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生死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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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虐女娲的强大，很难用语言形容。
真正动起手来暮成雪才发现，身为原作者，他实在太小看这位他亲手创造出来的上古邪神了，当时只觉得既然是大BOSS羽溱的外挂，当然要越牛逼越好，直到此刻亲自对上，他才真正明白这玩意儿究竟有多牛逼。
两人的战斗从深夜持续到了天边泛白，暮成雪握剑的手已经脱力，幻身的翅膀也被他削断了三片，断口鲜血淋漓，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可他会累幻身却不会，这么耗下去，显然还是他吃亏。
这时，那祸虐女娲幻身以手掩口，咯咯咯地下笑了起来：“主人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暮先生，虽然我很中意你，但抱歉，我不能陪你胡闹下去了。”
说着，她轻轻一挥手，微熹的晨光中忽然凝结出了无数人形的黑影，它们通体漆黑，唯有眼睛的位置闪烁着两点瘆人的红光，或站或爬，姿势看上去都十分扭曲。
暮成雪：“这些就是……深渊魔族？”
“没错。”祸虐女娲幻身好整以暇地点头道，“暮先生，我的确奈何不了你，但我的这些宝贝们以灵力生魂为食，你觉得你设下的那个结界，能挡住它们多久？”说到这里，她又咯咯地笑了两声，“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些宝贝儿可不像我这么仁慈，它们会把除了摇光的主人以外的所有活人都啃食得干干净净，连一块儿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说着，她冰冷的目光落到了羽燃的身上，脸上闪过了一丝贪婪的笑意。
羽燃的脸色登时一白。
暮成雪淡淡道：“别听她鬼扯，深渊魔族是魔族亡者的魂魄凝聚而成，天生就对皇族血脉存有畏惧之心，你们两个都是纯血皇族，它们没那个胆量对你们动手。”
祸虐女娲幻身的诡计被戳穿也并未生气，只道：“说得有理，可暮先生难道不觉得，若是它们不敢冒犯纯血皇族，便只能对这里的唯一一个活人下口了么？”
话音未落，那些黑影已经哀嚎着冲了上来。
暮成雪回身一剑砍掉了最先冲上来的深渊魔族的脑袋，它们并无实体，被杀之后也只是就地化作一团黑雾，然而下一刻，暮成雪便察觉到了不对，他沾染了黑色雾气的手上，竟是渐渐浮现出了一片诡异的紫黑色斑点，斑点所过之处痛痒难忍，整只手很快便没了知觉。
这些深渊魔族体内，都是毒瘴。
暮成雪神色一凛，见那幻身嘲讽似的一笑，竟是当着他的面缓步走向圈着羽氏兄妹的结界，抬手一拳便砸在了结界壁上。
她魔力惊人，临时布成的结界根本经不住她砸几拳的，暮成雪心下一沉，根本顾不得纠缠过来的深渊魔族，一个闪身便挡在了幻身面前，幻身神色不动，扭身呯呯砰砰又与他打成了一团，灵力与魔力悍然对轰，灵能四射，周围一圈的深渊魔族当场便被射成了筛子，纷纷哀嚎着化作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暮成雪在雾气爆开的瞬间便屏住了呼吸，然而他毕竟不是铜皮铁骨，随着黑雾渐渐蔓延，裸露在外的手脸都开始泛起了黑斑。
羽燃惊叫：“师尊，你中毒了！”
暮成雪不敢张口说话，却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眩晕随着黑斑的蔓延涌上头来，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扭曲，祸虐女娲幻身的动作仿佛变成了慢镜头回放，根本来不及躲闪便重重地落到了身上，第一拳砸落了他手里的剑，随即几拳逼得他连退数步，暮成雪的后背狠狠地砸在了结界壁上，退无可退，生生受了幻身接下来的数十拳重击。
恰在此时，在一旁窥饲着的深渊魔族抓到了空子，竟也趁机冲了上来，暮成雪近乎本能地挥出一掌拍飞了几只，却被一只鬼鬼祟祟的深渊魔族伺机一口咬在了腿上。
“呃……”
他低低地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充满灵力的鲜血刺激得那些怪物几乎发疯，前赴后继地又扑上来，暮成雪头都不抬连出数掌，将靠近结界的黑影悉数拍开，却是一时不察，自己腰侧又被咬了一口。
羽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师尊……”
羽溱脸色阴沉得吓人，看着结界外白衣男子左支右绌的身影，死死地握着拳，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羽燃抬头望去，只见他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决绝的神色。
羽燃似有所感，颤声问道：“哥，你……你要做什么？”
羽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小燃，以后没人护着你，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儿，知道吗？”
“哥？哥你要做什么？！”羽燃顿时慌了，死死地抓住了羽溱的袖子哭着喊道，“你要做什么？你别出去！我不许你去！你别去！”
羽溱却不再多说什么，另一手并指一划便将那片布料从衣袖上切了下去，转身便要迈出结界，然而就是这一步，却死活都迈不出去。
暮成雪设下的结界，居然是双向的！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从一开始，他就在防着羽溱来这一手。
暮成雪仿佛发现了身后的动静，侧过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小兔崽子还想诳你师父我，老实点儿在里边猫着，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出来添乱。”
说着，他蓦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令人窒息的灵力从他单薄的体内爆发而出，雪亮的银色灵流如有实质，在暮成雪的操纵下直冲天际，刹那间风起云聚，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只是眨眼之间，大雨已经倾盆而下。
祸虐女娲幻身愣了愣：“指间风雨……不，不对，这雨……这雨怎么？”
落下来的雨水，是纯黑色的。
漆黑的雨水仿佛长了眼睛，落到羽溱和羽燃身上便只是颜色怪异的水珠，而当它们落到祸虐女娲幻身和那些深渊魔族身上时，却瞬间化作片片锋利的刀刃，生生在祸虐女娲幻身光洁的皮肤上划出了道道血口，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更是被绞成了一团触目惊心的黑雾，毒瘴疯狂释出，却在刹那间被无边无际的大雨裹挟在了水珠里，纷纷跌落在地。
片刻后，雨停风息，那些凶悍的深渊魔族，已经不见踪影。
然而力竭倒地的暮成雪，却也被浑身是血的祸虐女娲幻身抓在了手里。
“放开他！”羽溱狠狠一拳锤在了摇摇欲坠的结界上。
幻身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也不答话，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翻，指间便多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她一手拎着暮成雪的脖子，另一手握着匕首在他的手腕上划开了两道十字形的伤口：“小皇子别急嘛，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瓷小瓶，拧开盖子凑近暮成雪腕上的伤口，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小虫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缓缓从瓶子里爬进暮成雪的手腕，刹那间便消失在了血肉之中。
羽溱终于凿开了结界，猛地扑上去一掌逼开幻身，将暮成雪搂在了怀里：“滚开！”
然而已经晚了。
蛊虫入体，渐渐融合于血脉之中，暮成雪活生生疼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手腕和那丢在地上的空瓶子，哑声问道：“是什么？”
祸虐女娲幻身好整以暇退开几步，笑道：“是蛊。”
暮成雪气若游丝地靠在羽溱身上，低笑了两声：“混沌深渊是魔族圣地，唯有纯血……咳咳咳咳……纯血皇族才能开启，羽溱自幼叛逃，荧惑天尊自然不会将开启混沌深渊的方法告……咳咳咳……告诉他，你就算给我下蛊也没用。”
祸虐女娲幻身笑道：“是么？”
她从袖中抽出一支雪白的骨笛，横在唇边吹起了怪异的曲调，暮成雪就觉得仿佛有无数植物的藤蔓从心口的位置生出，顺着血脉蜿蜒而下，在他的血肉中生生破开一条条血肉淋漓的通道，暮成雪脸色煞白，满身冷汗，却是因为靠在羽溱身上，不敢表现出明显的颤抖，浑身的肌肉绷得死紧，仿佛一块刚从冷水里捞出来的铁块。
羽溱的眼眶登时红了：“停下！”
祸虐女娲幻身却不理他，自顾自地催动着蛊虫，羽溱面色一寒，身形一闪便欺身到了幻身面前，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让你停下！”
幻身根本没有躲，命门被人控制在手中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皇子别激动，你师父体内的是用我主人的一缕神识炼制而成的神阙蛊，除非主人的本体离开混沌深渊封印神识归位，否则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将这蛊从他的体内取出。”
暮成雪心里咯噔一下，登时明白了这玩意儿的意思——蛊虫在他体内，唯有祸虐女娲本体破开封印才能解，羽溱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去想办法进入混沌深渊，拔出摇光枪释放她的本体，要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不愧是上古邪神，这一招蛇打七寸当真狠毒至极。
开启混沌裂隙难不难？难。
想拥有足够的实力拔出摇光枪难不难？更难。
破解魔族初代圣君和九重天祖师爷设下的封印难不难？难得要哭。
可再难又怎么样？你羽溱还不是要捏着鼻子去做？
而且还不是替我做，是替你师父做。
毕竟你师父的命，如今是悬在我身上的。
我破封而出，你师父活，我继续封印，你师父死。
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办。
暮成雪蓦地抓住了羽溱的手臂：“别听她的，我们走。”
羽溱：“师尊……”
暮成雪：“我不需要你为我去做那些事，你带我走，我们去看雾锁灵山、去守日出洱海、去那些我们以前想去却没来得及去的地方，我能活一天是一天，用不着向那种东西乞怜！”
祸虐女娲幻身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小皇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神阙蛊是主人的神识炼成，神识唯有在躯体附近才会稳定，若是离开主人的本体太远便会变得躁动不安，你若是不在乎你师父被神阙蛊活活折磨死，大可带他走，我倒是无所谓。”
暮成雪多了解他，不禁急道：“你还听不听师父的话了？别搭理这老妖婆，我们走！”
然而最终，羽溱还是缓缓地放开了他。
暮成雪：“羽溱，你敢走一步，这辈子都别来见我！”
羽溱双眼通红，银色的眸子里却闪烁着雪亮的光芒，他深深地凝视着暮成雪，缓缓将一句话印在了他的耳边：“师尊，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生死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