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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没做完的事。

      岁岁不是傻瓜,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现在只装作不懂。年轻就这点好,能够光明正大愚昧无知。

      岁岁往后退半步,用他刚才在展厅的态度赌一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细柔:“资先生是个体面人,体面人从不诬赖旁人。当天的事当天毕,逾期不待。”

      资临微微低下视线。

      少女穿平底鞋,一直埋着的脑袋扬起来,嘴唇微抿,粉拳紧握,似乎已做好死不认账的准备。

      她个子不高不矮,刚好是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抱满怀的高度。

      她有双漂亮的眼,灵气十足,眼波流转,弯弯甜美。

      他饿惯了,几乎都快忘记饥饿的痛楚,难得碰见能够下咽的美味,怎能随便放过。她不该出现在青桥胡同,更不该出现在他面前。有些念头一旦释放,就再难收回。

      今天她不在这遇见他,迟早也是要到他跟前来的。

      男人的手缓缓使劲,一点点将人往怀里带,“朝小姐,我欣赏你牙尖嘴利,但做人得讲信用。”

      岁岁脚步踉跄。她毫不怀疑,他存心要将她的胳膊拧下来。选择断手还是选择入怀,自然是后者。

      她的额头碰到他胸口,他这才停下来,滚烫的掌心转移阵地,如铁一般落在她腰间。

      她说得没错,他是体面人,越是体面人,就越要学会藏好内心的阴暗不堪。

      周围打探的目光越聚越多,地铁口人流量大,其中不少D大的学生。从行人的视角看过去,就像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尚未达成共识。

      岁岁难为情,细声道:“资先生,有话好说,能不能改天再约?”

      他毫不退让:“朝小姐自己说的话,当天的事当天毕,逾期不待,何必改天,就今天。”

      她咬唇问:“我要是执意拒绝?”

      资临放慢语速,好让她听清每一个字:“朝小姐请的那位医生,是囚犯。”

      岁岁咬出牙印。

      他拿宋明颂威胁她。

      没有宋明颂,谁来治朝月?其他医生压根没有宋明颂的那颗聪明大脑。

      岁岁:“资先生知法犯法,难道要自首?”

      啧,犟。

      不知天高地厚。

      司机已将车门打开,资临拥着她往车里送:“朝小姐天真得可爱。”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被人推着向前,委屈又气愤,小野猫似的,伸手推他,没有得逞,跌倒在车座上,他坐进去,叮地一声,车门紧锁。

      完了。

      岁岁抬起脸,声音透出责备的软糯:“你不能这样……”她鼻子一红,长睫沾泪。

      资临双腿叠拢,落座的姿态,斯文优雅。他转过头看她:“我为什么不能这样?”

      岁岁泪眼汪汪望着他。

      她知道,今天的事,躲不过去。

      他是个心狠的人,没从她这收债成功,不会罢手。

      岁岁止住无用的抗议,闷头闷脑问:“我跟你走,你保证不会将宋医生送回牢里?”

      他自然应下:“嗯。”

      岁岁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点头:“行,那你说话算话,上次没做完的事,我补给你。”

      她想得简单。银行放贷尚有利息,要补也得连本带息,他不做亏本生意。

      资临笑笑不说话,看向窗外,心情愉悦。

      车里气氛沉默。

      小姑娘安静下来,呼吸声却越来越重。

      像是偷着哭鼻子。

      资临仔细听了会,薄唇轻启:“哭什么?”

      岁岁弯腰埋进膝盖,声音含糊不清:“我……我没哭……”

      谁喜欢和变态亲近。

      她最是怕痛。心理上的折磨尚可接受,反正她素来没心没肺,难得有人能伤到她,连夏生除外。可连夏生只会伤她的心,从不伤她的身。身边这个不一样。

      他恨不得将她啃得只剩骨头。

      岁岁在心里骂了一万遍,眼泪淌一万遍,每一滴都是对资临的诅咒。

      她哭得急了,脸都哭花,肩膀上有手搭下来,轻轻拍了拍。

      岁岁抬眸,水盈盈的眼巴巴望过去。

      渴望用眼泪换点东西。

      最好是他的一句“算了。”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闯入视野,水汪汪,亮盈盈,像只粉白兔子,怯生生无声撒娇。

      资临呼吸一紧。

      诱人。

      现在就想咬。

      短暂的对视后,资临吩咐司机:“抄近路。”

      仍然是上次那所海滨别墅。

      狡兔三窟,他该是有许多这样的别墅,拿来藏见不得人的癖好。

      岁岁坐在车里,眼泪一泉涌一泉,不肯下车,最后被人将手指一根根掰开,拦腰抱进屋。

      进电梯的时候,他想起什么,说:“没有中途休息,没有蛋糕牛奶,你最好不要再提要求。”

      岁岁将头埋在他怀里,眼泪鼻涕发奋地往他高级定制的西装上蹭,“我知道。”

      浴室的水声稀里哗啦。

      她已经被洗个彻底,还好他没有共浴的兴致。现在他单独入浴。

      岁岁一张脸皱巴巴,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手机。

      给家里打电话,说她不回去吃饭了,睡前无法再和朝月道晚安。她在资临这,没人能来救她,易姨也不能。

      钟点工阿姨的电话打不通,岁岁只好给宋明颂打电话。

      微沉清亮的男声响起:“喂——”

      岁岁忍住哭腔。

      宋明颂,该死的宋明颂。

      “我不回来吃饭。”顿了顿,“你和妈妈说一声,我要在同学家借宿,让她早些休息。”

      宋明颂蹙眉,“你在哭?”

      岁岁:“唱歌唱哑了声,不需要宋医生操心。”

      宋明颂将手机换到左边,右手拿着的钢笔继续在纸上滑动。

      “在谁家借宿?明天失踪了,警察询问,我也好有个交待。”

      岁岁嘴唇一颤。

      她上上辈子定是欠了宋明颂许多钱,才被他追着气。王八蛋,没良心。他才该是那个被变态抱着啃的人。

      宋明颂听出不对劲:“岁岁?”

      浴室门打开。

      岁岁连忙掐断:“我要挂了。”

      电话戛然而止。

      空荡荡的房间,宋明颂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最后扔回桌上。钢笔刚好落下收信人的名字:隋穗。

      十岁那年在孤儿院养成的习惯,每天一封信,从未寄出去。

      他想起刚才的电话。

      岁岁。

      他重新拿起手机,一条条短信往下翻,全是岁岁之前发的嘱托。她叫他宋医生,怪声怪气,字里行间透着别扭。

      小姑娘脾气有点冲。像小时候的隋穗,温软外表下藏着利刺。

      他这辈子最大的悔恨,便是没能护住隋穗。这悔恨尚待查明,他暂时只能避人耳目躲在北城。

      宋明颂发呆半晌,最终重新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宋明颂皱眉,起身拿过外套,往楼下去。

      小姑娘从来不在外面留宿,她搁不下她的母亲。一定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

      岁岁软绵绵地坐在床上,泪眼朦胧。

      资临穿戴整齐。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拆礼物的大龄儿童。

      岁岁擤擤鼻,愤愤感慨。一个人怎么可以藏得如此深,人前高冷傲气,社会精英,人后斯文全无,像未经驯养的野兽。是了,就是野兽。一头大尾巴狼。

      她拿出她匆忙写好的纸条,瑟瑟发抖递过去:“白纸黑字,你得签个名,经过今晚这一夜,我们两清。”

      资临低头一瞥。

      临时撕掉的半张纸条,少女字迹清秀,语气幼稚。

      朝岁岁不欠_____任何债务,______不能以任何理由要挟朝岁岁,此约定即日生效。

      她将笔递给他,他贪恋地看一眼。白嫩纤细的手指,他还没有含过。

      “你签了它,我就乖乖听话。”男人都不可信,没有人可信,横竖她不吃第二回亏。

      资临轻声嗤笑,拿过笔。

      她念他的名字:“资——临——”

      资临心里一痒。

      懵懂的少女音。甜。软。娇。

      他将纸条叠好,塞到她手心,半哄骗半命令:“再叫一声。”

      “资——临——”

      他点点她的鼻尖,“不对,该叫资先生。”

      少女握紧纸条,眨着眼看逐渐贴近的男人,意识到什么,猛地一下将眼闭紧。

      又要开始了。就这一次而已。

      她不怕,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怕他。

      他的悠然自在和她的紧张兮兮形成鲜明对比。

      岁岁强忍着恐惧,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他:“资先生,你应该不会杀人,对吗?”

      他轻轻笑出声:“怎么,我像杀人犯?”

      岁岁颤着眼皮缓缓睁开,黑暗中资临的眼亮得犹如两斛黑水晶。他在解她脖子上的白色蕾丝蝴蝶结。

      不止脖子,她的手上,脚上,全都系着蝴蝶结。

      岁岁:“像。”

      男人勾住蕾丝往指间缠,声音缓慢,像是在回想什么有趣的旧事:“我的心理医生曾说,我若不是明家的外孙,一定会成为连环杀人犯。”

      岁岁血液凝固。

      少女害怕的小模样,可爱至极。

      “逗你的。”这三个字,才是逗她。

      岁岁干笑两声,强烈的求生意识迫使她拍起马屁:“资先生好幽默。”

      他跟着笑。

      他没舍得怎么对她下手。

      他自己也说不清。明明被她诱出了内心压抑已久的暗黑,却又不敢肆意妄为。

      他才咬她一口,她当即簌簌淌泪。

      怎么这么能哭?

      他吓她:“不准哭,不然咬得更重。”

      少女哭噎着求饶:“我没有哭,没哭。”

      撒谎。

      都哭成这样,还说没哭。

      他停下来,伸手拂开她脸颊边被泪黏住的碎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跟随内心本能哄道:“很快就会过去,没什么好怕的。”

      她张着盈盈泪眼,半信半疑,打嗝不止:“真……真……的吗?”

      他重新咬下去。轻轻的,嘬一口白嫩的脸蛋,牙尖打磨:“真的。”

      她自己擦掉眼泪,小心翼翼催他,娇气天真,温温柔柔:“那你可以再快点吗?前戏太长,我不喜欢。”

      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资临低眉笑了一下,难得耐心:“这就是正戏。”

      少女讶然,半分钟后,才敢问出声:“资先生……”你不行吗?

      一定是这样。太监最爱折腾人。

      难怪他不叫她碰他,连肌肤相亲时都保持一副随时抽离的态度,定是怕她察觉他的无能。

      他捏了她的下巴,问:“你想说什么?”

      她哪里敢问下去,揉了揉鼻子,大着胆子反手抱住他,软软道:“资先生,我不会同外人乱说话,你无需再送我Kutchinsky,只要你今晚温柔待我,我感激不尽。”

      少女的手搭在他后背,一下下,羽毛似的力道,像是安抚。

      小兔子挠大尾巴狼,仗着自己刚窥破的秘密,在大尾巴狼耳边低吟:“资先生,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每个人生来就不完美。”

      资临一顿。

      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打开床头灯。

      融融光线中,少女奶白色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她的眼睛又软又亮,干干净净,漾得人心酥麻。

      她看他视线浓烈,当即垂下眼帘,腼腆害羞,没了害怕。

      嘟嘟嘴,粉嫩嫩。不用他说,她自己便笑起来。水亮亮的微笑,涔着未干透的泪渍。

      白色鹅绒被隔在两人之间。

      她低唤他:“资先生,我会乖乖的。”

      这一场正戏,没开始便结束。

      上一回是电话打断,这一回是他自己打断。

      岁岁动作迅速,鲤鱼打滚翻起来,什么都没问,晃晃先前签下的纸条:“资先生,后会无期。”

      少女坐上车。

      资临站在二楼阳台,盯着黑暗中那一点子亮光看,许久,人彻底从视野内消失。

      恰逢沈树白打电话过来。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滋滋,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离你预约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请……”

      “刚才有感觉了。”

      沈树白愣住:“什么?”

      资临:“就是那种感觉。”

  •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一千字互动。心在滴血。
    我要亲亲,要亲亲续命!
    感谢以下仙女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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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噢噢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6-18 10:44:39
    维克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6-17 0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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