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他有两副面孔》桐荣

5、05√

　　第二天一早，乔玥就醒了。
　　按照跟贺霖的约定，她今天要去练习生大厦签约。

　　她今天穿的稍微正式了些，小棕黑格子的一套休闲西装，上面是长袖，被乔玥挽在小臂的位置，露出手腕上的白金手表。
　　裤子是直筒九分裤，下面配了一双黑色绒面露脚背的高跟鞋，整个人拔高了不少，气质也成熟了一些。

　　头发用自动卷发棒烫成大波浪，她发质很黑，从来没漂染过，黑色的卷发顺着白衬衣往下，衬得她十分白透，胸口的衬衫开了一扣，露出里面的钻石项链，又有一丝妩媚。

　　八点整，乔玥等在小区门口的梧桐树下面，前一天晚预约的车也准时到达。
　　坐上车，她开始看邮箱里的邮件。

　　看累了之后，抬头，捕捉到司机从后视镜里的偷瞄。
　　被她看到后，司机有一点不好意思。
　　操着N市的口音问：“你是不是明星？看着你有点眼熟。”

　　乔玥摇头：“不是。”
　　司机不信：“你这么漂亮，真的不是明星？”
　　乔玥再次笑着摇头。

　　司机一个人在犯嘀咕：“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

　　路上是早高峰，有点堵，司机被堵习惯了，安抚乔玥：“你别急，这段就是有点堵，过了卡子门就不赌了。”

　　快要要练习生大厦时，司机拍着大腿突然叫起来：“你不就是那个……那个14年咱们市举办青奥会，在奥体中心唱歌的那个小姑娘，叫…….叫那个那个，乔玥！”
　　司机终于想起来了，兴奋：“你是叫乔玥是吧？”

　　乔玥很诧异，14年在青奥会上唱歌，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登台演出经历。
　　唱完歌没多久，她就出国读书了。

　　见乔玥没有否认，司机拉开了话匣子：“你可是咱们N市的骄傲呀，你当时唱的歌，在网上多火，被好多人模仿。”
　　乔玥的那首歌唱的是N市，韵调很好听，后来被网友改编成各个城市的。

　　虽然影响很大，但那时乔玥已经出国了，没有很大感受。
　　她有些意外：“是吗？”

　　司机：“当然，全N市的人都会唱，每年旅游节都要放一遍，你那歌唱的简直就是咱们N市的脸面。”
　　“好听！”司机没想到会这样碰到乔玥，“你现在还唱歌吗？好像一直没看见你。”

　　乔玥稍稍深呼吸：“唱，只是没那个时候出名了。”

　　司机有点可惜：“是啊，你那时候简直太出名了，家喻户晓呀。”
　　乔玥笑了笑没说话，那首歌当时是CCTV上直播，说家喻户晓，不夸张。

　　到了练习生大厦后，她给贺霖打电话。
　　不过不是贺霖的声音，而是他助理接的电话。
　　“霖哥在楼上开会。”

　　**

　　十九楼，练习生大厦的会议室里。
　　正中间坐着的是晟华娱乐公司的老总，贺霖坐在他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

　　会议从八点开到现在，会议室里很安静，大家脸上表情各异。
　　贺霖面前放着的文件，他至始至终没有打开过。
　　首座的周怀皮笑肉不笑：“合约到期还有段时间，所以这个综艺节目，你得接。”

　　贺霖不怒不火，坐在沙发上，嘴里淡淡地飘出两个字：“不接。”
　　他不接，别人是没法子的，就算是赔违约金，贺霖也赔得起。

　　周怀盯了他片刻，最后蹦出两个字：“散会！”

　　散会了，但贺霖被周怀留下。
　　人一散开，周怀老总的架子就卸下，贺霖坐着，他站着，拍着贺霖的肩膀。
　　“兄弟，这节目我是立下军令状的，必须要拍出来，而且还要火。”
　　拍不是难事儿，但要火，是难事儿。

　　现在的恋爱综艺节目这么多，一个接着一个的扑街。
　　贺霖算是周怀的杀手锏了，如果贺霖不参加，这节目的热度要降低一半。

　　周怀：“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开。”
　　贺霖不答，端坐着，拿眼扫他：“我缺钱？”
　　周怀立刻改口：“你不缺，当救救兄弟行不行？”

　　贺霖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是为难贺霖，他从来不上综艺节目，不暴露私人生活。

　　周怀声音压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只要你参加，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行。”

　　贺霖把他靠近的脸推过去：“让我考虑考虑。”
　　周怀眼睛一亮，这事儿有戏乐了。
　　“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安排乔染跟你约会怎么样？”

　　贺霖刚才还是平静的眼神，一触即发的不悦：“你敢乱来试试？”
　　周怀举着手，一副投降的样子：“不敢不敢，开玩笑而已嘛。”

　　说起乔染，贺霖眸色重了重，捕捉到周怀的话外音：“她也参加？”
　　周怀急急忙忙：“她主动要求的。”

　　贺霖呵了一声：“要求什么了？”
　　周怀有点虚：“要求跟你一起上这个节目。”

　　贺霖又拿那凶的不行的眼神扫他，周怀坦白：“我还没答应呢。”
　　并保证：“没你话，我绝对不乱来。”

　　贺霖和乔玥，算是练习生大厦捧出来的两大巨星。
　　不过贺霖走的是正儿八经的练习生路子，先出道，攒人气，之后再慢慢唱歌出专辑，演戏。

　　而乔染红的就有点玄乎，某跨年晚会上，公司捧新人，安排她跟贺霖合唱了一首歌。
　　这是一首情歌，唱完情歌之后，按照流程，两人要礼貌地手牵手一起下台。

　　可就问题就出在这手牵手上，贺霖手上的戒指是个演出道具，而乔染居然带了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当晚乔染就上了热搜，紧接着又被扒出两人越来越多的同款，大到行李箱，小到项链戒指。
　　一时#乔染是贺霖女友#被推上热搜。

　　后来，逼得贺霖不得以，亲自出来辟谣两人没关系。

　　乔染可以说是第一批熟练掌握“热搜，营销还有人设”这三样东西的女星了。

　　贺霖辟谣当晚，本以为乔染该安静了，结果她在微博上开了一场直播，絮絮叨叨地说了她和贺霖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喜欢他的，怎么为了追求他千辛万苦进了练习生大厦，怎么卑微而又慢慢靠近他。

　　总之，乔染的人设立到了广大万千平凡少女的心里了。

　　那份所谓的“卑微”，“小心翼翼”，“平凡的爱”，让乔染绑着贺霖，吸尽了粉。

　　她一开始心机女的人设，也被这一番哭诉洗成“单纯不做作”的好女孩，只是为了爱情。

　　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局中人回想这一切才发现，好女孩是假的，心机女才是真的。
　　但没办法，乔染就这么承载着“万千平凡少女的梦”红了。
　　并且一直红到今天。

　　**

　　打完电话，助理立刻来下面接她，练习生大厦有门禁，出入员工都是刷卡进出。
　　乔玥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等贺霖的助理。

　　她低着头在翻杂志，突然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转身朝门口看过去。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被粉丝围堵起来，隐隐约约能看见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门口。

　　门内出去几个保安，拉上警戒线。然后拉起一到安全墙，车里缓缓有人出来。

　　乔玥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看见乔染。

　　乔染与她关系并不算好，两人相差两岁。从小，乔染的性格很霸道，活泼伶俐，每次闯祸都能让妹妹背锅，讨的大家喜欢她。乔玥就有点呆呆笨笨的样子，她不喜欢说话，每次被乔染欺负了，就一个人独处，所以家里人喜欢说她“性格孤僻”。

　　一帮助理保安簇拥着乔染进来，她现在是一副清纯玉女的派头，穿着白色的高跟鞋，上面是白色的抹胸吊带裙，披着一件淡雅色的薄纱外套，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半张脸，抬着的尖下巴，是现在最流行的锥子脸。

　　乔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淡定地收回视线。她母亲是个唱歌剧的，气质很好，但她的气质没有影响到乔染。
　　乔染的身上像极了现在娱乐圈，浮躁，夸张，被捧得很高很高，不是因为艺术，而是因为人设。

　　很快助理也下来，他小跑着过来，甚至还微微地喘着粗气。
　　“抱歉抱歉，久等了。”

　　乔玥：“没有，劳烦你了。”

　　助理领她上楼：“霖哥在开会，一早就吩咐我要来接你。”
　　乔玥道谢，助理被她客气的有点不好意思：“你别这么客气，你签约之后就是艺人了，也会有自己的助理。”

　　助理将乔玥带到贺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很大，有四五十个平方。风格简约，外面有一张深皮色的长沙发，一张深木色的办公桌、椅子，靠里面的位置还有一张台球桌。

　　助理将她领进来之后，便去忙别的。
　　乔玥一个人在贺霖的办公室等他。

　　等了一会儿，坐着不舒服，她在办公室稍稍转了一下。
　　办公桌上很整洁，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所以乔玥一眼就望见了透明盒子里的药。
　　定神瞧，上面写着“奥美拉措肠溶片”。

　　乔玥想起来，这是治胃病的药。
　　难怪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一直不动筷子，原来是胃有问题，不吃辣。

　　乔玥突然就愧疚起来，她怎么没问清楚，叫点了那么多辣口的东西。

　　没过多久，贺霖就推门进来。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虽然他常年的西装，但今天非常少见的打了领带。

　　贺霖一进来，乔玥便从沙发上站起来。
　　门是被推进来，很大力的那种推。

　　不知道是不是乔玥的错觉，贺霖开门进来的那一刹那，表情很不好。拧着眉，抿着唇，下一秒就要去干架的样子。
　　在见到乔玥的一瞬间，他脸上的戾气退却，只半秒不到的功夫，又变回那副淡淡的样子。

　　乔玥甚至怀疑，刚才贺霖的脸色是不是她的错觉。

　　助理见他们家当家的见到乔玥之后，一秒变换了表情，瞬间愣在原地。
　　然后看向乔玥时候，眼神多了分打量。

　　“倒水。”
　　乔玥立刻站起来，屁颠准备去给他倒水。

　　贺霖大手不轻不重地碰了她的发尾：“没说你。”将她摁回沙发上坐着。
　　助理倒去倒水时，贺霖电话响了，他进去隔间接电话。

　　乔玥坐在沙发上，想着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没过多久，贺霖从里面出来。
　　乔玥注意到他换了一件外套，领带已经被撤了，白衬衫上的风纪扣空了一扣，露出脖颈。

　　贺霖坐过来，靠在沙发上。
　　乔玥跟着他的动作，背直了直，视线一直盯着他。
　　贺霖好像很累的样子。

　　她把旁边的水递过来：“喝水。”
　　贺霖睁开眼，偏着头看她，乔玥被她盯着有点毛。
　　她轻轻地问了一声：“你怎么了？”

　　贺霖摇头：“没事。”
　　乔玥手指握着水杯，捏的紧紧的，等到旁边的贺霖一杯水喝完了。
　　她才慢慢开口问：“可以签约了吗？”

　　贺霖手指搭落在沙发上，敲了两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