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号公馆（短篇）》八喜奶酪

5、堂吉诃德(4)

　　这是哪里？杨桑觉得呼吸好困难，而且身体好像被挤压着一样，根本动不了。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的龙辰。
　　太好了！得救了。杨桑想说什么，但是他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像要抬起手臂，但是根本不行，好像是空间太小，连扭动身体都不行。
　　“这里最适合你了。”他听到了龙辰开口说话，但声音好像跟以前不一样，是那种阴冷嘲讽的腔调。
　　这里？哪里？杨桑看到了圆形的屋顶，上面刻画着希腊神话的图案，圆形的房间，摆放着一排一排的书架……这里是藏书室。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在房间的上面？因为视线是俯瞰下面的，而且看不左右，只能上下看。
　　“既然你这么的执着，拿这个位置是最适合你的。”龙辰又开口说话了。
　　杨桑疑惑地看着龙辰的眼睛，感觉不到以前那种目光，那双冷冰冰的双眸，好像就不是他的。龙辰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从言行到举止。
　　“人们自身存在的理想与现实是有矛盾的，你不知道么？”龙辰笑着，笑得优雅，“堂吉诃德看到了理想的梦幻性，因此执着着。你也同样，太沈溺于自己的理想中，忘记了现实，没有朋友，没有工作，甚至失去了亲人的关怀，也从不把自己的关怀分给别人，只有那个可笑的考试占据了你全部的生活。”
　　龙辰慢慢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扫过的杨桑的脸颊，他立刻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像是一只死人的手。龙辰的笑容淡然，“为什么不学学桑丘呢，他活得就很快乐，因为他关注实际的生活。堂吉诃德就学不会，最后尝到失败，萎靡不振，死掉了。怎么看都和你好像啊，呵呵。”龙辰笑了起来，就像孩子答对了大人的问题一样开心。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到底是怎么？杨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想哭，但是眼睛涩涩的，没有一滴泪水。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禁锢着他的身体，他像是被装进箱子里一样。
　　龙辰走下一段楼梯，站在书架中间，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你一直在这里学习，但从来不关心这里的其它事物，也从来没有抬头看过。不过……你挂在那里真得很不错，很完美。”
　　杨桑确实不知道这个藏书室还有一个复式层，那个小夹层像是一圈走廊一样，墙壁上挂着很多油画，哈姆雷特、朱丽叶、玛格莉特、于连……围绕房间，挂满了一圈。当然，里面也有堂吉诃德的画像。
　　“佛曰：无执才是快乐。我说：那便放手，一切顺其自然吧。”龙辰转过头，说道，“其实问心无愧就好，何苦强求呢，对吧。”
　　说完，就砰地一下关上了藏书放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