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小黑小花

134、一三四

　　迦勒底，英雄王的个人房间里一片静默，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纲吉Avenger：“怎么了，Master，这幅难看的表情。”
　　却是少年最先打破沉默，
　　“我说过我是怪物吧，只能拥抱恶欲的心灵，如果不去伤害杀戮，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都无法拥有。”
　　“但是如果我真的杀掉吉尔伽美什，又会彻底失去我的心爱之人。”
　　他说着拉起金发英灵的右手亲吻指尖，虔诚的仿佛在赞美光辉，
　　“如果我不明白人性，接受这一切其实也没有多么困难。”

　　纲吉Avenger低头看向傲慢的英雄王，对方也默不作声的回视着。
　　“你可真是残忍，让我不得不理解了我经受的东西有多么值得怨恨。”

　　面对纲吉Avenger好似抱怨又仿佛赞赏的话语，英雄王反手捧起少年的脸庞，
　　“哼，获得本王的宠爱却不理解其中含义，这是对本王极大的侮辱。”
　　王者语气里满是调笑的意味，与其说他是在彰显自尊，倒更像是在安慰。

　　纲吉Avenger：“唔，你真是个任性的王，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把我从那片黑泥海中拉出来。”
　　白发少年也微笑着，是潺潺流动的湖水一般干净清爽的笑脸，
　　“但是，既然你勇敢的负起了看护的责任，所以，原谅你了。”

　　藤丸立香看着两人平和的对话，她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然后就忍不住插嘴了，
　　“听你们的说法，吉尔伽美什王看穿了纲吉Avenger的异常，但是，只能理解恶欲的心灵该如何处理呢？”

　　英雄王：“蠢货，你是又忽略了他的话吗？”
　　王者状似困倦的眯起眼，也可能是因为抚摸白发少年的身体而享受着。

　　为御主做出提醒的是一如既往可靠的马修，
　　“前辈，纲吉Avenger先生说过他会因为灵魂融合出现正常感情，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因为懂得人性而绝望，Avenger先生是因为此世之恶的影响才无法拥有这些情感。”

　　这样的解释让藤丸立香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原来如此，所以这领悟虽然痛苦，却也代表了是在突破心灵的禁锢吗。”

　　将英雄王捣乱的手抓紧扣住的纲吉Avenger终于送了口气的样子，
　　“没错，是类似生长痛的东西，从单纯的怪物变得接近人，懂得人性所必须经受的疼痛。”
　　少年看向他的御主，面上不怀好意的笑着，瞳孔瞪圆宛如盯上猎物的猫科动物，
　　“现在你知道自己究竟招揽了多么的大麻烦了吧，Master，我们的每一步成长都堪称奇迹，若是不小心出了差错，说不定会让你后悔终身呢。”

　　面对纲吉Avenger不怀好意的挑衅，藤丸立香先是看了眼似乎沉浸在悔恨情绪里的埃列什基伽勒，然后她再看向一直用待机模式表示无害的恩奇都，最后是沉迷抚摸少年（很像撸猫）不可自拔的吉尔伽美什王，咕哒子突然感到了安心，
　　“有大家在，问题也不大，没关系的。”

　　没有收到御主的烦恼作为回应，纲吉Avenger好像有点不愉快的样子。
　　白发少年微鼓起脸，用别扭的语气说道：
　　“好吧，看来是我小看Master了，但是别忘了，另一个我应对起来要更麻烦呢。”

　　藤丸立香倒是被少年的话语提醒了，
　　“我一直很想问了，无论怎么看，表人格的Ruler与吉尔伽美什王相处的非常好，他为什么会想要改变过去呢，因为被背叛了？”

　　就连马修也忍不住好奇心了，
　　“纲吉先生与吉尔伽美什王，你们的感情经历真的会让人感到羡慕，我难以想象纲吉Ruler会忍心否认这样的过去。”
　　紫发少女将双手交握，是纯真少女在憧憬完美恋情的模样。

　　倒是安徒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蓝发小男孩面露出刻薄的讽刺表情，却又仿佛最深的怜悯。

　　英雄王：“……….”
　　王者沉默着，然而回忆却将一切展露出来，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

　　2000年3月28日，伊斯坦布尔。

　　善的少年突兀停住脚步，湛蓝的天际线描摹出城市的轮廓，他看到一只候鸟停驻在清真寺月牙形的尖端，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忧伤。

　　吉尔伽美什与小御主交握的手收紧了一瞬，这唤回了少年飘向远方的心情，
　　“抱歉。”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停步惹恼了英雄王，
　　“我们继续走吧。”

　　吉尔伽美什却只是低头看向言峰纲吉浸满了温润柔情的眼眸，伸出的手停驻在少年的瞳孔前方，仿佛即将触碰泡影之梦。

　　言峰纲吉：“怎么了？”
　　少年的眼中是最真实的疑惑。

　　吉尔伽美什：“没什么。”
　　王者收回了手，情绪似乎低落了下去，这幅落寞的表情对于这个一向骄傲的英灵来说真是太罕见了。

　　言峰纲吉被好奇心干扰得看向对方，心中爱意让他前所未有的想要了解这个心思难测的男人，却因为不想打扰对方的心情强忍住探究的欲望。

　　吉尔伽美什：“纲吉，你会因为我更看重你的另一人格而怨恨我吗？”
　　王者的声音充满了疑虑，如同每一个陷入感情烦恼里的普通男人。

　　言峰纲吉：“没关系，我与他和解了。”
　　少年嗓音轻快如飞翔的雀鸟，
　　“他也是我，我已经能够认同这一点了。”

　　吉尔伽美什：“是吗。”
　　王者不置可否的垂下头，睫毛落下了一片暗影。
　　然后等到英雄王再次抬起头，他的眼中扫清了一切阴霾。
　　“继续启程吧。”

　　…………….

　　所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这一次却不是被强烈的情感震慑，他们不约而同保持缄默，是为了隐含信息所揭露出来的残酷真相，仿佛有黑暗的潜流在人们身后默默流淌。

　　更看重其中一位，也既是代表了要放弃另一位。
　　这一次藤丸立香自己就联想到了二世的教导，对立构建稳定，统一会造成塌缩，会变成向着其中一个侧面完全倾斜的结果。
　　现在想来所谓的灵魂融合也不可能让两个人格同时存在，所以必然会有一位占据主导地位。

　　还是安徒生最先忍不住打破寂静氛围，
　　“这家伙是笨蛋吗？这么明显的谎言都看不出来，还是说他故意装作看不见！”

　　纲吉Avenger：“哎，是在说谎吗？”
　　少年惊讶的看向金发王者，英雄王却回避了他的目光，而这已经等同于是给出答案了，
　　“所以我不是更受偏爱的那一位啊。”
　　语气里倒是没有多少遗憾，只是有点感慨的意味。

　　虽然纲吉Avenger没有逼迫英雄王说明的意思，他总是会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体现出宽容体谅的本性，王者却自发给出了解释。
　　“选择你，是因为本王认为你更有可能活下来。”
　　黄金的英灵直视白发少年，语气认真诚恳的说道：
　　“若要你们获得真正的成长，灵魂融合是必要条件，但是，没有经受过恶意洗礼的他不可能承受住人性与此世之恶驳逆的痛苦。”

　　听到王者的解答，纲吉Avenger灿金的眼瞳突兀收缩。
　　他就仿佛被激怒的猛兽，撕咬着獠牙，从齿缝里透露出可怖的血腥气，他到此刻才算是真正燃起了怒火，
　　“所以，看重我是因为我是更能忍的那个吗？吉尔伽美什，你真是冷酷啊。”
　　少年将利爪扣在宝座上，将那黄金质地抓得变了形。

　　英雄王：“你可以尽情怨恨本王。”
　　王者还是那副傲慢的表情，仰头看向怒火中烧的少年，眼神里带着嘲弄，
　　“本王做下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结果。”

　　那之后纲吉Avenger 的模样，在藤丸立香看来是恨不得将英雄王撕咬至死的疯狂，极致的杀意好似能化作飓风将人的灵魂彻底搅碎。

　　恩奇都在一瞬间进入临战状态，却反被英雄王的眼神钉在原地。
　　别来打扰他们，王者的眼神在如此诉说，所以王的挚友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埃列什基伽勒的脸上是不知道究竟该去帮谁的茫然。
　　至于藤丸立香则在暗地里做好了Gandr准备。

　　然而就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纲吉Avenger收起了杀气，取而代之的，少年倾身吻上了金发男人，以着疯狂肆虐的力道，是为了发泄情绪，
　　“吉尔伽美什，我有时也想要反悔，想着为什么要爱上你。”
　　少年微微气喘着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傲慢的，自以为是的王。”

　　英雄王：“哈哈哈，这份怨恨，本王就当作是赞美收下了。”
　　痛快的愉悦情绪从王者的嗓音里渗透出来。

　　而纲吉Avenger对此愤愤不平的皱起眉，
　　“哈，真是该被彻底诅咒的感情，不，该说是报应吗？因为我将你拉下王座，你也把人性返还给我作为回报。”

　　英雄王：“呵，这是从你将自己交给本王的那一天起就该懂得的道理，现在后悔也晚了。”
　　王者是真心对少年的愤怒感到愉快，面上充满了赞赏的意味，伸手抚摸着纲吉Avenegr因为屈身而绷紧的脊背弧度。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又开始看不懂这两人的关系了，
　　“王，您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英雄王：“你这杂修难道是听不懂话吗？”
　　王者好像是对御主的驽钝感到不耐烦了，却还是语气不快的出口解释，
　　“本王选择里人格作为纲吉灵魂融合后的主导，因为本王相信他更能够承受住压力，事实也证明了本王的判断力一向明智，成为Ruler的那位到现在也想着死。”

　　埃列什基伽勒：“难道不是因为被放弃了吗？”
　　冥界女神小小声的质疑着。

　　然后女神被英雄王投以了轻蔑的眼神，
　　“你是在小看纲吉吗，他们会因为这种理由就心怀不甘怨恨？哼，若真能如此，本王也不会如此烦恼于他麻烦的个性。”

　　纲吉Avenger也帮忙做着补充，少年看向那终于肯直视他的埃列什基伽勒，眼神温柔充满了抚慰之意，
　　“外部条件从来就不是我们选择死的理由，从始至终，我们期待死亡都是因为灵魂深处的恶让我们无法接受自己可以继续活下去。”
　　“我们越是懂得人性，也既是无私付出的对他人之爱，我们越是会在选择死的方位增添砝码，因为在人性与恶意的互相驳斥里，我们很难探寻到真意。”

　　面对心情越加难过，眉眼也纠结起来的冥界女神，少年诉说的语气更加温和了，但是他永远不会逃避残酷的真相，
　　“承认人性的他选择与此世之恶一同消亡作为自己的人生价值，而更加承认此世之恶的我却能依靠对世界的仇恨活下去。”

　　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藤丸立香深感苦恼的挠头，
　　“人性与恶意是互相驳斥的，好像是因为一个是付出，一个是夺取，一者是无私的奉献，另一者是私有的极致，对了，吉尔伽美什王说过要让纲吉怨恨他，然后又说这是他的罪，而这份罪能留住你。”
　　咕哒子想到这里终于深感自己忽略了什么。
　　“所谓的此世之恶到底是什么啊？”

　　英雄王：“哼，总算是稍微能让入眼了。”
　　黄金的王看向迦勒底御主，用婉转的语调道出结论，
　　“此世之恶，是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否认与侵占之意，换句话说，也既是能让人活下去的欲望。”

　　随着王者的话语落下，静止的回忆场面就仿佛是获得了提示词，继续运行起来。

　　………………

　　2000年3月31日，美国纽约。
　　纽约曼哈顿是一座欲望都市，世界金融资产的交汇中心，在金钱已经成为衡量一切世俗价值的当今社会，说是现代人心中的圣城也不为过。

　　吉尔伽美什和小御主旅程的最后一天夜晚是眺望纽约的天际线，被打通了一整面墙的玻璃窗承装着城市景观。
　　层叠水泥块排列伫立的高楼，抛弃了美观与形式，只将功能与结构推崇到极致的建筑物，即便有装饰作为点缀，却也仅仅只是装饰而已。

　　丑陋吗？不能如此下达断言。
　　美丽吗？无法让人衷心的认可。
　　不过绝对无法否认的，这是由人类仅通过自身努力构建的文明奇迹。

　　城市作为人类文明的活动聚集点，在某种层面上也会反应出一个时代人的生活面貌。
　　工业社会的螺丝钉，流水线上产出的模版物品，资本的操控与被-操控者。

　　眺望这片风景的吉尔伽美什缓缓道出心中想法，
　　“本王不会驳斥这番努力与成就。”
　　王者用着淡然的语气，却反而更显深沉的意味，
　　“即便他们推崇金钱要比本王生前时代的人敬拜神明还要卑怯贪婪。”

　　善的少年拥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倒影着灯火璀璨的城市，霓虹灯流淌如一条彩色的河流，他天生就能够接纳世间的一切因果，
　　“这能说明什么吗？”

　　吉尔伽美什闭上眼，玻璃窗如剔透镜面，映照出金发王者沉静的面容，
　　“人的本质，依靠共同描绘出的想象未来图景建立合作，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用来构建联系的人类欲望被后移了优先顺位。”
　　而欲望，或者说爱，是被刻印在人类基因里的永恒追求，一种无法违抗的生存本能。
　　“最努力工作的人，如果不能体会欲望作为回报，心底深处也会对生活产生疑惑，为了回应这份疑惑，麻痹精神的享乐就出现了。”

　　听到这里，言峰纲吉觉得自己明白了，御主看向他的半神从者，仿佛能看到王者体内汩汩流淌的人类之血。
　　“我会爱你。”
　　少年伸手握住英雄王的手背亲吻，发自内心的承诺自己会是最衷心的臣子，最虔诚的信徒，最体贴的情人。

　　吉尔伽美什神态平静庄严的接纳了这仪式一般的誓约。
　　“纲吉，你知道欲望无法满足，也不能享乐的灵魂将会如何吗？”
　　王者却没有等待少年的回答，
　　“憎恨报复别人，如果做不到，折磨自己也将成为延长痛苦生命的方法。”

　　言峰纲吉：“难道不能解脱吗？”

　　吉尔伽美什：“此世之恶会停止流淌吗？”

　　他们深知这不可能，只要人类存在一天，人类之恶就会源流不尽。

　　吉尔伽美什：“那片怨念漩涡对于世界的倾吞意图，既是人类的本真欲望在反抗这个无法让他们满足的世界。”
　　英雄王撩开言峰纲吉耳边的落发，捧起少年的脸庞，王者瞳孔中闪烁的光彩宛如落日的余晖，光明散尽前最耀眼的辉光。
　　“这是罪恶吗？不，在本王看来应当称之为荣耀。”

　　因为人类最高贵的尊严也将会由此诞生，不因孱弱而卑微，不因渺小而怯懦，试图用死亡传递出生命的价值。
　　“所以本王当然会承认这最崇高的人性之恶（爱）。”

　　言峰纲吉：“………”
　　他的心中传来一股疼痛，好似要裂开的痛苦让御主紧紧抓住从者的手腕，少年睫毛轻颤，有一捧即将要融化的黄金在他眼底流淌。

　　爱是不可捉摸，难以触及的飘渺烟气。
　　但是，同样透明的理解与信任如同阳光下的溪水，抚慰他干涸到皲裂的内心。

　　睁开眼的恶的少年眼神仿佛在恸哭，
　　“抱我。”
　　居高临下的命令句式，是最真挚的恳求。

　　看着仰视自己的少年模样，吉尔伽美什心中泛起无尽疼爱之意，
　　“性情还是这么急躁，算了，这般纯真的渴求也不至于惹得本王厌烦。”
　　是无奈又纵容，好像还带了点撒娇似的亲昵口吻，

　　从者抱起他的小御主，放进柔软的纯黑布料中心。

　　纯白无暇的美少年，用无声表达信赖，仿佛稍微用力就会折断的脆弱肢体，绷紧到了极限，蝴蝶骨展翅欲飞。

　　吉尔伽美什满心都是怜惜。
　　这个傻瓜，恐怕已经被此世之恶的诅咒折磨到阵痛了，这样如何能够体会快乐，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摧残。

　　金发王者额头抵住白发少年，通过主从魔力回路沟通到孔洞的另一端，
　　“滚开！本王的宝物就凭你们这些杂碎也敢触碰！ 以死谢罪吧。”
　　王者的怒火伴随赤红色的飓风席卷过恶的泥沼，甚至将无尽海潮清空了一部分。

　　言峰纲吉望尽英雄王眼底的盛怒，他被蛊惑了一般吻上对方的唇。
　　闭上双眼，宛如献祭一般虔诚与珍惜的姿态。

　　不需要言语，吉尔伽美什也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与其为了世间的罪恶耗尽自己，他宁愿将一切奉献给你。

　　这寄予了生命的沉重感情，必须给予回应。
　　吉尔伽美什用力回吻他的小御主，心里有点遗憾不能举行圣婚仪式，用灵与肉的交融，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结合。

　　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用最原始的身体坦诚诉说心中的感情，一如万年前的远古人类在星空下的依偎，黑暗的夜的苍穹之下，霓虹的灯火在闪烁。

　　真正进入的那一刻，少年眼神空茫了一瞬，仿佛是感到了不可置信，有晶莹的泪水从他脸上滑落。

　　真是个笨蛋，这种事那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圣。
　　王者亲吻上少年的眼角，五指收拢相扣。

　　床上铺就朱红的布料，曼陀罗花纹旋转绽放。

　　言峰纲吉闭上眼，他好似看到了彼岸的风景，用想象描绘出美丽。
　　仿佛撕裂虚空黑夜的苍茫流星，落至地的尽头。

　　少年感激又依恋的幸福表情落到王者的眼中，却让吉尔伽美什心中泛起几乎要烧却天际的怒火，以及与之等同的让心脏变得沉重的缱绻柔情。

　　他究竟有多么希望少年能解放自己的欲望（爱），不因为一丁点的收获就感到满足。
　　几乎是想要叹息的恳切心情，使得王者的动作也不禁变得粗暴了。

　　然而白发的少年安静的承受了一切，神态甚至因此变得更加动人了。

　　吉尔伽美什：“喜欢这样吗？更加贪婪的请求说出口，本王也会满足你。”

　　言峰纲吉：“随着你的心意来吧，我无所谓。”
　　少年平和的笑着，是与他通常状态下压抑怒火的烦躁模样完全相异的表情，
　　“无论欢愉还是疼痛，只要是你带给我的，我都能够接受。”

　　吉尔伽美什：“这是你将要彻底服从于本王的宣言吗？”

　　言峰纲吉：“你不如做梦更快一些。”
　　少年故意露出嘲弄的笑脸，眼中却盛满了最亲切的笑意。

　　吉尔伽美什：“哼。”
　　王者将少年双手举过头顶，两只手腕凭他一只手就能收拢扣住，
　　“本王真想用锁链将你锁起来。”

　　言峰纲吉：“如果能脱离困住我的牢笼，被你绑缚起来好像也挺不错。”
　　少年说着用小指轻勾着王者的手背。

　　吉尔伽美什情不自禁吻上少年的脸庞，
　　“再多说一些。”

　　言峰纲吉：“…….我开玩笑的，仔细想想，我现在就被你在各种方面欺压，真要是绑死在一起，我一定会忍不住从背后捅你一刀。”

　　吉尔伽美什从喉咙里发出了闷笑，转而吻上少年的唇，
　　“在床上还是如此不解风情，本王就没见过比你更糟糕的情人。”

　　言峰纲吉偏头躲开王者的亲吻，
　　“比不上你经历丰富，还真是对不起啊。”

　　吉尔伽美什：“怎么，这是在闹别扭吗？”
　　结果下巴被小御主狠狠咬了一口。

　　言峰纲吉品尝着嘴角的血味，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敢这么做的，我绝对是第一个。”

　　吉尔伽美什用手抹过脸上伤口，神情却更加兴奋了，
　　“胆大包天的小东西，本王告诉你，你完了！祈祷也没有用，就算哭着请求，本王也不会放过你了。 ”

　　言峰纲吉：“……你想做什么，快把天之锁收回去。”

　　…………..

　　看着好似爱情动作电影的回忆记录，虽然是只有脖子以上的和谐后场景。

　　迦勒底御主还是深感尴尬，特别是当事人也在场的情况下。
　　而且她一直捂着埃列什基伽勒眼睛的双手也渐渐感到了酸痛，而仅是听声音也让女神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马修却是躲在咕哒子的身后偷看，不知道是因为羞怯还是兴奋导致脸庞红润充满了光泽。

　　恩奇都因为看到被使用的天之锁露出了期盼又开心的神情。
　　对于不懂人类伦理的神造兵器，咕哒子真心感觉羡慕，还有戴上耳机沉迷于看平板回避掉外界环境的安徒生。

　　然而最值得吐槽的却是英雄王和纲吉Avenger，一如他们总是旁若无人调情的宽大心态，看脸色也不是很在意亲呢场面被展示给外人看。

　　纲吉Avenger甚至对脸红心跳的御主很感兴趣的样子，
　　“Master，你这种反应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见不得人啊。”

　　然而咕哒子已经看透了他，比起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和通常Avenger类似的冷酷暴躁模样，冷静自恃又喜欢挑拨暧昧，给人添麻烦的小恶魔才是他的本性吧，
　　“我倒是很想问你怎么就突然和王在一起了啊。”

　　纲吉Avenger：“嗯，我没说过吗？污浊的情欲和侵略之性也属于恶意，而这算是我也能理解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呢。”
　　白发少年眨了下眼睛，金色瞳仁盈满了笑意，神情可爱又无辜，
　　“懂得人性的我开始渴求他人之爱，然后吉尔伽美什满足了我，就只是这样啦。”

　　不过还没等到御主的回应，少年就突然面露沉吟，然后他转过头看向黄金的王，
　　“所以你从这时候就计划好了，让我发现自己对你也有欲望，也既是承认了此世之恶存在的必要性，所以我也不得不认可了自己有想要活下去的期望。”

　　英雄王：“别胡说了，本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王者似乎有些害羞的偏过了头，这对于这个自大的王真是太罕见了。

　　恩奇都：“果然吉尔是神妓呢。”
　　然后王之挚友就（又）开始毫不留情的补刀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纲吉Avenger睁大了眼睛，然后，
　　“噗哈哈，不，我没有笑，我真的没有笑。”
　　少年被王者抓住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在非安全范围内肆无忌惮就是这个结果呢。

　　英雄王：“本王不想再听到这个词了。”
　　用威胁的眼神看向所有人的金发英灵，说真的其实并没有任何威慑力。

　　但是藤丸立香还是重重点头。
　　反正她已经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