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殷橘柚

2、山穷又水复

　　季晨守了父母一整夜，第二天遗体就要送往殡仪馆火化，然后举行入葬仪式。事情很多，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独当一面却总会有点手忙脚乱。

　　这天清晨，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佣人进来说的时候，季晨也很惊讶。将人请进来后，才语气自然地道：“楚哥，吃过早饭了吗？”

　　被称楚哥的男子身着墨色西装，短发干练，仪表堂堂，唇角带笑“吃过了，今天来接你去我家看看你嫂子，她再过几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我工作忙，没时间陪她，你高考后，可以和她说说话。”

　　楚扩说完就很自然地坐在了季晨对面，但他这般自然的动作与话语，看在季晨眼里都是感动，明明很担心他的状态，却偏用这么轻松的话说只是接他去家里看看嫂子。

　　季晨抿抿唇“嫂子还好吗？”

　　楚扩皱皱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虑半晌才说：“挺好的，只是偶尔晚上腿会抽筋，疼醒了就哭。不过她产检结果很好，女儿也很健康。”

　　“那就好，等家里忙完了，我就去看她。”

　　“准备的怎么样了？”楚扩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索性季晨知道他问的什么，敛下眉眼间的暗沉“今天去殡仪馆，然后去墓地。”

　　“你如果不是很累的话，吃过早饭就去吧，这件事早晚得结束。”

　　“嗯。”季晨点头。

　　清明节这天，蒙蒙细雨给这座江南名城又平添了许多愁。

　　两人来到殡仪馆，因为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很快就到了火化间门前。

　　等在门前的工作人员伸手拦住两人“抱歉，只能由死者的儿子进入，这位先生留步。”

　　楚扩拍拍季晨的肩膀“我在外面等你。”然后转身离开。

　　季晨跟随工作人员走进去，亲眼看着父母的躯体变成骨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

　　他抱着装有父母骨灰的两个白玉瓷瓶，走向等在大厅里的楚扩。站到楚扩面前，两个人中间隔着两个骨灰坛，相对无言。

　　楚扩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装有季晨父亲骨灰的瓷瓶“季哥，你放心吧。”然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季晨明显愣了片刻，才跟着走出去。

　　等到车上再见楚扩，他又恢复成那副唇角带笑，仪表堂堂的模样了。“现在去哪？”

　　季晨看着怀里的骨灰盒“西山公墓吧，我妈妈的信里说，她和爸都不想办葬礼，直接下葬，只要以后我能记得他们就够了。”

　　楚扩沉默的发动车，向西山公墓而去。

　　行车路上，小雨渐渐变大，车窗外雾气逐渐弥漫，车前的雨刷同向挥动着，在这样令人昏昏欲睡环境下，让季晨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只是一场大梦尚未初醒，便已到了西山公墓。

　　两人走进墓地后，早已选好的墓址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季晨平静的将父母的骨灰坛合葬，用手一捧一捧的拘起湿透的泥土，撒在骨灰盒上，做的细致又认真。

　　因为没有打伞，不一会儿，两人身上就湿透了，整理完墓地，他们静静地在雨中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都在心里告别。

　　然后驱车离开山公墓，天上的雨却下的越发大了。

　　回去的路上，楚扩对季晨说“回去收拾些衣服，然后去我家看看你嫂子。”看季晨点头同意，又说道：“这两个月，你是准备在家里复习还是去学校？”

　　季晨思考了一会“去学校吧，比较方便一点。”

　　“那好，记得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不嫌麻烦的。”楚扩又把话反着说了一遍，本意是担心季晨嫌麻烦他而不说。

　　季晨听了这句话，一路以来沉重的心情都轻了几分，他笑了笑，对楚扩说：“那以后就请楚哥罩着我了。”

　　两人回到季宅，正看见陈伯等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

　　见他们下车，连忙迎过来“少爷，事情都办好了。我担心您留在这里徒添伤心，先生也把您的监护权转给了楚先生，我就自作主张，帮您收拾了行李。”

　　“陈伯费心了，我不在家，家里该遣散的人就遣散了吧。”

　　陈伯连忙惶恐地说：“少爷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又转头对楚扩道：“楚先生，少爷就托付给您了，劳您费心了。”

　　楚扩无所谓的笑笑“怎么说我都担他一声楚哥，这种小事，就不必挂怀了。”楚扩向季宅看了看“既然都收拾好了，那我们就走了。”

　　陈伯点头送行“少爷，保重身体。”

　　车行一段路后，楚扩看向后视镜里维持着送别姿态一直没有动的陈伯，看似随意的问季晨“看出什么了？”

　　季晨闻言疑惑的抬头看楚扩，又仔细思量了一会“如果不是真的关心，那就是他太迫切了。”

　　楚扩姿态随意的握着方向盘，听季晨这么说，笑了笑“对，太迫切了!”

　　两人再没说话，车子一路疾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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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第一次写小说，真的，暂且不说什么广为人知的话。我只求别骂我，千万别骂我，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弱的，别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