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回温》偏居一隅

23、第23章

　　我在小区里绕了三个圈，拼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一边急走一边深呼吸，眼眶已经开始有了热意，我能够想象自己努力憋住不让热意从眼眶涌出而扭曲的脸有多难看。
　　绕完三圈回家，开始大半夜的手洗衣服，收拾房间，等到实在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了就坐在阳台上一直发呆，尽力不去想关于温静的事情，只是放空。直到第二天五点多，lory起来找水喝看见我。
　　“寂然，是你吗？”lory应该有些不相信一向喜欢赖床到我五点起来看日出的，她不确定的问我。
　　我回头看她，给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她找来一个椅子坐在我旁边，端着杯水不看我。
　　“温静，是你喜欢的人吧？”很多时候我都很佩服lory的洞察力，她基本上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看穿我的人了。
　　嗯，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啊，你昨晚也看到了，她要结婚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里，也是有爱的啊。反倒是对她那个未婚夫，显得礼貌有余，爱意不足。”lory转头看我。
　　“不用安慰我啦，我已经看清现实啦。”心中一片颓然。
　　“嗯，结婚就应该是在你跟现实面前做了选择了，你这一副明显没放下的样子哦，装什么装。”lory一针见血。
　　“你都说她做了选择了，我不放下能怎么样。”我苦笑。
　　lory笑，摸了下我的头“嗯，都会过去的。”我不置可否。

　　跟温静这场短暂又无望的恋爱，不似我生命中短暂的烟火，更像一场根本没有发生的梦。然而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段恋爱会成为我后来跟其他人在一起的障碍。

　　那天过后，lory行程也接近尾声。我去机场送完她，又开始独居生活。跟那个年纪很多人一样，失恋是天大的事情，我在外面不能发泄更不能太过明显的表露情绪。只能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舔伤。也是那一段时间，我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而事实上抽烟喝酒也并不像电视剧和小说里那样有效，我丝毫没有得到缓解。或许真的是，只有时间能抚平一切。

　　在那个期间，我目睹了温静结婚，我经历了奶奶生病住院，她突然觉得自己生命可能面临终结，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儿孙环绕其间，并以这个为理由要求父母阻止我出国。一向把我的感受放在最后的父母当然是满足了奶奶的愿望，我激烈抗争以后毫无成效，反倒被大家族扣上了不孝不懂事的帽子。我只好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最为首要的，就是我要离开云城。

　　在连续熬夜准备考研内容之后，上天终究没有让我进入彻底的绝望世界，我离开了，除了感情，我似乎过得还不错。

　　“寂然！”我还沉醉在回忆里，对着外语楼发呆，突然被人叫名字，接着只觉一个大八爪鱼上身，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只觉得八抓鱼用触手拧住了我耳朵，耳朵顿时传来女高音。
　　“寂然寂然，你这家伙回来也不说一声，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啊！”是元夕。
　　“诶，你先下来，元夕你好歹现在也是个大师姐，稳重点儿啊嘿！”我看着旁边两个目瞪口呆应该是她师弟师妹的学生。
　　等元夕撒手，我理了理被揉作一团的衣服，对旁边两个学生尴尬的笑笑，转头对元夕解释：“我也是临时回来的，过两天就走了，看你朋友圈里面天天秀熬夜赶课题，哪儿敢打扰您啊！”
　　“那也不行，回来就得说一声，你这几年都不见回的，都快把我们这些老朋友忘了！”
　　元夕抱怨，大学毕业以后元夕去公司工作了一年，发现自己在理论知识上尚且薄弱，未来瓶颈可能比较大，很快选择回母校读了研究生，不过是半工半读，如今的元夕已经有一家盈利可观的公司，并且学术发展不错，顺利读博，越发出落得像个传说中的御姐了，只是跟我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啦，我知道错啦，请你吃宵夜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师弟师妹，这是我大学死党，也算是你们师姐了，在羊城读博，以后你们家要是有什么地要开发要买房子什么的记得找她帮忙啊！”她师弟师妹估计没想到自己的御姐师姐变成了满嘴跑火车的怪力萝莉，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打了招呼赶紧推说办公室还有事情溜了。

　　“走吧，你想吃什么，学校那条堕落街随便你点，不过元老板应该受不了那些大排档了吧。”
　　“谁说的，以前咱们去的那家烧烤我老去呢，走！”

　　到了堕落街，果真老板跟元夕相当熟络，等点的菜上来还多送了一副烤脑花，正准备动筷子，元夕开口：“喝点酒吗？”
　　“成，老板，一扎啤酒。”
　　沁凉冰啤酒下肚，就着加满辣椒的烧烤，简直是垃圾食品的典范。
　　愉快碰杯，频繁撸串，老朋友就是这样吧，不顾忌什么形象，就这么愉快的做自己。

　　几瓶啤酒下肚，我感觉到自己脸特别热，头也开始晕了起来，看元夕，她这几年在外应酬酒量倒是见长，面不改色。
　　“寂然，你在那边真的还好吗？”元夕不似刚才放松。
　　“嗯，挺好的。”
　　“毕业什么打算？”
　　“不知道，应该是找个高校当老师吧，我还是很喜欢那种端着茶坐在讲台上祸害祖国下一代花朵的感觉的。”我笑。
　　“那是回云城吗？”
　　“不一定，哪儿职位适合我，就去哪儿吧。”
　　“哎，你这是何必呢，毕竟云城是自己的家啊，还是回来吧。”
　　“什么时候变元大妈了啊，管这么多，再说吧。”

　　“你这几年谈恋爱了吗？”元夕接着问。
　　“没，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而且你知道我情况的，又没什么圈子哪儿那么容易能找个女票啊。”我碰了下她杯子，又喝了一杯。
　　“寂然，温老师离婚了。”元夕沉默了一阵，终是说了出来，她应该是憋了很久了。
　　我抬头看她，温静离婚了？小姑没告诉我，她微博微信朋友圈丝毫没有迹象啊。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了，她结婚一年孩子刚满月就离了，传闻说是男方在她孕期出轨，不过她自己说的是性格不合。
　　我没有缓过神，愣了会儿，两个人气氛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我倒完瓶子里的酒，一口气喝下。
　　“谢谢你跟我说，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知道她离婚我以为我会高兴，但是知道她过得不好我也挺难过的。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
　　元夕深深看我，不说话。

　　“元夕，你知道吗，跟温静在一起，特别像做梦，只是到最后戛然而止无疾而终。我总有一种梦没做完的感觉。”
　　“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好像有个人说告诉你个好消息，然后对话居然就结束了，我一直在等这句话的下文，越是不说越好奇。”
　　“这些年，也有女孩子闯入我的生活，我是我就是没办法喜欢，只能孤单一个人。”
　　....
　　“我不是不想回来，可是我没有勇气面对有她的城市，也不想在家里可以看到的范围内，因为我注定没法结婚，也没法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然后，我就断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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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初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感悟串在一个故事里写写，哪知写作如此之难，曾经的感伤彷徨好像早已淡忘，越写越卡文，自己心态反倒越来越好了，这算不算治情伤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