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Butterfly-和田光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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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小学的时候，李沐迷上了电脑这种高科技。只要看见那个白白的盒子，就会激|情四射地敲着键盘，盯着屏幕望眼欲穿，企图被电脑吸进去，进入快乐星球。
没准还能看见老顽童爷爷呢吼~
那会儿他和付程类还是同班，读一个重点的私立小学，每次考试排名，付程类第一，他第二，分数只有几分之遥，然而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小王子经过之处，必然有众多小女生窃窃的私语和无数赞叹——“哇，快看，快看，那个男生长得好好看！”“他是3班班长呢！”“这次考试又是第一名哎！”“据说他还会拳击呢！”……
也必然受到众多老师的赏识——“付程类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A中机遇比较多，B中比较严格，你有什么想法了吗？”“下个礼拜升国旗时，决定让你作为优秀同学代表，上去发言。”……
相比之下，李沐这边的画风截然不同。
没有收到过女生一起游玩的邀约，只有十几个捧着《爵迹》热血沸腾的少年一起吃辣条的邀约，还有一起去抠脚打Q版泡泡堂的邀约。
受过的老师的白眼也不少，往往用三个字概括他第二名的好成绩——小聪明。
付程类实至名归地当选了班长，而他竟然也凭借小聪明，得了一个“监督委员”的头衔。
李沐兴奋地手舞足蹈：“哎，阿类，以前怎么没听过这个职务呀？”
付程类看了一眼这智障同桌，轻轻把《红与黑》翻过一页：“昨天刚设的。”
唷嚇！这感情好啊，前无古人的，他可是第一个呢！
付程类：“还是专门给你设的。”
“专门”一词格外有排面，李沐正襟危坐，膨胀了。
付程类：“为了你能监督好你自己。”
“………………”
李沐自以为没人看见，偷偷把洋洋洒洒数千字的获“职”感言揉进了桌肚角落里。
一连过了几天，每次走进班级大门，看见“监督委员——李沐”这六个大字，李沐心里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
付程类终于看不过去，转移话题：“我推荐你一款游戏吧，最近很火的。”
李沐趴在桌子上，换了个姿势，心想，你连4399小游戏都不玩，能有什么好玩的游戏推荐？
心里嫌弃归心里嫌弃，等星期五那天，还是人模狗样地去了付程类的家里。
付程类的家在市区中心，虽然来过好几次，李沐依旧很惊奇这个大别墅的精致，正如付程类第一次去李沐家时，惊奇李沐家竟然是村里的养猪大户一样。
靠卖猪发家致富。
李沐的爷爷还特别热情地把小王子带到了气味一言难尽的猪圈，指着角落里一个小东西道：“看到了吗？那个就是小猪噜噜。”
……
付程类打开笔记本，替李沐申请赛尔号的账号：“昵称？”
李沐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给我想一个炫酷叛逆，低调内涵又霸道嚣张的——”
付程类“哦”了声，把最符合这标准的名字打了上去：坏丿坏de孩子气。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能不能再带点忧郁的气质？”
付程类：“要多忧郁？”
“独孤求败的忧郁。”
付程类想了想，给他换了一个：灬自缚の尐年ㄣ
“？？？………………”
李沐：……付程类你这样迟早是要失去我并被我打死的！
本来以为是一款辣鸡游戏，一玩起来，才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他要他的小火猴，成为星际第一猴！不够！还不够！100级的烈焰猩猩算什么，他要融合成100级的魔焰猩猩！还要搞到100级的鲁斯王和100级的丽莎布布！
水火木三只集齐，在帕诺星系大杀四方，看着连雷伊都轻松收入囊下，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
只有那珍贵的胶囊，那稀有的精灵，那第一的宝座！才是他人生的终极目标！
他要这天，再遮不住他眼，要这地，再埋不了他心，要这众生，都明白他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注）
一个小小的监督委员算什么？
下课铃刚响，李沐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位置上跳起来：“真男人就要——战斗！战斗！战斗！！！”
“冲呀——！！！杀呀——！！！”
李沐见手头并没有什么能配合他一起演出的东西，勉为其难地抓着杯子把儿当魔焰猩猩，还拉过了认真退半步的付程类，也塞了一只杯子在他手里。
“走，阿类，我们带我们的精灵去散散步！”
付程类盯着手里的不锈钢杯子：“……”
***
那时的付程类才10岁，虚岁11，也有崇拜的人和中二对象。
只是他们的对象有所不同，小小的付程类已经理了越前龙马的发型，学着流川枫的姿势打篮球，做着江户川柯南才会做的题目，不过他最最崇拜的人还是称霸铃兰高校的校霸——泷谷源治。
由此可见，这个优等生小王子的皮囊下是多么一颗狂野躁|动的内心呀！
周围的同学都在用精美的小本本抄歌词，而他用小本本抄泷谷源治的经典语录。
比如——“这班里最强的是哪个？”“从今天开始这个班都要听我的。”“你们这些货色，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跟着我混的话，就让你做个美梦。”……
光是往小本本里瞅一眼，李沐都觉得太羞耻了。
实在太羞耻了，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跟付程类说的。
曾经班里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小学生，胆敢挑战小王子班长的权威，一分钟后，就被付程类揍到趴下，口袋里的辣条洒了一地。
那一刻的付程类，身上仿佛打着一束聚光灯，小脑袋后昂着缕了一把短发，企图学着泷谷源治把头发扎个小把。可惜头发不够长，个子1米5，因此他每每做这个动作时，形象都特别崩坏，像是来回抹了两把脑壳儿的小老头。
回去后，他把日记本拿了出来。第二天，老师收到了作业，翻开第一本，就能看见小王子飘逸放纵的字体，洋洋得意的作文标题《一击制服——我VS大胖》。
李沐默默地转过身，哎，他绝对不能告诉付程类这个动作有多傻帽，这个行为有多智障，不然下次就是他被一击制服了。
可是像大胖那样的问题小学生毕竟少数，付程类也不是黑|道组织头目之子，他只能把捶墙壁咚的姿势献给了窗户、黑板、成绩布告栏、李沐，凑近耳朵威胁的姿势献给了李沐、李沐、李沐、李沐。
实在无聊时就陪李沐一起打打赛尔号看看《数码宝贝》。
到了下半学期时，放了学，付程类就消失了，他似乎是去上钢琴课了，又或是书法课，还是拳击课，反正只留下李沐一人孤独地掏蚂蚁窝。
直到第二天，付程类才来上学，路过四周的一片花海，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王子。
李沐绝不肯放过一丁点和付程类一起的空余时间，这会儿他又拿着不锈钢杯子晃悠过来，自己拿一个，给对方小手里也塞一个。
付程类还没来的及接稳，李沐的贱手一抖，一松。
半杯水洒在了后桌女生的书本上。
付程类眼疾手快地拿出纸巾，前额蓬松的刘海晃了晃，背光下阴影里的眼睛显得深邃，他用不谙世事的手轻柔擦拭着书上的水渍，那刻的画面似乎定格，空气安静的宛若阳光亲吻的清晨。
风变得凉而缓慢，李沐心里仿佛有一道被鱼游动而划开的波纹，渐渐向四周漾开，鬼使神差地对着走来的女生嘿嘿笑说：“姚诗诗，不好意思啊，我把水泼你语文书上了。”
姚诗诗正要去办公室告状，见擦拭着她书的人是付程类，欲哭无泪瞬间转成了喜极而泣，连个缓冲都不带。
多亏了他挺身而出，才撼住了小王子兼校霸的尊严和体面！李沐自豪地碰碰付程类的胳膊：“哎，你是不是该好好地报答我？”
…………报答？？？？？
…………报答…………
…………难道是…………
付程类手一顿，表情立刻严肃了。
付程类认真起来的样子有种不近人情的冰冷，倒真有几分泷谷源治的模样，弄得嬉皮笑脸的李沐也有点紧张兮兮的，正想说，我随便说着玩玩的，你别当真。
就听小王子忽然开口，声音里竟然还透着丝丝紧张：“……以身相许吗……如果你一定强烈要求的话……”
“不不不不不不……”李沐的额头狂冒汗，付程类那般的眼神告诉他，这个小伙子的思想很危险，“我就想让你陪我去报名合唱团！！合唱团————”
付程类不开心地：“你自己不会去吗？”
李沐搔搔头：“有你在，比较安心嘛~”其实主要是怕音乐老师一见他，就提着他领子把他扔出去。
“你一个人去，没有问题的。”
“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想进合唱团很久了吗？”付程类看着他，“从小到大，你唱歌一直很好听，每次参加歌唱比赛，也总是第一名。”
付程类：“唱歌时候的你，挺帅的。音乐老师也不止一次跟我夸过你，说你唱的好听。”
付程类：“还有许多女生在你比赛后问我要你的□□。”
说完，付程类一抬头，一张脸陡然在他面前放大。
李沐眯着眼睛：“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他整张脸上赤|裸|裸地写着“行行行好好好，知道了你最优秀，你这秀一把滴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穿”的父爱式宠溺。
付程类额上的小青筋直跳，他克制而又用力扭正他审视的脑壳，把报名表往桌上一铺，面无表情地不去看他欠扁的脸：“……好好听我说话！……而且我从不唱歌，白痴。”
——
注：
《悟空传》著/今何在——“他要这天，再遮不住他眼，要这地，再埋不了他心，要这众生，都明白他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Butterfly-和田光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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