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之夫唱妇随》慕云秋

7、被偷

　　“妍妍、妍妍，你怎么了？”

　　奶奶诧异的声音，将庄妍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的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奶奶，我没事！”

　　庄刘氏狐疑地看着孙女儿，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起呆了？她也没多想，端起了地上的洗衣盆，“妍妍，你先在家等着，奶奶去河边洗衣裳，等洗好衣裳，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我和你一起去！”庄妍从奶奶手里接过了洗衣盆。

　　庄妍欢快地端着盆，奶奶拿着棒槌，祖孙俩一起向河边走去。路上不断有村民和她们打招呼，庄妍礼貌地一一喊了人。

　　因为快到中午了，河边洗衣服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个人，其中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和她们热情地打招呼：“庄婆婆，这是妍妍吧，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我前年刚嫁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又瘦又小的小女孩呢！”

　　听见有人夸自己孙女，庄刘氏忍不住眉开眼笑，客套了几句后，就开始洗衣服。

　　她们村子的这条小河，靠近长江，水是活水，加上这时候还没有污染，河水清的可以照见人影。

　　两个人一起洗，很快就洗好了，祖孙俩和剩下的一个女人打了声招呼，就一起回家。眼下正是做午饭的时间，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刚到自家屋前，就看见两个半大孩子从家里跑出来，看到她们，俩人跑的更快了，庄妍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谁。

　　“站住，你们两个熊孩子，又干啥坏事了？”庄刘氏叫了一声，两个半大小子这才停了下来。

　　庄妍忽然想起来，这俩半大小子，就是二叔的两个儿子。大点的叫庄爱国，十二岁，小的叫庄爱民，十岁。

　　看两个熊孩子慌里慌张的，又见堂屋门敞开着，庄妍心中一惊，她们洗衣服之前，屋门明明锁上了的，奶奶还把钥匙放在了窗台上面的一只鞋里面。

　　祖孙俩相视一眼，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庄妍猛跑了几步，大声质问：“庄爱国，庄爱民，你们俩怀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

　　“啥也没有！”庄爱国后退了一步，两手臂夹紧，护住了胸前，一双酷似张翠英的三白眼直瞪着庄妍。

　　庄爱民见状，急忙躲到了哥哥的背后，还不时地伸头偷瞄着庄妍。

　　庄妍哼了一声，猛地上前一步，用力地掰扯庄爱国的手，“我让你什么也没有？”

　　庄爱国哪里肯就范，他使劲地挣脱着庄妍。十二岁的半大小子，力气一点也不比十七岁的庄妍小多少，庄妍差点被他甩倒。

　　撕扯中，庄爱国怀里的东西突然掉了出来，竟然是那件枣红色的羊毛开衫。

　　庄妍气得脸都红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当起小偷了，刚才你爸你妈没拿到东西，就让你们来偷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这样的妈，能教出什么好孩子出来！”

　　庄刘氏想要阻止两个小辈撕扯，却插不上手，十岁的庄爱民趁乱撒腿就跑。庄刘氏叹了口气，也懒得上去追了，左不过拿走的是两包果子，她年纪大了，少吃一口没什么。

　　庄妍将毛衣抢了回来，塞到了奶奶手里，这才端起盆和奶奶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五斗橱大开，她的旅行包也被翻得乱七八糟，里面的衣服都散在了地上，活像是遭了土匪抢劫。

　　果然，五斗橱里面的两包果子不见了，就连她旅行包的六七块钱也不见了。幸亏中途停车休息时，她拿钱出来买水喝，随手将二十块钱装在了裤子口袋里，不然，她带的二三十块钱就要被连窝端了。

　　“不行，我去找二叔二婶，问问他们教出了什么好孩子出来，才多大手脚就不干净，长大了还得了？”

　　庄刘氏叹了口气：“妍妍，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二婶是啥性子，回头她嘴里不干不净地往外倒几句，你一个小姑娘家，面皮可受不住。”

　　庄妍被奶奶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那两口子就是个不讲理的，既然他们放纵孩子，以后的恶果就自己吃吧。

　　这俩熊孩子被惯得无法无天，长大了更是不成器，别人都发家致富了，他们还靠着那几亩地过活。好不容易娶了媳妇，被媳妇拿捏的，一点也不孝顺。二叔二婶生病，兄弟俩都不管，最后还是两个女儿出钱出力。

　　“我听奶奶的，咱不管他们了，我给奶奶做锅盖面吃。”

　　“妍妍，你连锅盖面都会做了？是不是李秀琴使唤你做饭，这个恶女人，等我见了你爸，好好和他说说。”

　　庄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笑了笑。她会做饭，是上一世结婚后学会的。

　　李秀琴使唤她刷锅洗碗，洗衣服扫地，倒是没让她做过饭，一是因为她要上学没时间，二是李秀琴怕她浪费东西，李秀琴抠的很，恨不能将家里的鸡蛋都锁起来。

　　和了面醒好，庄妍开始擀面条。锅盖面用跳面最好，可眼下条件不允许，她就自己手擀。虽然将跳面换成了普通擀面条，但是料却一点也不含糊。

　　面条做好，庄妍盛了一碗，端到了奶奶跟前。庄刘氏尝了几口，直说好吃，一个劲的夸庄妍，接着又对李秀琴一阵痛骂，心里别提多心疼大孙女了。这没娘的孩子啊，就是路边的小草。

　　第二天吃了早饭，奶奶和庄妍商量：“妍妍，家里的这头猪得有二百多斤了，本来想着过年了再卖，可你考上了大学，这可是大出息，奶奶不能亏了你，我把猪卖了，给你买块手表。”

　　庄妍本不想让奶奶卖猪，可又一想，奶奶年龄大了，每次喂猪，都要端着一大盆猪食，腰都直不起来。于是，她便点头同意了。

　　“也好，您年龄大了，猪食盆也端不动了，卖了就卖了。只是，卖了猪以后，就别再买小猪仔了，家里还有一只羊和十几只鸡，您就割割草喂喂羊就行了，十几只鸡，喂着下蛋吃。”

　　庄刘氏连连答应下来，她本来就相信孙女儿，这次孙女儿回来，明显的比以前有主见，说的话做的事也让她放心。

　　说卖就卖，庄刘氏告诉庄妍，村里的会计庄前进家有辆拖拉机，每天上午都去镇上拉货，庄刘氏和庄前进商量，想凑着他家的拖拉机，一起去镇上，庄前进爽快地答应了。

　　庄前进是个热心人，看这一老一少没办法把猪弄上车，就喊上自己的弟弟，两个人帮着把猪捆好，用绳子固定在平板车上，再把平板车拴在拖拉机后面，拖拉机拉着平板车走。

　　镇上的收购站离她们住的村子有十几里路，拖拉机很快就到了。停下车，庄前进先把庄刘氏从拖拉机上扶下来，接着又解下拴在拖拉机后面的平板车，把车拉到了收购站的磅秤处。

　　“前进叔，谢谢你了！”庄妍看着庄前进忙前忙后，很是感激地道谢。

　　她那二叔真是一言难尽，还不如一个本家，二叔和二婶知道奶奶卖猪是为了给她买手表，两口子一唱一和，说了好多酸话，要不是庄妍说了给奶奶养老，估计他们两口子说话更难听。

　　庄前进笑道：“妍妍，你太客套了，你可是咱们村的状元，你这是为姓庄的光宗耀祖呢！”

　　“哪有这么厉害啊！”庄妍有些不好意思。

　　庄前进和收购站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价格，这才开着拖拉机去拉沙子了。

　　收购站的两个工作人员，麻利地给猪过了称，庄妍看了看，238斤半。一个像是会计模样的中年男人，拨着算盘：“猪238斤半，看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就给您算240斤，生猪6毛钱一斤，一共144块钱。”

　　庄刘氏点了点钱，叠好后放入了手绢，又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裤腰那的暗袋里。

　　“奶奶，您坐在车上，我拉着您！”庄妍心疼奶奶，奶奶一双半缠足的小脚，走这十几里路，可是不轻松。

　　庄刘氏说什么也不同意，大孙女又瘦又小，她可舍不得。庄妍只好噘着嘴假装生气，庄刘氏这才不情愿地坐到了平板车上。

　　庄刘氏坐在板车上，心里美滋滋的，大孙女是自个一手带大的，最是心善和懂事，她愿意把最好的东西给这孩子。

　　“妍妍，等你回城，把这钱带上，别不舍得，回去后买块手表，上大学了，有手表方便。”

　　庄妍没有推辞，这钱如果她不拿着，也是被二叔两口子要走，她先替奶奶存着。只不过，这次，她不会再买手表，她要用这一百多块钱生钱，手表没有也能过。

　　陪着奶奶过了一个星期，庄妍向奶奶提出了要回城里，因为这些天正是发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加上她也怕错过了探视路扬的机会，在还没判决之前，监狱不允许犯人过多的与外界接触，更不允许不相关的人士探望，只能是直系亲属，她必须要随着路伯伯一起去。

　　庄刘氏虽然舍不得孙女儿，可又觉得不能耽误她的正事，就将她送到了村口的公路上，最后依依不舍地和孙女儿告别。

　　“妍妍，到了学校，别不舍得吃，没钱了，奶奶这有，要是遇到啥事了，就找你姥爷和舅舅，他们是文化人，能帮上你，不像奶奶，大字不识一个！”

　　庄妍心里很难受，她吸了吸鼻子：“奶奶，您别这么说，您为了我，受了二婶多少埋怨，要不是您一勺一勺用米粥把我养大，我哪能活到现在，更不会上学识字了。在我眼里，奶奶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

　　庄刘氏伸出一双枯树皮一样的手，为庄妍擦去眼泪，粗糙的指腹落在庄妍细嫩的脸上，划出了几道细细的红印子。

　　这时，一辆大巴车远远地过来了，庄妍不舍地拎起了旅行包和布袋，“奶奶，放寒假我会来看您的，以后别给二叔二婶他们干活了，您不用指望他们养您，我给您养老！”

　　庄刘氏的眼中隐隐泛出了泪花，她伸手抹了一把眼睛，笑着说：“好，奶奶听你的，不给他们干活了！”

　　大巴车停在了庄妍面前，庄妍说了声奶奶回去吧，这才上了车。

　　车子启动了，她透过车窗，看到瘦小的奶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奶奶的方向，直到奶奶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庄妍的视线模糊起来，她不放心奶奶，可眼下却无能为力，她还不够强大。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照顾奶奶，对路扬不放手，让他这一辈子少走弯路。

　　想到路扬，她的心变得更加柔软起来，也更想他了。想到他剃了光头的样子，她噗哧笑出了声，忽然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