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之上》溸尘

4、第4章

　　第4章 男人极其轻柔地替她涂抹烫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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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白苏那句话，诊室里寂静了好几秒。
　　在那几秒，相比于欣喜雀跃的肖策，齐彦修脸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咬着后槽牙扣好白大褂，他走到电脑前坐下。

　　白苏上前两步，在男人对面坐下，把临时就医卡递过去，放在桌子上。
　　男人当做没看见，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张医保卡，插入刷卡器中，低着头在电脑前快速敲着病历。
　　写好病历，他从刷卡器中取出医保卡递给站在白苏身旁的肖策，眼皮都没抬：“去药房取药。”

　　肖策毫不犹豫接过医保卡，忙不迭冲出诊室，还不忘贴心地把诊室的门关上。
　　瞬间，窒息般的沉默弥漫诊室。

　　齐彦修黑眸深沉，视线紧紧落在白苏身上。
　　白苏低着眸，没有看男人，伸手悄悄拿走桌上的临时就医卡后，右手拇指食指轻轻掐着左手手掌。

　　白苏紧张的小动作，齐彦修了然，唇角不禁勾起淡淡的笑，“关于肖策，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朋……朋友。”白苏支支吾吾：“同……同事。”
　　好吧，她承认“骨气”这个词遇到齐彦修后就彻底不会写了。

　　“左手给我。”男人轻声吩咐。
　　白苏愣了一下，缓缓把烫伤的左手递过去，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

　　手背上倏地感觉一丝清凉，她睫毛轻颤着抬眸，男人正耐心地替她涂抹烫伤药。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英挺的剑眉下，男人深邃的眼眸似乎蕴着光亮，小心翼翼又极其轻柔地替她擦拭药膏，生怕弄疼她。
　　这一刻，欢喜的藤蔓盘至心间，先前的委屈似浮云消散而去。

　　“还疼吗？”男人心疼的语气轻声问。
　　白苏抬眸迎上男人的视线，微笑地摇了摇头。

　　帮白苏涂抹好药膏，齐彦修把药膏往口袋一扔，语气有些揶揄：“怀小睿那会，我给你煲海参粥，你嫌腥味重，吃一口就吐了。”
　　白苏莫名一头雾水，孕吐反应吃什么吐什么很正常。

　　看到白苏一脸茫然，没听明白他的话，齐彦修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席卷而来，不舒服。

　　似乎想起什么，白苏忍不住疑惑：“我的医保卡怎么在你这？”
　　齐彦修刚要回答，诊室的门被推开，肖策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齐医生，药膏我拿到了。”

　　齐彦修淡淡地“嗯”了一声，俊朗的脸上有些不悦。

　　“然后怎么办？现在给白苏涂吗？还是……”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白苏忙起身打断肖策的话，掩下眸对肖策说，“肖策，我们走，不要再打扰齐医生。”

　　“好。”肖策点了点头，并未察觉到白苏的急促，笑着感谢齐彦修。
　　“不客气。”齐彦修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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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诊室，走到急诊大厅。

　　肖策把医保卡和药膏还给白苏，忍不住关心地问：“真的不用涂了吗？”
　　“不用。”白苏接过东西放进包里，看了一眼涂过药膏的左手手背，她嘴角忍不住上翘。

　　正出神时，“苏苏”一个清脆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中。
　　白苏欣喜回头，穿着白大褂的齐玥正兴奋朝她飞奔而来。
　　随之到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熊抱，以及深情又肉麻的告白：“苏苏，我想死你了。”

　　余光看见肖策抿唇笑，白苏忙伸手把扑在她怀里的齐玥推开：“不是上周才见过吗？”
　　顿了顿，她凑近齐玥耳边：“小玥，有帅哥在，注意一下。”

　　闻言，齐玥打了一个激灵，快速站直身体，绽放出甜甜笑容与肖策打招呼，“你好，我是白苏的闺蜜齐玥，心外科住院医。”
　　肖策微微颔首：“你好，肖策，导演。”

　　听到肖策职业，齐玥忍不住感叹：“你是导演？你长这么帅，我还以为你是大明星了。”
　　面前男人即便一身黑色休闲装，也难掩身姿卓越，剑眉星目，五官帅气，丝毫不输给那些男明星。

　　肖策笑而不语。
　　他没想到性格娴静的白苏会有这样闹腾一个闺蜜。

　　“苏苏，你怎么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手背不小心被烫伤了。”
　　闻言，齐玥立刻紧张地抓起白苏受伤的左手，看到白苏手背只是轻微地泛红，并且已经涂抹好药膏后，她轻吁一口气，旋即狐疑地问：“苏苏，好端端地你怎么会烫伤？”

　　白苏刚要回答，被肖策抢先一步：“抱歉，是因为我。刚才吃饭我给白苏盛了一碗海参粥，那碗海参粥不小心打翻了，烫到了白苏。”

　　听到肖策诚恳又自责的语气，齐玥依稀嗅到八卦的味道，她视线扫了一眼白苏，又看向肖策，笑盈盈：“肖导，你跟我们家苏苏是什么关系……”
　　“唔——”未尽的话语被一只手给捂住，随之而来是手的主人眼神示意她闭嘴，她忙不迭点头。

　　未料白苏刚放下手，齐玥似蹦豆子把话都蹦出来：“同事？朋友？男女朋友？”
　　“同事。”
　　“朋友。”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白苏，后者是肖策。
　　肖策余光睨了一眼身旁的白苏，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真的只是同事吗？”齐玥凑近白苏跟前，一脸八卦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
　　白苏无奈点头，幸好她一直隐瞒着她与齐彦修的事情，要是让嘴上没把门的齐玥知道了，与宣告全世界没啥区别。

　　“苏苏，你怎么能对帅哥熟视无睹……”
　　“齐玥，下周要交的论文写好了吗？”
　　一个低沉隐隐不悦的声音倏地打断齐玥的话。

　　听到熟悉声音，齐玥立马恭恭敬敬站直：“小叔。”
　　齐彦修淡淡地瞥了一眼“胳膊肘朝外拐的”侄女，面色不虞：“论文进行到哪一步了？”

　　“相关资料和绪论准备好了。”齐玥小心谨慎地回。
　　资料是现成的，绪论选题时就已经敲定了，这句话言下之意就是一个字没写。
　　害怕再被罚写一篇论文，她只好亮出自己的王牌，悄悄伸手扯了扯白苏的衣角，眼神可怜兮兮地看向白苏，似乎在说“苏苏救我”。

　　轻轻抿了抿唇，白苏避开齐彦修目光，故作冷静地看向齐玥：“小玥，我记得你上周不是写了一半了吗？写到什么心脏外科术并发肠胃……胃肠功能紊乱的……临床表现。”
　　幸好上周齐玥约她吃饭时，她多看了一眼记住了论文题目。

　　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是白苏说假话时的小动作。
　　齐彦修宠溺地望了一眼睁着眼说瞎话的白苏，又回到齐玥身上，信以为真地问：“下周能交吗？”

　　“能。”齐玥毫不犹豫地笑着回。
　　果然只要搬出白苏，对小叔齐彦修百试不爽。
　　有时候她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自家的小叔会这么偏爱白苏？
　　一定是白苏比她乖巧温婉，一点也不闹腾，换成任何一个长辈，都会喜欢白苏这样的晚辈。

　　一直沉默不语的肖策，理清关系后，讳莫如深的眼神看向齐彦修：“齐医生，你和白苏之前认识？”
　　齐彦修如寒星的眼眸睨了一眼白苏：“齐玥是我侄女。”

　　对于齐彦修的答非所问，肖策轻笑一声，似玩笑似认真来了一句：“原来齐医生和白苏差一个辈分。”
　　看来是他多虑了，在齐彦修眼中白苏只不过是另外一个侄女。

　　察觉到气氛莫名有些怪异，齐玥快速找了一个理由离开：“小叔，我继续去写论文了。白苏，我们改天约饭。肖导，下次见。”
　　看见齐玥如脚底抹油一般溜走，白苏忍不住抿唇笑，这个齐玥，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齐彦修。

　　“伤口尽量避免碰温度高的热水，膏药一天涂抹两到三次。”齐彦修如墨眼眸透着一束光落在白苏身上，耐心地叮嘱着。
　　白苏乖巧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齐医生，慢走。”肖策回。
　　齐彦修权当没听见，把肖策当透明人，径直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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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医院大门，等红绿灯时，白苏收到了齐玥发来的微信：[齐玥：苏苏，今天谢了，果然你是我小叔的克星。]
　　唇畔不禁漾开一抹苦涩的笑，与其说她是齐彦修的克星，还不如说齐彦修是她的克星。

　　肖策余光睨了一眼身旁沉默的白苏，几次欲言又止后，终究还是开口了：“白苏，你知道六度空间理论吗？”
　　白苏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肖策笑着解释：“六度空间理论也就是所谓的小世界理论，如果你想要认识一个陌生人，最多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那个陌生人。”
　　略微思考了一下，白苏问：“什么意思？”

　　见白苏没听明白弦外音，肖策只好简言意骇：“世界很小。”
　　何须通过六个人，一个人就行。

　　红灯变绿灯，过完马路后，白苏让肖策别送她了，她住的地方不远。
　　谁知肖策蓦地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眼神似炙热阳光。

　　被男人直白眼神注视着，白苏有些茫然：“肖策，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肖策掩下眼眸炙热，一字一顿清晰地说：“白苏，你头发乱了喔。”
　　闻言，白苏忙把手指当梳子专心整理着秀发，并未看见肖策黯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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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惠姨哄着小睿已经睡下了。
　　从儿童房回到自己房间，白苏接到了师父楚娴的电话，娴姐从肖策那里知道她的手被烫伤，特意给了她两天的病假。

　　“娴姐，我就是轻微烫伤，一点也不会影响工作，而且明后天还是各主创参与的剧本围读会，作为编剧我不能缺席。”
　　“白苏，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就当给自己放一个假。大后天开机典礼你再参加。天塌下来，有娴姐替你顶着，不怕。”

　　电话挂断后，白苏心中甚至纳闷，为什么娴姐会突然不让她参加明后天的剧本围读会？
　　难不成与肖策有关？
　　轻微烫伤罢了，肖策真的是小题大做了。

　　洗完澡后，刚躺在床上，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电联系人，白苏愣了两三秒，深吸一口气后，才接通：“小姨。”

　　“白苏，睡了吗？”
　　“还没。”
　　“明天能回一趟南塘小镇吗？今天小姨上山给你摘了好多你爱吃的香椿，听说香椿在城市里卖的贵，小姨怕你舍不得买。”
　　瞬间，白苏鼻子蹿起一股酸涩，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在外人看来，她很可怜，从小没有爹娘，跟一个孤儿没啥区别，可外人不知道，她有一个最亲最亲的亲人——小姨。
　　她跟小姨姓白，名字也是小姨帮她取的。
　　白苏也一味中药，散寒解表，也就是祛除风寒邪气，迎接温暖阳光。

　　刚好娴姐给了两天的假期，于是白苏答应小姨明天回南塘小镇。
　　听到她答应，电话那头的小姨欣喜若狂，不住地叮嘱她，山里凉，多带一些衣服。

　　临睡前，白苏照例从床头柜掏出维生素B。
　　其实是安眠药，为了不让齐彦修知道她有严重的失眠症，就把安眠药放进了维生素B药盒里。

　　许是安眠药吃多了，产生了抗药性，辗转反侧许久迟迟无法入睡。
　　凌晨时好不容易睡着，白苏又被如雨点般灼热的吻给叫醒了。
　　男人的吻铺天盖地朝她袭来，两只手掌缓缓分开了她的手指，与她双手十指相扣，温热的肌肤熨帖着她的身心，让她渐渐迷失了身心，沉浸在酣畅淋漓的融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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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n(*≧▽≦*)n
备注：1：六度空间理论来自百度
2：“你头发乱了喔”来自村上春树的短文《如果我爱你》，对于爱而不得的克制隐忍，详见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