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甲贺忍法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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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果然不行啊。
附身只能选择附在剧情主要角色上，即甲贺伊贺这二十人中的一员，其中甲贺弹正与伊贺幻因为已死的缘故，名字已经变成了可选定的亮色。
一大早醒来的花子一边有些笨手笨脚地穿着胡夷拿来的深红色的女式和服，一边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附身到德川家康身上，收回解除条约的命令就好了。
这是她耗费了一整晚想出的办法，为此哪怕要忍受附身带给心理上的拷问感也无所谓。
可是德川家康的名字却根本不在可附身的名单上。而且前提还必须是已死状态……既然是体验仪的话设定应该更自由才对吧！
“花子小姐，方便进来吗？”低敛妩媚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花子低头看了看身上勉强算是齐整的衣服，点头道：“请进吧，阳炎小姐。”
和纸门拉开，手捧着木盘的女人抬起如雪的玉颈，唇边含笑地感叹道：“花子小姐仅仅从之前的一面便记清楚了我们的声音吗？”
“这难道不是很普通吗？”花子疑惑地抬眸反问道。
普通吗？
阳炎自问，这样的记忆力不算太普通，但也不算是普通。不是所有人都能因一面而将声音与名字准确的记忆并对应下来的。
“其实你们的声音很好辨认的。”花子伸手接过盛着饭菜的木盘，放在榻榻米一旁的小桌上，她不会梳那种和风的发饰，因此只用纯黑的皮筋给自己挽了个发，也算是勉强能搭上和服的风格。
不过这些忍者们一贯见多识广，对她一开始的古怪长裙未出一言，也不会在意她如今的发饰。
“室贺大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一位渊博的老师，如月的声音总会带着一种淡然安定的感觉，而且声线也比室贺大人显得年轻。胡夷和阳炎小姐你们的就更好区分了。而霞刑部，身材壮实的人声音也会很厚实哦。”
花子如数家珍般描述着，她这种对于甲贺众人颇为熟稔的态度让阳炎对她的疑虑更深。
不过，还有一点也值得在意。
“花子小姐为什么单单对室贺用了敬称呢？”
女子的声音低柔缱绻，宛若轻羽瘙痒着心尖。
花子愣了一下，旋即挠了挠颈侧，有些不自在地嘟囔道：“因为他是最年长的缘故吧。”
她想起了室贺豹马死去的那一幕，拄刀站立气绝的男人，完全不似常被人蔑称的忍者，而是如同光风霁月的武士。
这样的人，即便是盲人，又让人如何不敬畏，如何不尊重呢。
“不过，真奇怪，为什么阳炎小姐您亲自来给我送饭菜呢？”花子有些不解，“随便来个人就好了吧。”
阳炎沉默了片刻，如月已被豹马派去拦截夜叉丸，霞刑部要潜入伊贺通知弦之介大人，剩下的人守备卐谷，防止伊贺派人来犯。
现在不是随便能调人的时刻，而她此番到来也确实是别有用意。
“花子小姐不愿暴露您的来历，那我便只问可问之事。”阳炎关上了和室的门，姣好的身躯缓缓笼罩出一片阴影。
她已一种端庄的姿态跪坐在了花子跟前，眼睫在睑下柔和出一片阴影。
“花子小姐既知甲贺名册一事，那对于伊贺名册，是否也有了解？对于伊贺忍术，又是了解如何？”
花子震惊地看着阳炎，想起了昨日阳炎口中那风淡云轻的‘用刑’二字，忽然心中涌出一丝寒意。
察觉到了眼前人的震惊，阳炎柔柔的一笑。
笑容如同罂粟，朱唇轻启，宛若妖魅的呢喃。
“我很感激花子小姐那……不知何故对甲贺的信任。也很感谢花子小姐不顾安危跑来报信。”
但这并不能消减她对花子的怀疑，反而让她的疑虑更加深重。
若是对胡夷因为性格缘故而亲近，那么对室贺豹马那无缘的亲近感又是何来？
昨日里问话时，每当紧张时，她都会不自觉地瞥向豹马。
也正是察觉到了花子无形展露出的对甲贺众人的信任与熟稔感，她才会换下送饭的仆人，孤身前来。
这一点，阳炎相信其余人也是默许的。
从震惊中慢慢回神，花子缓缓攥住了拳头，轻声问。
“如果……如果告诉了你们伊贺的忍术，你们就能够战胜对方，既然能胜，那么能不能不杀？”
阳炎迟疑了一瞬。顿了顿，她点了点头。
“……可惜。”花子缓缓呼出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
她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是她知道，伊贺一方的行动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仍如以往一致，既如此，那么今晚他们便会来犯。
若她告知了甲贺众人伊贺的忍法，怕是仅是今晚，伊贺十人便要殒去五人。
甲贺一方比伊贺一方要更为正派一点，但不代表他们就是好人。
咀嚼着米饭，花子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
阳炎没有得到答案，却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离去了。
后知后觉的，她开始感到一丝后悔。
为自己仅靠着动漫而来的那些认知与信任。
*
中午的时候，午饭是胡夷送来的。
她依旧没有看到甲贺弦之介和鹈殿丈助的身影，花子隐约有了点不祥的预感，更让她不安的是，她似乎被……软禁了。
出门的时候会有人沉默地跟随着，走太远则会被委婉地劝回。
在旁人隐秘的目光下回到房间，装作不小心摔倒的模样，花子在地板上狠狠一拍，无形的声浪荡开，房间，走廊……卐谷村落的地形完全展现在脑海中，与此同时还有一片红色的人形轮廓。
那些应该是卐谷的忍者或居民。
附近房梁上有两个红色的轮廓，看身形是两个纤瘦的男性忍者。
看来这是监视她的人了。
传送的冷却时间还有七个小时。
……如果甲贺弦之介如今仍遵循原本的剧情现在在伊贺锷隐村中，那么去伊贺就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了。
“花子？”木门被推开，胡夷担忧地上前，扶起了蹲在地上的花子，“没事吧，刚才听到了声音，你摔倒了吗？”
“没什么大事。是我太不小心了。”花子摇了摇头。
“听说今晨阳炎来找你了……”胡夷有些踌躇，“你，你没事吧？”
花子有些茫然：“我能有什么事？”
她这副作态成功让胡夷松了口气，事实上哪怕是豹马在明面上拒绝用刑，实则也不会出手阻拦……事关忍村的安危，多余的心软都是无用的。
“如果她说了什么失礼的话，请你不要在意。”
胡夷低下头，掩住神色一瞬间的不自然。
阳炎没有动手吗？
花子一个人倚在一旁揉着有些发红的手掌，看向一旁似乎有些出神的女人，清澈的眸中缓缓地，缓缓地，漾出一抹叹息。
悲剧总是比喜剧更深入人心，人们在看向悲惨的人时，总是擅自用怜悯与同情为他们美化一层光辉。
她对这部动漫的喜爱又何尝不是这种浅显的道理。
撇去这层光辉，真实的人性便展露出来。
他们是忍者，注定是暗比光更多的存在。
*
夜晚。
当阳炎再次迈入房间时，花子已经坐在榻榻米上，摆出了恭候许久的架势。
“你知道我会来？”
“……不是你来，也会是别人来的。”
人在晚上，恶念似乎会被无止尽的放大，这也是许多故事通常会在夜色里发生的缘故吧。
仔细想想，鹈殿丈助，夜叉丸，阳炎，朱绢，室贺豹马，蓑念鬼，萤火，如月左卫门……不知是不是作者的刻意安排，他们的死亡通常都是在黄昏或是夜晚。
阿幻与弹正，胧和弦之介，他们也是在黄昏的河流中前往黄泉彼端的。
这是否无形昭示了某种宿命感呢。
振袖和服中缓缓抽出了一卷银针和几柄苦无，阳炎慢条斯理地将其摆放在木板上，与早晨一样，缓缓询问道：“伊贺的忍术，你真的不知道吗？”
“伊贺的十人名册，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中？”
在她抛出第三个问题时，端坐在榻榻米上的花子右手忽然如抽筋一般蓦地一抖，指尖在地上敲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阳炎有些不明所以，却见花子蓦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上方。
姿容瑰丽的女忍者神情逐渐凝重。
房间的上方是什么？
房间的上方仍旧是房间。
上方的房间里有谁？
室贺豹马。
在一片声波反馈的世界里，墙壁上方代表着‘敌人’的红色身影盘腿坐着，似有所觉地，长发微微一动，是对方低下头的动作。
“你看到了什么？”
阳炎问道。
诶？花子眨了眨眼，收回视线，阳炎不知道吗？
——不，不对，这句话仍然是试探。
花子叹了口气。
“我其实，很讨厌勾心斗角。但奇怪的是，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你们。”
即便是现在，她也还想力所能及地去尝试着改变他们的命运。
传送的冷却时间，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甲贺忍法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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