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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恶毒的小疯子 ...

  •   初阳没有濯濯的能力,即便他不要命,也做不到濯濯那样......
      他太弱了。

      龙门教的人追上来,濯濯松开捏碎敌人喉颈的手,回过头。
      初阳站在身边支撑着他。

      濯濯像个血葫芦,忽然摸了摸眉间的红痣,低声对初阳道:“你收我做药人吧。”
      初阳捏他手腕的力度像是要把他的手卸掉。
      濯濯却没说什么,只最后薅了一把他的脑袋,闭上眼倒在他肩头。

      ..............

      初阳被龙门教盘问。
      他满心的恶意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丝毫不做掩饰,唯独对龙门教的忠心一如既往。

      他说自己一直骗濯濯。
      他说自己想把对方做成药人,濯濯那么厉害,会是最好的药人。
      他说他跑,是怕大长老毁了濯濯的身体。

      即便大长老亲口说可以找人医治濯濯,他也不松口,像是个恶毒的小疯子。
      反正二选一,要么让濯濯做他的药人,他这个忠心之人为龙门教卖命;要么找人医治好濯濯,然后杀了他......否则他一定、总会找机会杀了对方的。

      不知道龙门教怎么谈的,最后他们决定留下初阳。
      教主接待阿索娜去了,由大长老亲手教他怎么做药人,看着他用蛊虫毁了濯濯的神志。

      也许是依旧有些不放心,他们只让初阳开始放血养蛊王,没有让他立刻接触。

      因为总坛被烧,龙门教休养数日,决定迁址。

      濯濯醒的很快,就像初阳说的,做成药人,他也是最好的那个。
      初阳就定定地看着他麻木的神情,隔好久才喊了声:“濯濯。”

      对方没答应。

      也是,初阳想,他以前很少喊这个名字的,都是“喂”来“喂”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很平静,只是在想......我应该多喊几次的。

      他走到床边,坐在濯濯身边,从正午坐到日落,两个人都没说话。
      直至深夜,他才摇了摇控制药人的铃铛,轻声道:“睡觉了。”

      “睡觉了,哥。”

      .........

      一个成熟的控蛊人,是不需要摇铃铛的,初阳显然还不行。
      药人体质特殊,每天不仅要用蛊,还要用毒、各种药物培养,说白了这些都是资源。

      没了濯濯在前面挡着,初阳一下子面对来自教内各种压迫——甚至是刚被大火弄死亲属的教众,令他压力倍增。生存尚且不易,更别提找这许多资源了。

      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顺从的、听话的,教内分配的任务都去做,即便手上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就像他记忆中的仇人那样,为了一只蛊去灭门。
      去杀跟他一样的满眼仇恨的孩子。

      有时候他在想,过去三年没有这些任务,是不是因为都是濯濯做了,又或者拒绝了,但教中不敢像对待他一样对待对方。
      毕竟他那么厉害。

      直到有一次他回来,看见濯濯被人切断了双臂。
      药人......如果没有指令,是可以自我保护的。但在龙门教这种地方,各个都是用蛊的大师,想对付一个药人,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那两条胳膊就被大咧咧扔在门口,濯濯坐在窗前,像是个石头一样,地上都是血。
      看见他后,濯濯站起来,露出了身后护着的黑色的花。

      他用两条胳膊换了那朵花。

      初阳看着花,突然笑了,笑得太大声,像发狂的疯子,以至于引来了教中弟子。
      那弟子问他有何事,初阳阴沉的眸子微微转动,让他过来,然后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像拎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鸡,割断喉咙,将血淋在黑色花上。

      然后盯着看了数秒,倏地将花拔出来,擦干净上面的血,给濯濯吃掉了。

      十天后,濯濯再次出现时,手臂竟然完好无损。

      他功力大增,增到恐怖的境地。初阳控制着他抢夺资源,教中竟无人可阻。
      不是没有人企图探寻他控制药人的手段,只是初阳向来依附大长老,等双方纠缠数月,大长老也按捺不住想要得到方法时,却发现初阳.....不受控制了。

      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武功奇高的药人。
      他与教主达成协议,血洗了长老院。
      他的院子像是血池,里面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血腥与臭味。

      教里都说,这届的蛊王是个疯子。
      又说,绝不能让他笑,不然会死人。
      ......

      “濯濯,你回来了。”初阳坐在沙丘,听见身后刻意发出的一点轻响,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身边人形如鬼魅,动作轻且奇快,没回答,只沉默地坐到他身边。
      初阳扭头:“你身法越来越快了,药人还能自己练功的么?”

      不仅是他,后来制作的药人,好像也和濯濯越来越像了......那些人想要逼问他制作药人的法子,但他们不知道,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
      明明药人之间没有交流。
      但是偏偏他的药人,又或者说靠近濯濯身边的药人,都在潜移默化的被对方影响。

      是无俦么......?
      因为濯濯吞下了最初的无俦?就像蛊王那样,后面那些粗制滥造版,都会被他所控制?

      没人告诉他答案。濯濯就像个石头,冷漠、平静......麻木。
      初阳看了看他,又仰头看天。
      今天没有任务,也没有不长眼的惹事。以往这种日子,他们会一起发一整天的呆,因为初阳其实也不喜欢说话,尤其在明知对方给不了回应的时候。

      但是今天注定不同。
      两块石头正在沙丘上默默吃灰,远处忽然出现一个黑点。

      以濯濯的眼力,自然是先发现了这个黑点。等神游的初阳发现时,他已经抄起匕首开始戒备了。
      黑点慢慢移动,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型。

      隐约能看出是个白衣人,身上有血。
      初阳心中轻咦一声,收起手中匕首,起身跃过数道山丘,奔至那人面前。

      “长留先生?”
      夏长留似乎也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人,很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才露出初阳熟悉的笑容。
      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被旁边的濯濯吸引去心神,仔细观察片刻,忽然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

      夏长留曾在濯濯眉心留下一颗毫针。
      本想为他固守心神,以免这人变成大魔头,却不曾料到还有意外之用——他查看后说,也许毫针保住了对方最后一丝神志,能够凭此恢复。
      或许濯濯在最后关头,冥冥中有所预感,才会选择成为药人。

      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在夏长留武功已废的情况下。
      夏长留没说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初阳也没追问,甚至作为出了名的恶毒的小疯子,他打心底高兴于对方废了,否则以先生能力,绝不会为了两个毛头小子逗留如此之久。

      夏长留与濯濯一样,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只是濯濯是直觉,而夏长留是聪明——他并不忌讳这些堪称阴暗的心思,不过经常拿着扇子敲初阳的头,指使他做这做那。

      一年后,濯濯有反应了。
      并不是完全清醒,但至少有了自主意识,初阳叫他的时候,他知道回应。
      可惜不知是不是药人药坏了他的脑子,他变得很沉默,经常发呆,似乎很不想去思考事情,有时还会狂躁。

      “他以前也挺笨的,”初阳安慰苦思冥想的夏长留:“经常不带脑子做事。”
      夏长留:......
      夏长留道:“也罢......慢慢养着,也许就好了呢。”

      他又问:“你们以后就一起生活了?”
      这次初阳却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沈降已经不能作恶了。”

      ......

      初阳认为被削成人棍的沈降是濯濯送给他的礼物,一直不肯杀死,而是好好的养在地窖里,让他慢慢、长久的活着。
      沈水北早就疯了,也被一并送进去。

      初阳一直不怎么管他们,吃喝也都由下面弟子负责。这天却破天荒的进去呆了个把时辰,出来后对夏长留道:“我想把濯濯送去中原。”
      夏长留不解。

      初阳走到坐着发呆的濯濯面前,问:“你要去哪里?”
      濯濯愣了片刻,才慢吞吞道:“找弟弟。”
      初阳:......
      他拍了一下对方的头,背对着夏长留,隔了好久才咬牙、恶狠狠的:“还有呢!”
      濯濯想了想:“......回家。”

      初阳得到想要的回答,肩膀一下子泄了力,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轻轻的“恩”一声,似乎在跟自己达成和解。

      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不会抚摸濯濯的脑袋,表达安抚的方式就是拼命揪对方头发,简直要把头顶揪秃。好在这会儿濯濯不会打他,只仰头静静看着。

      自顾自揪了一会儿,忽然道:“我不能白送你,你要帮我最后一个忙。”
      濯濯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瞧着十分冷漠。
      初阳不以为意,对夏长留道:“先生也做个见证吧,免得他日后不认......他一点都不讲理的。”

      “我这里没有家,也没有哥哥,你找错人了。”
      “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个家,但是作为代价,你要接替沈山南这个名字......以后我就是沈水北了。”
      “沈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你砍成那样,我还怎么报仇,怎么给参阐门洗刷罪名?!”
      “你要记得杀了我,让所有人都知道,”初阳吼濯濯:“记住了吗!”
      濯濯茫然,初阳又要拍他脑袋,他却吸取经验已有防备,侧头让过:“记住了。”

      初阳:.......
      悬着的手打在肩膀上。
      濯濯那么霸道又自我的人,怎么能被他拍第二次头。

      他阴晴不定是出了名的,此时也一样,前一刻还在吼,下一刻就又沉默了。

      沉默良久,回头对夏长留道:“他答应了。”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我去捉一个人,先生等我回来。她手里有天人残烛,好像能蛊惑别人......篡改记忆。”

      “沈山南不好当,要吃很多苦的,我怕他反悔。”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边的剧情终于结束了
    下一章回归正文~
    你们不觉得初阳长大以后变得有涵养多了吗,
    小时候整天凶巴巴的,逮谁都咬
    ————感谢在2021-10-24 08:35:12~2021-10-25 05:3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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