便宜？

　　“你是学生，这钱……”

　　“没事，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嘛。”

　　“我还是还给你比较好。”陆诚洺拿出手机。

　　周瑗悄悄点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过去：“那你加我个微信转给我？反正大家以后也得经常微信联系。”

　　陆诚洺怔了下，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顺便从钱包中拿出二十五块递给她：“不用找了。”

　　随后也不等周瑗，就快步朝学校门口走去。

　　“啊，陆教授你等等我。”周瑗看着手里的钱不免有些尴尬，却还是跟上去。

　　数分钟后，周瑗眼看着宿舍就在前方，便小声问道：“陆教授，你从宿舍区穿过去上课应该绕远吧？”

　　陆诚洺直接忽略她的问题：“你宿舍几号楼？”

　　所以他是特意要送她回宿舍吗！

　　“7号！就在前面！”周瑗笑着指向不远处。

　　大概是陆诚洺此举无意间给予了她十足的勇气，刚安静几秒，她又没话找话：“陆教授你平时都喜欢什么运动啊？”

　　“我不喜欢运动。”

　　“那兴趣爱好呢？”

　　“我是个相当无趣的人。”陆诚洺被问得烦，脚步一顿反问道，“你很喜欢聊天？”

　　周瑗怔了下：“还，还好吧。”

　　“好，那换我问你。”陆诚洺继续往前走。

　　“好啊。”周瑗微低着头跟在他身侧，嘴角不觉扬起。

　　“乐文汐到底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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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