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写点狂想

28、第 28 章

　　柳叶一直挽着王源的胳膊，本来王源提议打车回去，柳叶却说想散散步，王源只好陪着，正好有些事边走边说。
　　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柳叶一直在说生日会有趣的事，王源则是心不在焉的应和，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柳叶察觉到了王源的异常，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王源，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那个......”
　　柳叶再傻也不会把王源脸上的愧疚看成羞涩，内心有种不详的预感，赶忙恢复刚才的微笑，想打破这突如其来的严肃。
　　“没事，不想说就别说，咱两聊聊你小时候吧？”
　　“小时候？”王源想到了王俊凯，想到了校规第十条，一咬牙，死就死吧。
　　“柳叶，我还是想和你解释清楚。”
　　听到这句话，柳叶的心开始慌了，“解释什么？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啊？咱聊点其他的吧，要是你不想说话咱们就不聊天了，好吗？”
　　王源叹了口气：“对不起，柳叶。”
　　柳叶彻底慌了，明明能猜到对方什么意思，却不愿相信：“对不起什么？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啊，今天还是我生日，不要说这种话嘛。”
　　“已经过十二点了。”王源之前不说，一方面是在酝酿怎么说，另一方面也是在等昨天的结束：“真的很抱歉，你的告白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柳叶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说完之后有些后悔，遂冷静下来：
　　“没事，你可能是现在还没有很喜欢我，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是对我有好感的，我们先试一试好不好？”
　　柳叶没有想到当初无数追求者对她说的话，今天她自己会对别人说。如果成为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能得到眼前人，她不在乎过程。
　　“实在抱歉。”
　　王源的拒绝很干脆，没有一丝纠结的成分，也没留一丝挽回的余地。这样的决绝伤害了柳叶的自尊心，撕下温柔的伪装，冷笑道：
　　“真不知好歹，你以为你是谁？从来都是我柳叶看不上别人，还轮不到你来拒绝我，你没这资格。”
　　柳叶的转变，让王源吓了一跳，他把这一切归结为“受刺激”了，内心更加的愧疚，好言安慰道：
　　“你这么优秀，肯定会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我配不上。”
　　“我说配的上就配的上，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柳叶冷冷的看着王源。
　　王源内心扶额，这到底要怎么说才能顺心如意了，一会“没资格”，一会又“配的上”，这不是前后矛盾吗？王源表示和女生说话真心累啊。思考半天只得说：
　　“我送你回家吧。”
　　“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不用你送。”说完，柳叶孤身往前走。
　　王源不明白怎么就扯上猫和耗子了，摇了摇头，认命的追上。
　　“我说了不用你送你没听见吗？”柳叶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却始终没有哭。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王源好声说到。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烂好人的嘴脸，给我滚。”
　　王源听到这话也有些生气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升到人身攻击啊，再说他怎么就烂好人了？低着头，没再说话，跟在柳叶后面。
　　“我他妈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此刻的柳叶用歇斯底里来形容毫不过分，王源完全没想到平日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孩怎么突然变的如此野蛮泼辣。
　　王源还想说什么，上前走了一步。结果挨了一个耳光......
　　“滚。”
　　打完人，柳叶似乎舒坦了一些，只是眼神中的怨恨丝毫未减，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独留王源在风中凌乱，他这是挨打了？人生第一次被甩耳光，竟然在这么狗血的剧情下。
　　“哎，也好，就两清了。”
　　王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去，在柳叶的身影有些看不清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虽然挨了打，该送人回家还是得送，毕竟大半夜的，出点什么事儿就不好了。避免再挨一耳光，王源决定在后面悄悄跟着。
　　柳叶走的很快，路上出现个什么障碍物，都被她一脚踢走。中间踢了个易拉罐，不小心踢到一个大婶的长裙摆了，柳叶看都没看人一眼，更别说道歉了，直接从大婶身旁走过，好在大婶没有骂人。
　　一路上只有柳叶的骂声，王源循着这个声音一直跟着。走了不远，也许是晚上饮料喝太多，柳叶走进了路边的公共卫生间，王源只好在远处等着，紧盯着卫生间的门，防止错过。过了三四分钟，柳叶还没出来，王源看见刚才那位大婶进了女厕所，心想：
　　“难怪国人呼吁要增加女厕所的数量，减少男厕所的。”
　　王源在外面闲的无聊，东张西望，看着死气沉沉的街道，远处没有路灯的黑暗角落，脑子里开始东想西想，一会儿是洗手间闹鬼的画面，一会儿是洗手间杀人事件，当然，恐怖片总是少不了□□的桥段。
　　□□？
　　王源突然想起了露姨说的话：“那个死变态，警察判断有一米八多，肯定是个男人，却总是打扮成女人的样子，戴个假发，穿个长裙，画个大浓妆，进女厕所......”
　　长裙？
　　王源想起来了，难怪觉得别扭，柳叶差不多有165cm，刚从那个大婶身边走过的时候连肩膀都不到，四五十岁的大婶怎么可能有那么高？
　　来不及多想，王源冲向女厕所，顾不得什么“非礼勿视”，“男女有别”，一把推开女厕所的门，王源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身影翻窗而出，是那个“大婶”，王源迅速跑过去，却只来得及看见那个身影往之前KTV的方向跑去。
　　无暇顾及抓人，王源在最角落的洗手间里找到了被迷晕的柳叶。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躺在那儿，脸上没有一丝生气，新买的小礼裙被撕破，理发师扎了三个多小时的发型，早已凌乱不堪，王源颤抖的伸出手，叹了叹柳叶的呼吸，当微弱的气息打在手指上时，王源险些哭了出来。
　　想脱下外套，却死活卡在手腕那扯不下来，一使劲，听见手表落地破碎的声音，王源顾不得捡。将外套盖在柳叶的身上，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好几次拨错了号码，打完电话之后，王源听从警察的嘱咐，什么都不敢碰，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上，守着柳叶。
　　突然，安静的空气被手机铃声打破，王源被熟悉的铃声吓了一跳，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小凯”两个字时，王源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刚才阿姨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你还没回家？”王俊凯语气有些冷淡，晚上生日会时，心情就很烦躁，散场之后，也没有直接回家，选择在附近散散心，结果散到现在反而越来越焦虑，。正好刚才王源妈妈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和王源在一起，打王源电话一直占线。王俊凯了解情况，心中不爽，却还是帮王源圆了个谎。挂断电话之后想想就来气，他王俊凯什么时候也这么多管闲事了？
　　于是，也不管有没有破坏人家好事，电话打过去了，没想到王源接了。接都接了，难道还没有空隙说话脑补小情侣之间干的那些事，王俊凯气的头上都冒烟了。
　　“你差不多行了，这么晚了也该回家了。”
　　王俊凯没好气的说，话筒里还是没有声音，突然有些心慌。
　　“源源？你怎么了？”王俊凯焦急的问道。
　　这边，王源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啪哒啪哒的往外掉，压抑的抽泣声穿过话筒，让王俊凯察觉出来。
　　“源源，你到底怎么了？别哭，说话啊。”王俊凯已经跑起来了，朝着王源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王源，只是一听到话筒里压抑的哭声，王俊凯只想马上出现在王源身边。
　　这个傻子，出什么事都只会自己一个人扛。那个永远微笑的少年，是什么事让他哭的如此伤心，王俊凯难以想象。
　　“源源，有什么事别担心，告诉我。”
　　“小......小凯......”王源一边抽泣着，艰难的吐出这两个音节。
　　“我在，源源，我在，你说。”王俊凯跑的气喘吁吁，焦急的在黑暗中寻找电话那段的身影。
　　“那个变态......那个变态，迷晕了柳叶。”王源不知道有没有更严重的后果发生，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什么？”王俊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不愿往坏了想，也许事态没那么严重。
　　“都怪我，我怎么就非得今天晚上和她说那些？我怎么就离她那么远？我怎么就没发现那个变态？他明明那么奇怪，我怎么会发现不了？”王源的语气满是自责与后悔。
　　“源源，什么变态？你在哪？”王俊凯越听越焦急，恨不得马上抱住那个傻子，告诉他，没事的。
　　“你还记的熊老板的女儿甜甜吗？”
　　王俊凯的大脑“轰”的一下，脊背有些发凉，
　　“是那个人？”
　　脚下一个酿跄，不小心碰到了对面走过来的人，王俊凯没有道歉，对方仿佛赶时间，没有在意，低着头匆匆的走了。
　　“肯定是他，一米八的大男人，穿个长裙，画个大浓妆，戴个黑色的假发。”王源此刻的心情已经冷静下来，在脑海中努力回忆那个人的长相：“对了，他走路有点瘸。”
　　王俊凯按照王源的描述，勾勒出一幅画像，莫名的感到熟悉，转身看见了自己刚才不小心撞到的那人。
　　一米八，长裙，齐肩短发，走路有点瘸......
　　眼前的背影和脑海中的画像重合了。
　　王俊凯来不及挂断电话，就追了起来。没有像电视剧那样还没追到就大喊“站住”，脚步轻盈，王俊凯很快追上了那个人的步伐。
　　然而常年追踪的人反追踪意识不会太弱，在王俊凯即将追上之际，那个人也不再假装，迈开腿跑了起来。可他一个一瘸一拐还穿着裙子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跑的过年少气盛的王俊凯。
　　很快，两人就只差一个人的距离，王俊凯纵身一跃，将变态按倒在地，对着那张描的像鬼一样的脸，一拳下去，鼻血飞溅。然而，对方也不是吃素的，长手一伸，直接掐住了王俊凯的脖子，翻身将他压在地上，手劲儿越使越大，王俊凯憋的脸都红了，使劲抬脚，踢在那个人的背上，惨白的脸皱成一团，手下一松，王俊凯抓住机会，站了起来。
　　拉开一定距离，王俊凯摆出跆拳道的姿势。那个人见自己的对手只是一个高中生，似乎不准备逃跑。
　　“今天和你小子还挺有缘。”那个人用手擦了擦流出来的鼻血，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还是这颜色好看。”
　　王俊凯听不懂对方说的话，不与他墨迹，直接上脚。不过那个人虽然瘸了脚，反应速度却很快。王俊凯接连三脚，都被躲了过去。
　　“让你三次了哦，可不能怪我以大欺小哦。”
　　王俊凯被他的语气恶心到，懒得和这人搭话。
　　“呵，还挺傲。”那个人有些生气了，估计警方快来了，便不再耽误，从兜里掏出匕首：“小朋友，要和世界说拜拜了哦。”
　　王俊凯没想到对方会掏出匕首，愣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看来靠自己的能力抓住这个罪犯有些困难，看来只能拖时间了，想起之前没来得及挂断的电话，王俊凯大声说道：
　　“在这个黄灯的T字型路口打架，你不怕监控？”
　　“小朋友，我这沿途走过的路不知道考察多少遍了，这监控早坏了。”那人拿着匕首，笑眯眯的走近王俊凯：“小朋友，刚才叔叔和你聊天，你不理，现在你想聊叔叔不奉陪了哦。”
　　王俊凯被眼前这个穿着裙子，划着浓妆，却自称“叔叔”的变态恶心了一把，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想办法拖延时间，想必上述两个信息王源应该接受到了，很快就能带着警察找过来。
　　这边王源在王俊凯突然间不说话之后，就一直紧张的握着手机，没有挂断，在后来通过话筒听到那个变态的声音之后，王源的手恨不得将手机捏碎，心中满是对王俊凯的担忧，却大气都不敢出，怕那个变态发现手机的存在恼羞成怒。
　　焦急的等着警察的到来，昏迷的柳叶一直也没有苏醒的迹象，王俊凯那边不停的传来打斗声，不知道是谁受了伤，王源觉得自己好没用。
　　终于，警察在十五分钟之后赶到，将柳叶抬上救护车之后，王源打断警察询问证言的问话：
　　“警察叔叔，我的朋友追上那个凶手了，你们快去帮帮他。”王源有些慌不择言。
　　“小同学，你先别慌，你那个同学现在在哪？”
　　王源将手机的事和王俊凯透漏的地点告诉警察，四五个警察围成一团，对着一样地图开始排查，很快锁定了周围只有黄灯没有监控的T字路口。
　　为了辅助辨认，王源得以同行，警铃响彻黑夜，朝着王俊凯所在地驶去。
　　这边，那个人在听到王俊凯手机里传出的警铃声之后，不再啰嗦，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崩塌，决定速战速决，两人陷入混战。
　　歹徒的攻势猛烈，王俊凯被动的躲避，好几次，匕首划破了衣衫，甚至在胳膊和脸上拉出多道口子，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在对方疲惫分神的间隙，王俊凯一个后旋踢，将其踢到在地，顺势用脚压制对方，双手握住刺向自己的刀刃，忍着疼痛想夺过来。然而四十多岁的男人手劲不小，两人陷入焦灼，刀刃越陷越深，在王俊凯想要挣脱之际，凶手又一个翻身，手心的血沿着刀刃滴落在自己脸上，此刻已不是王俊凯想不想挣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凶手就着王俊凯的手越握越紧，伤口越来越深，鲜血瞬间染满刀刃。
　　见王俊凯脸色煞白，挣扎力度锐减，歹徒心中大悦。
　　“果然是小毛孩，这点疼就受不了了。”冷笑的看着眼前稚嫩的面孔，没有半点同情，准备结束这场战役，为避免自伤，松开钳制王俊凯的左手，朝着心脏，刺去。
　　然而王俊凯并没有被疼痛麻痹，双手使劲一甩，摆脱压制，在对方站稳之前，朝着太阳穴猛的一挥拳。
　　一阵天旋地转，凶手企图通过甩头来唤回清醒的神智，王俊凯没有给他机会，又一个左勾拳，准确的落在太阳穴位置，对方左右晃动了几下。
　　想起电话里王源强忍的抽泣声，王俊凯所有的心疼化为力量，在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往右倒下之际，王俊凯一个右侧踢，帮其重新站立，随即左右交替，愣是将四十多岁的大汉踢成一个不倒翁，最后忽视手心的伤口，拳头紧握，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自此倒地不起，同时，身后传来警笛声。
　　“小凯。”警车还没来得及停下，王源就等不及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俊凯转身，朝着王源的方向，也不管黑夜里对方能不能看见，咧嘴一笑，不小心牵动脸上的伤口，倒嘶一口凉气，想抬手招呼一声，结果传来钻心的疼，终于意识到手心伤口的严重性，遂将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风范，等待王源的夸奖。
　　远处的王俊凯，像战胜的将军，破碎的外套彰显他的勇猛，身上的伤口欢呼着主人的胜利，黑夜也无法掩盖他的光芒。
　　王源的心情是复杂的，
　　这个傻子，怎么就自己对抗歹徒？万一没打赢怎么办？
　　这个傻子，还好他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警车刚一停稳，王源直接忽视警察让他留在车中的嘱咐，开门朝着王俊凯的方向跑去。
　　想看看他受伤了没有？
　　离他越来越近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清晰。世界仿佛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王俊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
　　突然身后传来严厉的呵斥声，
　　“放下武器。”
　　“举起手来。”
　　“不要冲动。”
　　王源停下前进的步伐，回头看见警车上的叔叔们握着手枪，满脸严肃，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大声呵斥着，在对我说话吗？
　　王源迟疑了一秒，应该不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身后，原本微笑的王俊凯突然朝自己的方向扑来，而他身后，手持匕首，一脸微笑的身影慢慢浮现在王源的眼前，鲜血沿着刀刃，落在地上。
　　“嘀哒”
　　“嘀哒”
　　敲打着王源的心房。
　　来不及思索，王源已经抱住了王俊凯的身体，身后的警察穿过身旁，抓住了那个恐怖的怪物。
　　血不停的从王俊凯的腹部冒出，怀里的人早已失去知觉，总是微皱的眉头此刻却格外的舒展，嘴角甚至还残留一丝微笑，是不想让王源伤心啊。
　　所以，王源没有哭，他只是抱着王俊凯，捂住他的伤口，让血不再淌出，嘴里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小凯，你要活着。”
　　“你要活着。”
　　......