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喜欢商姑娘》一只猹猹

45、第 45 章

　　红楼大厅纵长很深，商淮一路过去，经过十重门闱，每道门前都有两个漂亮的宫装侍女伺候，为客人们挑起纱帘。

　　从最后一道门出来，就到了红楼之外的世界。

　　楼外是一望无际的平湖，商淮回忆了一番来时的那条水道，心知它并非隐于地下，而是被引来注入这个湖中。

　　湖上确如那少年仆役所说，架设了一道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廊身蜿蜒曲折，没入无边黑暗之中。

　　稠密的雨瀑从天际倾泻而下，冲刷着视线里的一切。

　　今日的颐都天清气朗，入楼前，空中星月皆明，但在穿过红楼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此处阴雨连绵，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潮湿的气息，像是捂久了的被子散发出的，无端让人鼻尖发痒。

　　穿过红楼的不止是商淮和文心，另外还有十几人，都站在避雨的屋檐下，目光沉沉看着被雨水完全覆盖的长廊和湖面。

　　商淮对着雨瀑发了会儿呆，随后慢悠悠地撑起伞，试探着往雨幕里迈出一步，雨水霎时倾落，打在伞面上，发出“嗒嗒”碎响。

　　她唉声叹气地说：“幽冥水这么难买？”

　　文心不语，只是默默撑开了伞，紧紧跟上她的步伐，是他撺掇商淮来的潮雨崖，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出事，从进入这片雨幕起，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着一切可能的威胁，并将之扼杀。

　　湖上并不昏暗，相反，虽在夜雨中，却有满月般的明光照亮大半个湖泊，让人足以看清脚下的路，以及身边的一切。

　　商淮十分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文心随口解释：“天上落下的每一滴雨，脚下的每一滴湖水中，都有微薄灵力，它们受到某种阵法影响，散发出微光，所以能看见。”

　　商淮想到了先前在大柳树村时，曾以地乳试探红土，结果被业火残存的气息灼出灵光。

　　手里这伞若真会变色，恐怕也是差不多的原理。这样想着，她抬眼望去，果真见到伞上多出了一些东西。

　　那些多出来的东西斑斑点点，并不规则，杂乱无序地分布在上面，等商淮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雨幕中的光和影，发现那些斑点都是红色的。

　　再定睛细看，伞上赫然是瓣瓣娇媚的缠枝红莲。

　　雨势愈大，红莲愈盛。到最后，挤挤挨挨地铺满了几乎整个伞面。

　　商淮施法小心地护住己身，不愿沾到一滴雨，见到伞面红莲后，她想到了颐都城里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

　　据说在楚国建立之前的无尽岁月，或许早在上万年前，此地没有城市，只是片开着无边红莲的福地，曾是诸神宴饮游乐的地方。后来诸神弥迹，以滔天神力将此地化为水泽，还设了法阵守护。若有一日，红莲开遍颐都所有水域，诸神将会再次降临凡尘。

　　郁氏一族天生眉心便有一盏红莲，似乎就是为守护颐都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