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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咎由自取 ...

  •   时间刚过七点,于天重新躺回床上,正准备睡个回笼觉,不料眼皮都没合上,肚子上就横遭一脚泰山压顶。
      于天“嗷”地一声叫唤,猛地抬头:“滚下去!”
      他家的阿拉斯加吐着舌头,乐颠颠地表示听不懂人话,还意犹未尽地蹦了几下。

      于天连忙双手并用地推开了它,气若游丝道:“朋友……你已经不是当年那只小可爱了。”
      这快要一百斤的二狗子,压着人疼不疼它自己不该有点AC数吗?
      于天抚摸着阿拉斯加的狗头,不禁怀念起了它还是只崽的时候。
      那时候,是多么温柔,多么可爱,跟它对视一眼,心都要被萌化了。

      贺铭提醒过他:“这狗不太好养,需要很大的运动量,而且不守规矩,也不太认主。”
      自家狗生了一窝崽急于把崽送人的朋友拍胸脯道:“你别听贺铭瞎说,这狗很可爱的,比起哈士奇,那稳重多了。”
      于天当时听了很高兴,便将它带了回家,后来回想起来……比哈士奇稳重根本不是什么优点好吗?如果是条乖狗,怎么会沦落到跟哈士奇比稳重!

      刚开始领回来的确还行,毕竟只有几个月大,还在于天的控制范围之内。可自从这家伙体重直线飙升之后,所带来的麻烦等级也是坐火箭一般得增长,到现在,工作狗于天还要每天早起,被他家阿拉带出门疯狂溜一圈,才能去上班。
      不然留阿拉一个人在,它会撕家的:)

      饶是如此,于天有时候开门回来,还是会看到令人崩溃的场面,比如沙发套被扯成了烂布,盆栽碎了,餐巾纸被撕成了雪片,一眼看去,仿佛进入了冬天。
      狗稳不稳重暂且不提,反正于天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稳重了,现在看到阿拉在搞拆迁,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饿了?”于天摸了一把阿拉的狗头,起身给它弄吃的。
      几百块一袋的狗粮,要不了多久阿拉就能全部吃完,于天倒满一盆,看看袋子里还剩下一点点,索性都倒了出去。
      跟往常不同,阿拉没有颠颠地跑过来吃,反而兴趣缺缺地绕过了那个狗盆,仿佛叫醒于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么了?不就是没让您踩我的肚子吗?至于绝食吗?”于天撑着膝盖站起来,懒得伺候这祖宗,准备回去睡回笼觉,“那我不看你吃行了吧。”
      阿拉摇了一下尾巴。
      于天转身进屋,心里没太当回事——毕竟跟别的阿拉斯加相比,他们家阿拉还算乖巧的,从不挑食,在吃上面倒是很省心。

      结果于天回笼觉睡醒,那狗盆还是原来的狗盆,一粒狗粮都没动。
      阿拉坐在一边,一副誓死不吃敌人食物的坚决样。
      于天决定吓唬一下这大爷:“不吃别吃,给你惯的!”说完,真把狗盆端走了,放到了阿拉难以企及的冰箱上头。
      本来只打算恐/吓一下,谁知于天刷着牙的时候上司突然打来一个电话,要他去公司一趟,于天挂了电话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连早饭也没顾上吃。

      出门前,他把阿拉的狗盆从冰箱上拿了下来:“乖乖吃饭,爸爸要上班了。”
      谁知等于天下午回来,阿拉依然没有吃东西,于天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再仔细看,阿拉已经没有早上那副革命烈士般的表情,显得精神恹恹。
      按理来说,冬天才是阿拉斯加蹦迪的季节,绝对不应该跟个瘟鸡似的啊。
      这绝对是病了!

      于天手脚并用地爬到沙发边,从扔在上面的公文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老贺!”
      “嗯?”
      贺铭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来,听着懒洋洋的,似乎没睡醒,于天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正是两点,是一天中贺铭最困的时候,也是那人雷打不动的午觉时间。

      不过生死攸关,于天也顾不上太多:“阿拉,阿拉它绝食了!”
      身为宠物医生,贺铭大概见惯不惊,因此他只简单问:“多久?”
      于天:“早上到现在,是不是因为我不让它踩我肚子?”

      贺铭:“……那你让它踩你一脚试试。”
      于天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家狗子,似乎还真的萌生了此种念头,末了他还是说:“我来你医院吧!”

      ***

      于天到的时候,宠物医院里人不多,贺铭穿着白大褂,单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从诊室晃了出来。
      眉如墨染,鼻梁挺拔,映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冬日暖阳,非常得人模人样。
      贺铭走了几步就停住了,靠在医院前台一侧,似乎在等他过来,于天牵着阿拉,快步走上前去。
      “它早上开始怎么都不肯吃饭,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于天说。
      贺铭:“嗯。”

      “有没有可能是闹脾气绝食?上回我给它剃毛,它好像也有一顿不肯吃饭。”于天又说。
      贺铭还是“嗯”。
      于天:“……你是医生还我医生?”
      贺铭这才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于天:“……”

      想起来了,昨天他来接贺铭去酒店的时候,车上两人起了争执,他一个不小心,好像脱口骂了一句“狗医生”……
      这也太记仇了!
      大丈夫能伸能缩,于天立马低头:“我错了。”

      贺铭:“别,受不起。”
      于天:“我真的知错了,贺医生,贺神医。”
      从小时候,陈然就说过于天这个脱口而出的臭毛病,于天一直没当回事,直到今天才知道祸从口出。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贺铭还骂过他“棒槌”呢!他都不记仇!
      看贺铭这态度,难不成是想要他负荆请罪,难不成还想要他彩衣娱亲、膝下尽孝吗?

      这时候,贺铭嘴唇微动,几不可闻地说:“求我。”
      于天:“……”
      你不是医生吗?
      这种有仇必报的霸道总裁范儿是怎么回事?

      毕竟有求于人,思索片刻,于天下定决心,今天这脸算是不要了,但是贺铭也休想嘚瑟!
      想到这里,于天一把扯住贺铭的皮带,动作极大地虚虚跪下,嚎了一嗓子:“神医,救我狗命!”
      饶是贺铭,也没想到他来了这一手,急忙拉住自己的皮带,以防被这不知轻重的友人拽下去——他还真豁得出去!
      医院里的其他人:“……”
      连正准备挨针嚎得声嘶力竭的一只博美都听愣了,直到护士趁机把针扎进它的血管,才如梦初醒,嗷嗷狂叫起来。

      有个老爷爷过来拍了拍于天的肩膀:“小伙子,起来吧,贺医生不会见死不救的。”
      其他人的议论声也传进了于天的耳朵:
      “他家狗什么重病啊?”
      “着急成这样,应该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不过我好想笑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是,你照下来没有,我要发朋友圈了……”

      于天:“……”
      贺医生淡定地将他的爪子从自己腰上拿开,转身走进诊室,离开了是非之地,另一名护士极有眼力地将阿拉带上,于天跟进去也不是,继续待在原地也不是,焦躁地走了几步,出了医院的大门透气。

      ***

      “没什么大问题。”贺铭走出诊室之后说,“这几天吃不下的话,就带来输液吧。”
      于天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阿拉这会儿看着倒是精神了一点,他稍微放下心来,跟贺铭道别。

      “贺医生,他家的狗明明就是闹脾气,您干嘛不直说呢?他看着好像挺担心的。”等于天走远后,有个护士好奇地问道。

      贺铭没作声,嘴角却渐渐往上弯起来——直说的话,他拿什么理由天天见他?
      约定的十五年到了,贺铭心想,此前是于天自己没把握住机会,便怪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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